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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流都說了要進去看,隨風也不好說什麽,加上從昌明的口中了解到隨天原來很有可能也是道家弟子,他對道家便天生地多了幾分親切之意。


    也就不在意時間問題了,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去。靜流緊跟著他,接著是井田兵衛和阿彥。進了山門,是一條石路通向正殿。石板道兩旁是兩方小小地田地種著些蔬菜和藥草,緊貼著石板道的是兩排不知名的古樹,還有兩個年輕道士在樹下打掃地麵。


    靜流悄悄拉了拉隨風的衣角,悄聲問道:“這裏拜的是哪個神仙啊?”


    聽她如此一問,隨風暗暗尋思,恐怕她之前對中土的風俗了解過不少。好在他對這些也有所了解,沒有被他問住,當下答道:“此處既屬泰山之巔,拜的當是東嶽大帝。大帝統管天下九州人類之生死,官員職位之升降,四海偉業恒泰安康……”


    隨風還未說完,卻突然聽到靜流“啊!”的一聲驚呼。


    “怎麽了?”順著靜流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正中的妙真大殿內的蒲團上跪著一個身著白衣的武士,從衣著上看和井田他們的服飾很像,腰間別的長刀的款式也類似,竟是一個扶桑武士。


    扶桑武士虔誠地叩了三叩,旁邊站了一個中年道士。扶桑武士好像神色很是焦急地在和道士說著什麽。而道士闔目沉吟,也不知到底說了什麽。


    “怎麽,你認識那個人?”隨風轉過頭,低聲問道。


    靜流咬了咬嘴唇,像是很不情願,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才點了點頭。


    隨風又回頭看了看,井田兩人一臉的尷尬,低著頭,就好像做了什麽錯事怕被發現一樣。隨風至此便也差不多知曉了,靜流肯定是瞞著家裏人偷偷跑出來玩的,而那個白衣武士很有可能便是靜流家中的人。


    “那位是你家裏的什麽人吧?”隨風輕聲問道。


    “啊?”靜流一愣,“你怎麽會知道?!”


    隨風微微一笑,也不答話,一把拉過靜流的手腕就朝殿內走去。剛走兩步,靜流還有些不情願,隨風輕聲道:“你一個人出來這麽久了,玩也玩了,也該回家了。而且老實說,中土高手如雲,井田兩人很難保證你的安全。”


    到了門口,隨風便鬆開了她的手腕,神色淡淡地走了進去。大概掃了一眼殿內擺設,和之前的碧霞祠差不了多少,大概因為道家弟子講究清靜自然罷,布置也都很簡約。


    隻有在大殿正中有著一尊東嶽大帝的全身皂色玄袍的塑像,手拈蓮花,神仙氣度,栩栩如生。可偏偏又建的很高,兩眼淩冽,很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滋味。


    也許是聽到了眾人的腳步聲,扶桑武士緩緩轉過了頭來,一眼便看到了隨風旁邊的靜流。


    “靜流,真的是你麽?”語氣裏帶著幾分不信,又帶著幾分吃驚和驚喜。


    靜流低著頭,有些囁嚅,“伯二叔叔……”


    聽得靜流這樣叫自己,扶桑武士一下跳了起來,歡喜道:“靜流,竟然真的是你!當時你不見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麽?此番來中土商談本來是不想帶你來的,可是拗不過你,沒曾想你竟然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帶著井田兩人跑了,若是尋不到你,我如何向你父親大人交代?”


    靜流頭更低了,小聲道:“我隻是想出來玩兩天,結束了就會回家的……”


    扶桑武士歎道:“這裏不比扶桑,中土錯綜複雜,連我都不敢胡亂走動。你竟然就這麽隨隨便便地就跑出去了,還好我聽井田家的人提起過你之前便很想來泰山一行,之前你還去井田家打探過此次西行之事,我便來了泰山碰碰運氣,剛才問了這位道長,道長說緣分就在眼前,我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就到了。”扶桑武士說著說著,神色又激動起來,看著旁邊道士的眼神裏也滿是尊敬。


    道士打了個道號,淡淡道:“貧道也隻是直抒了一下天意,不敢妄加揣度。既然此間事了,幾位施主請自便,貧道失陪了。”說著退到了神像身旁,闔目吐納再不理會隨風他們幾人。


    隨風神色一動,恍惚間他好像在這道士身上感知到了一絲絲先天之氣,隻是很模糊一閃而過,並不清楚。“沒想到隻是這裏的一個普通的道士都有如此實力,玄門之妙果然深不可測。”隨風暗自沉吟。


    而到了此刻扶桑武士才注意到隨風的存在。先鞠了一躬,尊敬地道:“在下藤原伯二,請問閣下是?”


    隨風忙還了一禮,心裏還是有些疙瘩,對方都已經可以做他的叔叔了,再怎麽也是一個長輩,就像是被一個長輩給鞠了一躬的感覺。答道:“在下隨風,與靜流在路上相識,便一同來了泰山。”


    靜流卻哼了一聲,嬌聲道:“才不是呢,之前我剛跑出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泰山在哪,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幸好碰到了他,我跟你說,你可不要看不起他,風哥哥的武功可厲害了。我們在半道上碰到了一路山賊,風哥哥隻用了幾招就把那些山賊全給收拾了。”說完,有些得意地看了隨風一眼。


    隨風不禁有些無奈,這小丫頭竟然會這麽說。


    果然,聽靜流這麽一說,藤原伯二看向隨風的眼神隨之大變。有些驚疑地道:“沒想到先生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是一方高手了,失敬失敬。”


    隨風還禮道:“閣下千萬不要如此說,隨風隻是漂泊江湖的普通人士,當不得如此稱呼。若是我沒有猜錯,令兄乃是當今扶桑國內的關白吧。閣下身份顯貴,隨風實在算不得什麽。”


    隨風此話一說,更令伯二刮目,剛想說話,忽然發現大殿門口一抹夕陽斜斜投了進來。此刻已到了傍晚時分,若是再晚一些就趕不及下山了。像是想起了什麽,伯二改口道:“現在已經不早了,不久天就黑了。我們還是早些趁著天亮下山吧,我在山下租了一間屋舍,閣下若是不嫌棄,可否前去做客,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請教。”


    就聽靜流一聲驚呼,“現在已經到傍晚啦?我都沒有發現,風哥哥,我們可以走了吧?”


    隨風笑了笑,微微搖頭也不說話,從一旁取了三根香,點燃了,對著東華大帝拜了拜,又把香插進了麵前的香爐內。這才回過頭來對著伯二與靜流笑道:“既然來了此處,怎能不拜一拜東嶽帝君就走?”


    伯二略一沉吟,道:“先生說的極是,也不差這一時,我們既然來到了中土,就要遵循中土的規矩。靜流,還有兵衛、阿彥,你們也給這東嶽大帝上一炷香吧。”


    靜流還好,畢竟一直都很崇尚中土文化,神色謙恭,畢恭畢敬地拜了三拜,嘴裏還念叨著什麽。而井田兩人臉上多少有一點無奈,明明剛才已經拜過了,為什麽換了一個地方還要再拜?


    隨風也不管他們,暗暗體會著這裏的一切,道觀雖然不大,但他卻總覺得這裏有一種莫名的威勢盤桓。就像是此處真的能接通天地,引天威下界一樣。


    他們上完香,幾人便一起又按原路下山。藤原伯二特定走在了隨風的旁邊,問了他許多有關中土的問題。隨風有些好奇他們的來意,也一一加以解答,也順著反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代表日本關白而來,是找大唐商量兩國開放通商一事。攜了關白的親筆信,卻依舊沒能見到大唐的宰相,隻見到了一個不管是的閑官,根本沒能達成目標,伯二談及此事言語裏也多是無奈。


    大唐對外一直開放包容,想要通商本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如今宰輔乃是李林甫,且不談他此刻醉心於祥瑞之事而且也不在長安。即便他真的身在長安,多半也不會把區區一個日本的關白放在眼裏。


    通商開放,互通有無,本就是利國利民之事,隻可惜李林甫熱衷權術手段,當今天子也沉迷於貴妃美色,哪裏顧得到國事民生?


    隨風也隻好暗歎著搖頭,對於此事毫無辦法。國事至此,若是再不整改,不知這盛世的皮囊下又藏著幾分敗象呢?也隻好勸慰了幾句,言道宰相日理萬機,此刻又為了國事去了江南一帶,一時半刻無法趕回,讓藤原家族耐心等待。


    幾人一路走下來,雖然道路依舊崎嶇難行,畢竟從上而下要節省很多體力。是以下山用的時間比上山要少了很多,終於是趕在了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到了山腳下。


    泰山自古以來便是帝王封禪之所,加上山上建有各式道觀,每日常有信徒前來進香,而且也有各地雲集而來仰慕泰山宏偉的遊客。是以泰山腳下並非隻有一片荒林,還是有幾戶人家,組成個村落,幾乎每戶人家都有幾間空房,雖是可以給過路的人寄宿。也即相當於整個村寨就是一個大型的旅店。


    藤原畢竟是扶桑大家,加上伯二帶了幾個隨從,也不在乎這一點旅費,便索性租了一個山莊住了下來。


    當夜,擺了一大桌酒菜來慶祝終於尋到了藤原家的小姐,隨風也被邀請參加。推辭了幾次,加上實在沒什麽地方有晚飯吃,隻好應了下來。好在隻是一些藤原家的人以及井田家的侍衛,並不牽扯到大唐官府的人,隨風便也放心了下來。


    酒桌上觥籌交錯,隨風被逼之下也喝了幾杯。他也不是天生海量,幾杯入肚也有些微微醺醺的醉意。


    接著酒意,伯二試探道:“先生如此英雄年少,隻可惜大唐雖有千裏馬卻無伯樂,不如此次隨我們船隊一道回扶桑吧。以先生之能定能在扶桑大放異彩。”


    隨風婉拒道:“隨風本就是一介草民,哪裏談得上千裏馬一說。伯二先生說笑了。”


    伯二先生也知,大唐雖與扶桑名義上交好,對待扶桑來客也禮待有加。可是他也知道,少有大唐子民願意去往扶桑,在中土眼裏不過算是個落後的東洋與他們認為的西夷並沒有什麽區別,如此又有誰會願意呢?心裏暗暗無奈地一歎,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開話題,道:“我這裏有一尊奇寶,就是在當地所得,可惜伯二眼拙未曾看出來是何寶貝,不知先生可否鑒玩一番啊?”


    隨風放下酒盞,稍稍調息了一下,這才問道:“不知是何事物?”與軒在這裏祝各位書友新年快樂哦~喜歡本書的記得收藏哦,要是能有個票票就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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