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上眾人喝的麵紅耳赤,嗬嗬傻笑。


    阿籬又推了一個人的敬酒,白玉般的臉上也染了紅,雙頰如同上了胭脂,嬌豔欲滴,那紅色印記也不那麽顯眼了。


    她有些醉意,偷偷到庭院裏準備吹吹風,散散熱。


    卻遇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不好好待在牢裏,怎麽跑出來了?”


    “哦,也對,那區區大牢怎能關住你。”


    “美人一個人在這裏賞月,我又怎麽忍心。”


    他鼻尖嗅了嗅,好奇問道,“戰場上受傷了?”


    狐狸精笑嗬嗬的,一點沒什麽愧疚之類的。


    阿籬撇撇嘴,“是啊,沒死,你失望了?”


    往日他得到的隻能冷眼,冷臉,今晚她的神情難得生動了,狐狸精頗為新奇,看了又看,像能看出一朵花來。


    他試探的伸出手,被又一次拍掉也不在意。


    “怎麽會,我還想和你長相廝守,怎麽會害你,這世上所有人死光了,我也不會讓你死。”狐狸精信誓旦旦,又小聲嘀咕。


    “隻是我還想英雄救美呢,真是可惜了……”


    一抬頭,見她看著自己,目光專注,眸光若水,騰的一下,他心中升起一股熱意,耳根都有些發燒,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你,你看我做什麽?”


    阿籬目光有些奇異,“我有點好奇,這天下除了你,還有其他狐狸精嗎?”


    狐久變出一把扇子扇風,掩飾住不自在的感覺。


    “當然沒了,我就是這天下唯一的狐族。”


    “那你其他族人呢?”


    “死了。”


    他看不出一點黯然傷心的神色,“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都沒了,就隻有我一個人,然後被封印在了夜叉山上。”


    “據說有一個族人犯了天條,又得罪了什麽大人物,所以都沒了。”


    要是狐族都像他一樣,得罪人什麽的阿籬一點不意外,隻是這樣看來,當初把他封印在夜叉山的人就更像是保護了。


    對族人狐久沒什麽感情,畢竟也沒相處過,就在傳承記憶裏見過,激不起一點水花,都是他在被封印的時候翻出來看看打發時間的。


    現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我馬上要成年了,成年之後性別就不能再更改,美人,你是喜歡我現在這樣,還是……”


    俊朗男子瞬間變為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嬌聲嬌氣。


    “還是這樣呢?”


    阿籬久違的又開始頭疼了,“你真的懂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嗎?”


    “愛?”


    他眨眨眼,又變了回來,一把抱住她,得逞的笑。


    “愛就是像我們倆一樣啊!”


    “不管你美或是醜,貧窮還是富貴,健康或是殘疾,我都願意娶你為妻,或者你娶我也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盡頭,然後約定下一輩子。”


    阿籬沒有掙紮,指著額上令人不能忽視的印記。


    “這就是你的愛?”


    她的聲音平靜溫柔,狐久卻感覺心突然被針紮了一下,就一瞬,讓他下意識忽略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暴喝。


    “你們在做什麽?!!”


    狐久得意的勾了勾唇,下一秒就消失了。


    阿籬轉頭就看見齊宣王氣勢洶洶,一副抓奸的樣子。


    “人呢?那個奸夫去哪兒了?”


    “什麽奸夫,王上喝多了,看花眼了吧。”


    “不可能,寡人絕沒有看錯,來人,給寡人找!”


    侍衛們一臉為難,“王上,這沒人啊!”


    “哼!”


    齊宣王不信,“你們不找寡人自己找!”


    “哎喲~”


    “王上!!”


    “快來人啊,王上喝多了磕壞腦袋了!!”


    一溜兒來一溜兒走,還有人對阿籬保證。


    “王後放心,王上傷的不重,不會影響大婚。”


    “……嗯。”


    齊宣王唉唉叫喚著被扶著走了,所幸確實沒大礙,婚期照舊,隻是齊宣王心裏不舒服,種下了懷疑的種子,看阿籬也老大不高興,他想發脾氣,想反悔。


    可是由不得他。


    他不痛快,他能換著法給別人找不痛快。


    靠著無理取鬧,仗著身份,他又把夏迎春放出來了。


    阿籬?阿籬不在意。


    齊宣王一心享樂,狐狸精底蘊深厚,傳承記憶裏多的是玩樂的法子,據說是天庭流行的呢。


    阿籬好奇了一下。


    結果是——麻將。


    “……?”


    這天庭挺時髦啊。


    她好奇了一下,結果對方說他現在也上不去了。


    大婚當晚齊宣王都沒留下,被狐久拉去打牌,打了一個通宵。


    在宮人憐憫的目光中,阿籬慢條斯理卸妝,拉過被子,睡覺。


    婚後齊宣王也沉迷尋歡作樂,通宵打牌,最近據說又出了撲克。


    “我有荔枝,七八九太子王後,同花順。”


    “我有蘋果,七八九太子王後,同花順。”


    “我有草莓,七八九太子王後,同花順。”


    “賠錢!”


    “……”


    齊宣王沉迷賭博,誰勸也不聽,政事也不理,最後眾臣無奈,隻好來找王後。


    不費吹灰之力,阿籬就成功垂簾聽政了。


    真是恍恍惚惚。


    怎麽辦?幹吧!


    於是阿籬在挑選良種,製作肥料的時候,齊宣王在打麻將。


    阿籬發現棉花,準備著力試點培養推廣的時候,齊宣王在鬥地主。


    阿籬在改良紡織機,大建工廠,解放生產力時,齊宣王在炸金花。


    阿籬在屯兵屯田……齊宣王正在打梭哈。


    短短三年,齊國變了一個樣子,初步擺脫積貧積弱,爆發了極強生命力,勁頭十足。


    六國遞來了橄欖枝,暗地裏探子細作遍地。


    阿籬來者不拒,白來的人才誰還拒絕呢?他們願意為齊國發展建設添磚加瓦貢獻自己的力量她高興還來不來呢。


    學技術就學技術好了,隻要他們一直走在最前方,那麽誰也動搖不了他們的地位。


    一些基礎東西還不用自己生產了,直接買,還能有更多精力搞研發。


    六國瘋狂學起來,互相防備,誰都想啃下這塊香餑餑,誰也不敢先下嘴,看誰都像黃雀,好不容易達成了一次合作,結果大軍還沒入境,一個趕路的平平無奇晚上,各國暗地裏的書信被擺到了麵前。


    好哇,說好一起合作陰人,你居然背刺我!


    什麽?你居然騙我?


    什麽?我的太子竟然是你的種,想無傷繼承我的王位?


    什麽?說好一起全力打齊國,你居然偷我家?


    全炸了。


    聯軍原地解散,打成了烏雞眼。


    吸取教訓,各國決定派高端力量攻克主要矛盾。


    派高手進宮綁架。


    六國:望眼欲穿。


    刺客:……一去不複返。


    齊國某礦場,各國刺客歡聚一堂,相對無言。


    監工一甩鞭子,唾了一口:“還不快幹活,幹不完今天紅燒肉又歸一隊那群牲口了!”


    “吸溜~”


    眾刺客目光淩厲,臉色凝重,手腳麻利。


    沒有紅燒肉那是不可能的!


    肉啊,這個年代的奢侈品,肉食者都是上位者,有些人一輩子也沒嚐過肉味呢。何況是鮮亮肥膩,用料紮實奢侈,讓人把舌頭吞下去的紅燒肉了。


    他們幹一輩子活也不能吃肉,吃不飽是常態,這裏幹活就有肉吃,神仙日子也不過如此了,哪個能不拚命呢。


    不說監工,眾臣也心疼,庶民哪用吃肉,給幾碗麥飯,讓他們吃飽了就是行善積德,可王後說必須要讓他們吃飽了吃好了才有力氣有勁頭幹活,主動幹活。


    要不是同樣的活三個月的讓他們一個月幹完了,這些人也不會同意。


    當然更重要的是阿籬開了養豬場,還準備擴大規模。


    相比較起來,給他們的肉並不算多,都苦慣了,比較容易滿足。


    她正在編寫一本神書——《母豬的產後護理》。


    《野豬的配種與馴化》,嗯,這也重要。


    這時候家豬太少了,大家養的都是毛黑牙長,桀驁不馴能把人頂出腸子的豬,不折不扣的猛獸。


    牛羊貴,豬又危險,所以肉就越珍貴了。


    嗯,雞鴨也可以養起來。


    需要糧食啊!


    現有的糧食產量太少了,如果能找到紅薯就好了。


    紅薯不僅產量高,是抗饑神器,它的藤和薯還可以用來喂豬喂雞,不解決糧食問題的話,這些養殖搞不起來,人吃都吃不飽了,哪來多餘糧食喂畜牲。


    阿籬放下計劃書,長長歎了一口氣。


    “歎什麽氣?”


    狐久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如今他是西宮娘娘了。


    阿籬瞅他,“你今天不陪人打牌了?”


    狐久哼了一聲,“有人在陪,我不能來?”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用的時候溫溫柔柔,用不著了就一副冷臉。”


    他一臉被渣了的幽怨臉,阿籬輕咳一聲,親了他一下。


    狐久頓時多雲轉晴,嘴角不受控製上揚。


    周圍宮人見怪不怪,低頭全當沒看見。


    什麽齊王縱情聲色,沉迷賭博,東宮娘娘西宮娘娘經常抵足而眠的事不稀奇了。


    高興了一會兒,狐久又看到麵前人臉上的愛情咒,那一點喜悅風一吹就散了。


    那印記時時刻刻在提醒他,她並不愛他。


    狐久從不知道後悔是什麽,現在他卻看那印記如此礙眼,讓他每一次高興都短暫,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可這愛情咒卻不是他想消除就能消除的了。


    他的神情幾番變化,阿籬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麽,這剛成年一年的狐狸精心思都寫在臉上,連掩飾都不屑。


    對她而言他是一個合格的床伴,能滿足她的心理需求,隻是需要時不時應付對方的抽風,收拾對方弄出的爛攤子。


    還好,都在她能力範圍內,她能夠兜住。


    換一個方麵,他用處也很大。


    沒他當妖妃,權力過渡也不會這麽絲滑。


    還有些奇特用處。


    她抽出一張絹帛,“你看看,見過這個嗎?”


    畫上赫然是紅薯的樣子。


    一般立了功她會給他獎勵,所以狐久一直很積極,他一掃鬱悶,湊過腦袋仔細看了半天,點點頭。


    “見過。”


    所以說這是個奇怪魔幻的世界啊,紅薯都不用去美洲了。


    阿籬眼睛一亮,狐久告訴了她幾個地名。


    “傳承記憶裏的,幾百年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化,我可告訴你了,不管找不找的著,都得……”


    “行行行。”


    解決了一大難題,阿籬很大方。


    狐久興奮了,湊到她瑩白如玉的耳邊,呼吸灼熱。


    “什麽都可以?”


    “嗯。”


    “姿勢任選?”


    “嗯。”


    “不限時長?”


    “……過分了啊。”


    阿籬無語,耳朵都被他熏紅了,一巴掌拍他臉上。


    自從這家夥成年之後,整日裏不想些好的,她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會死在床上。


    這也太丟臉了……


    三年來狐久別的沒學會,學會了見好就收。


    “行吧,誰叫你們人族這麽孱弱,也隻有我這麽遷就你了,你可得對我再好一點。”


    狐久念念叨叨,阿籬嗯嗯應著,一邊把地址寫下,讓某個大臣進宮。


    王不理事,百官從一開始的質疑到半信半疑,到深信不疑,最後唯王後之命是從。


    他們已經是盲從了,具體表現為什麽都不問,嚴格執行命令。


    …………


    齊宣王糊塗了一輩子,某一天被拉出來參加祭天大典,被告訴,齊國統一天下了。


    齊宣王掛著倆眼袋,被聲色掏空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疑惑。


    “啥?”


    是昨晚睡太晚了,他終於產生幻覺了嗎?


    他看向另一邊,同樣身穿繁複禮服,一身威儀,對上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眸子,燦如星河,平靜又深邃。


    齊宣王怔住了,時空仿佛在眼前交疊,重現。


    記憶深處,他一直以為忘了的,原來一點也不曾,記憶不曾褪色,她……


    也一點沒變。


    他一一掃過百官裏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


    那雙混濁的眼裏有一瞬間的清明,又恢複原樣。


    他明白了什麽,卻自願繼續糊塗下去,反正,他還是王不是嗎?


    也是,天下之主。


    狐久作為西宮是沒資格參加祭天的,隻能在下麵看著,那廢物已經被他無視了,他仰望著那個人,瞳孔因為興奮縮成了針,滿滿把那個人裝了進去,因為太狹窄了,再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


    百官都站在他身後,隔著不近的距離,這麽多年下來了,大家或多或少意識到什麽,卻不約而同選擇了視而不見。


    從今天起,他們將青史留名,為萬世傳唱。


    所有人激動的雙眼通紅,克製不住的顫抖,目光集中在了那個纖細卻挺拔,開天辟地的人身上。


    那真正的……


    “天下之主。”


    …………


    阿籬一輩子沒越過那條線,因為所謂天命。


    盡管天命已經麵目全非,它仍舊固執,不肯退讓,像親兒子廢物依然不肯相信,把一切好處扒拉給他的親媽。


    阿籬不在意,不過一個虛名而已,她這一生也算順心。


    活到八十歲呢,在古代可以稱為祥瑞了。


    可有狐狸不甘心。


    “我不許你死,有辦法的,隻要你願意……”


    那麽愛美注意形象的狐狸胡子拉碴,白發皺紋一點也不少,眼眶通紅,豆大的淚珠砸在她手上,燙的她心一顫。


    “我這幾十年什麽都依你了,你也依我一次,好不好?”


    他近乎哀求,依然清亮的眸子全是無措,害怕。


    甚至不敢眨眼。


    八十歲了,時光在她身上刻下深深印記。


    她笑起來,每一道皺紋卻是舒展的,額上的印記在白發映襯下那樣紅。


    “老了,我是不是更醜了?”


    狐久搖頭,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


    “不醜,一點也不醜,你在我心裏一直是最美的。”


    他沒有騙她,哪怕皮囊再怎麽變化,他從沒有覺得她醜,反而一天比一天美麗,她早都已經融入他的靈魂。


    再不是最開始的一時興趣,得不到生出的征服欲。


    狐族不老不死,在他自己還沒明白的時候,他已經選擇了和她一起步過白發蒼蒼。


    沒有人不喜歡被讚揚,阿籬也不例外,她感受著自己的生命流逝,看著這個改變了許多的狐狸,笑著說,“還記得當初我問你,愛是什麽?”


    “愛……”


    狐久愣了一下,淚珠從眼眶裏滑落,滑過臉上溝壑。


    許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臉頰貼著她並不光滑的手心,揚起笑。


    “愛,就是為心上人無條件付出,犧牲,一心隻想讓她得到幸福、快樂。”


    “愛是不管你美或是醜,健康或是殘疾,貧窮還是富貴,不離不棄,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盡頭,約定來世。”


    他從前的愛是霸占,摧毀,不擇手段,不惜令對方痛苦,必要時一拍兩散,玉石俱焚。是屬於野獸的執著。


    而他現在,從野獸變成了人。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狐久,不要為我染上業力。”


    破碎的聲音壓抑而絕望,從喉嚨裏溢出。


    狐久好疼,疼的他全身都在發抖,他沒有中愛情咒,為什會這麽疼呢,疼的他隻能死死抓住她的手,像絕望之人抓住僅有的救贖,淚如雨下。


    “不……”


    “聽話。”


    她的聲音還是這麽溫柔,溫柔讓他恐懼。


    “我這輩子做了這麽多好事,注定要上天的,你若是染了業力,你我就再不能見了,你阻擋我的仙路,讓我變成不人不妖的怪物,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你一直在騙我,我不會再聽了,不會了……”


    他盯著她的臉,雙目赤紅,喃喃道,“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但最後,他還是沒有掠奪別人的命為她續命。


    阿籬合上了眼,是笑著的。


    臉上的印記消失,不知道是之前還是之後。


    狐久抱著她坐了一天一夜,低低的聲音響起。


    “我再信你一次,最後一次了……”


    他五指成爪,掏出了一顆鮮紅心髒,毫不留情捏碎。


    殿外驟然烏雲密布,驚雷炸響,電光密布,眾人驚呼尖叫,大殿緊緊閉合,有人咬咬牙,上去拍門,久等不應後深吸一口氣,和眾人一起把門踹開。


    兩人一同躺在床上,白發相纏,十指相扣,臉上帶著如出一轍的笑。


    永久陷入沉眠。


    眾人淚眼模糊,在驚雷聲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


    阿籬站在仙階前,往前一步是九重仙宮,後退一步是紅塵滾滾。


    接引仙人催促,“情劫已過,仙子快請吧!”


    “誰的情劫?”


    有什麽呼之欲出。


    接引仙人麵色古怪,忽然一白衣仙人急來。


    “幸元,你安排誰給小殿下渡情劫的?”


    “怎,怎麽了?”


    “失敗了!!我不是吩咐了讓你按司命的規劃引導嗎?你就是這麽引導的,小殿下最得陛下娘娘寵愛,一直舍不得讓他渡劫,這次好不容易說動了,萬全的安排,全讓你小子給攪黃了,渡劫失敗事小,道心受損是大,你等著被打入九幽吧!”


    “跟我走!!”


    接引仙人臉色慘白,一指阿籬,“她……”


    阿籬搶先一步,“在下仙基薄弱,凡心未改,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應該在凡塵多磨練磨練,告辭!”


    她毫不猶豫轉頭,一腳踏入人間,隱入紅塵。


    接引仙人目瞪口呆。


    那仙人一臉不耐,冷嗤,“區區一個剛飛升的凡人,走了就走了,還不快跟我去請罪,盡快找到罪魁禍首,你也能少受幾分責罰。”


    “可……就是她啊。”


    “你說什麽?!”


    那仙人一驚,連忙轉頭去看,飛升的人沒了,仙梯已經快要消失,他大驚失色,剛要出手,一道白色嬌小身影一晃過去了,追著那仙梯,踏入紅塵人間。


    就這麽一個呼吸,仙梯完全消失了,人也再尋不著。


    那仙人臉色鐵青,接引仙人幾千年的驚嚇都在今天用完了。


    “那是久殿下?”


    天界人界唯一的聯係便是飛升仙梯,而人間幾萬年才出這麽一個,被耽擱了一下,仙梯消失,抓不到人,等下一個不知道等多久,白衣仙人眼神陰沉,冷笑道。


    “什麽殿下,不過一個狐崽子,當年狐族族長覬覦天後,還膽敢行囚禁之事,連累一族盡滅,這個小狐崽子逃過一劫不思感恩陛下娘娘仁愛,這次和小殿下一同曆劫,害的小殿下被紅塵欲火損了根基,這是畏罪潛逃了,不過在那凡間肮髒之地,晾他也少不了身死道消。”


    人間,在天界那是比九幽更恐怖的地方。


    天界的人傲慢,看不起下界,自然不認為區區一個下界飛升之人能影響如此大,認為都是那狐崽子這麽多年看似默默無聞,實則壓抑仇恨逮著機會報仇。


    他也確實成功了,小殿下已經完全被毀了。


    這紅塵的毒,可是會傳染的啊。


    當天後被封印的記憶開啟,天界就該熱鬧起來了。


    ……


    不過這都不影響阿籬。


    勞累幾十載,做一回瀟灑人間的紅塵仙。


    轉過拐角,一隻白色狐狸一頭撞進懷裏,嗚咽著,又似乎控訴著。


    素白的手輕撫他毛發,低眉間溫柔入畫。


    “好,我們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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