陸子謙腳步一頓,猛地轉過身去,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手中的簪子。


    “你為了他,要殺我?”


    她眼紅如血,目光仇恨,字字泣血:“你早就該死了。”


    “陸子謙,我就不該認識你,更不該愛上你。”


    若是不認識你,我就不會把全部心思放在你身上。


    我可以努力學醫,努力經商,甚至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今天也不至於被如此欺辱。


    嗬,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這些道理,這些年真是白活了!


    落後就要挨打,自身不強,就別怪被人欺負,這個道理她為何現在才懂!


    “陸子謙,從今往後,我們勢不兩立!”


    陸子謙看著女人眼中濃烈的恨意,有一瞬的心慌。


    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他今日來明明是求和的。


    他甚至帶來了禮物,卻在看到她對顧恒微笑的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理智。


    陸子謙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話說清楚。”


    “你不守婦道,還有理了?”


    “不就是一本破書,你至於嗎?”


    “拿著,用我的,不準用他的。”


    男人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也是神農本草經,隻不過是一本手抄本。


    陸子謙看著蘇玉嬌錯愕的神情,冷哼出聲:“你也不用腦子想想,如此珍貴的書,誰會給他真跡?”


    “讀書人就是心眼多,明明是手抄本卻偏要做舊冒充真跡。”


    “也就騙一騙你這種傻子。”


    蘇玉嬌冷笑:“那又如何,即便他冒充真跡,初衷也是想討好我。”


    “從小到大,顧恒從未傷害過我。”


    “而你,我生命中所有痛苦都是你造成的。”


    陸子謙語氣一噎,又從懷中拿出一張藥方,他就不信他比不過顧恒。


    他分明就比顧恒做的多!


    “這是蕭王爺現在吃的藥,上麵有他生病的症狀。”


    “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今日沒有赴約,便是去蕭南族查探蕭王爺的情況。”


    “你也好對症下藥。”


    蘇玉嬌接過他手中的書和藥方,指尖微微顫抖,突然嘲諷一笑:“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陸子謙,你當真以為我還會被你牽著鼻子走?”


    下一秒,她當著男人的麵,將那本書撕得粉碎。


    啪!


    她將紙屑甩在男人臉上,目光犀利:“陸子謙,我愛你的時候,你才是寶。”


    “我不愛你的時候,你什麽都不是。”


    “我知道我不夠聰明,但人總會成長。”


    “我不會一直被你欺負!”


    陸子謙盯著地上的碎片,滿臉不可置信。


    她竟然將書和藥方撕了,她知不知道這本書意味著什麽?


    她當然知道,否則剛剛也不會瘋了一樣想要殺他。


    但她……卻當著他的麵將書撕了,為了跟他恩斷情絕,她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


    他比誰都清楚,救蘇玉璟是她的執念,放棄救人,比殺她還殘忍。


    陸子謙沉默的盯著她,女人一向柔順的美眸散發著寒光,比窗外的月色更冷。


    這一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不是賭氣不是狠話,而是……真的不愛了!


    意識到這一點,男人的情緒陡然不受控製的煩躁,仿佛一頭暴躁的雄獅,想要扼住對方的脖頸,令其永遠臣服。


    事情為何不按照他預想中的那樣發展?


    他現在隻想讓事情回到正軌,不要脫離他的掌控。


    就在陸子謙準備再一次阻攔蘇玉嬌,墨書出現了,從背後打暈了他。


    主子不懂情愛,明明為了查探情況差點要了半條命,回來後卻絕口不提自己的付出。


    而是口出傷人,什麽話狠就說什麽!


    把少夫人傷的遍體鱗傷,自己也好不的哪裏去!


    情愛一事真是讓人頭疼,日後絕不可沾染。


    墨書抱歉的看了蘇玉嬌一眼,便帶著陸子謙離開了。


    蘇玉嬌癱軟在地上,仿佛靈魂被抽走,行屍走肉一般,眼神空洞,無聲的哭著。


    第二日,京城街頭鑼鼓喧天,鞭炮聲聲,陳芸娘出嫁了。


    不過蘇玉嬌並不關心這些,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牡丹,能不能幫我約一下張老板,我有事找他。”


    金牡丹遺憾的開口:“你來的不巧,張老板遇到麻煩了,現在愁的茶飯不思,怕是沒空見你。”


    蘇玉嬌皺眉,這件事她誌在必得,時間不等人。


    “張老板遇到什麽麻煩了?”


    金牡丹指了指櫃台上的幾匹布料:“還不是因為這些布料。”


    “這些布料怎麽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


    蘇玉嬌拿起一匹藍色布料,展開後才發現顏色不均勻,有深有淺甚至還有大片黑色。


    “這些是張老板家染壞的布料,他拿過來一些擺在我店裏,想看看能不能銷出去。”


    “這布料醜成這樣,便宜也沒人要。”


    “能用得起絲綢的,誰在乎那點錢。”


    “用不起絲綢的,再便宜也用不起,賠本也沒人要。”


    “這些銷不出去,張老板也交不上貨,還要賠雙倍定金,能不愁嗎?”


    蘇玉嬌又打開幾匹,不管什麽色,都是顏色發黑發汙,難看的要命。


    “張老板壓了多少貨?”


    金牡丹伸出一個巴掌:“五萬匹,棺材本兒都投進去了,賠的血本無歸。”


    “這些布料怎麽會染壞的?”


    “是張老板自家染的?”


    金牡丹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張老板什麽法子都想了,鐵定是要賠的。”


    蘇玉嬌想了想:“能不能給我幾匹,我試試能不能補救?”


    “你隨便拿了,反正都是沒人要的東西。”


    “你若真有辦法補救,可是解了張老板的燃眉之急。”


    蘇玉嬌拿了兩匹布:“我先回去了,也不一定能成。”


    回到家後,蘇玉嬌用剪刀將布料剪成一塊一塊,主要是想試試,到底哪種漂白方法效果最好。


    上過學的都知道,雙氧水能分解墨水。


    她隻需一點雙氧水就能將這些布料重新漂白。


    就算不能漂白,能將深色變成淺色,也好過深到發黑的顏色。


    隻可惜古代條件有限,她化學課上學過如何自製雙氧水,但缺少材料和工具也做不出來。


    所以,隻能嚐試一些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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