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公,闔宮找遍了,沒找到傳國玉璽!”


    “該死的戾帝,這時候還要給人找不痛快!”


    “那怎麽辦呀主公,我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就差掘地三尺了。”


    “問過禦前伺候的近侍了沒有?”


    那人臉都綠了,“全死了,跟著一起殉葬了。”


    文秀不可思議,身體前仰,“一個活口都沒有??”


    下屬搖頭,“一個都沒有。”


    文秀一梗,吐出一句與那張華美豐茂的臉一點不相符的粗話,下屬習以為常,沒有露出一點異色的提醒。


    “主公注意風儀,您馬上就要登臨大位了,一言一行都被人看著呢。”


    “傳國玉璽都找不到了,還什麽大位。”


    文秀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半點儀態也無,不過仗著他那豐縣第一美的好皮囊,倒也別有一番灑脫意味。


    下屬不得不說,“自古以來得帝位就是憑實力,傳國玉璽再珍貴也不過是一個死物,就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東西,主公都走到這一步了豈能因為一個區區死物輕易喪氣,您是攜天下人之願,民心所向,再不會有人比您更名正言順了。”


    文秀咂摸了一下這話,不得不承認文人說話就是好聽。


    那人又說,“況且也並不是全無法子了。”


    文秀瞪大了眼,用一種很新奇的眼光上下打量這個長相正派,高門大戶出來的君子,左右看了看沒人,小聲說。


    “你想去造一個假的?匠人手藝如何?會不會被人看出來?”


    鄭毅嘴角笑意也維持不住了,深吸一口氣。


    “屬下今日方知主公心裏屬下就是如此的人?”


    “這幾年的嘔心瀝血終究是錯付了啊。”


    文秀這才想起文人最要麵子,連忙告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伯賢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做為一個主公,能放下身段自然的給下屬道歉,已經不是禮賢下士可以形容了。


    戾帝說得不錯,文秀確實是一個仁義之人。


    也念舊情,寬仁隨和。


    所以有這麽多人都願意跟隨他,那些各方豪族大右也願意支持他,因為好把持,將來憑著從龍之功他們可以得到更多。


    和曾經動不動抄家滅族,喜怒不定的戾帝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可是作為臣子就喜歡文秀這樣的人,不用時時警惕,擔心自己上一刻還說著話,下一刻腦袋就沒了。


    鄭毅麵色緩和,拱手一揖,“據屬下所知,霍將軍攻入皇宮後救下了戾帝一位公主,現下在越夫人處,應是醒了。”


    文秀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那隻是個三歲的小女娃。


    況且……


    “戾帝為人狠厲無情,弑父殺兄也做過,會對一個女兒有慈父之情?那女娃娃才三歲吧,就是告訴她了,她能明白?”


    說起這個鄭毅有時候也不得不感歎,“我父親曾在朝為官,那時候還沒被戾帝迫害,親眼看見戾帝每日上朝都抱著一個話都不會說的孩子上朝,從不假他人之手,片刻也不離身。”


    朝會何等神聖重要,就是皇子成年後不得允許也不能上朝,戾帝卻視之為兒戲,抱著一個公主坐在龍椅上。


    也是因此昏庸之名更上一層樓。


    “主公操持大事,也有所不知,這戾帝隻有一位公主。”


    戾帝沒有皇子文秀是知道的,公主也隻有一位?


    他似乎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吧,或許還大幾歲。


    “難道這戾帝他不行?”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鄭毅抽了抽嘴角,把話題扯回來,“這次的事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戾帝將傳國玉璽藏起來,讓身邊親近之人皆殉葬,看來對這個女兒是真放在心尖上,他想讓她活命,除了篤定主公仁善,不會對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孩子下手,也定給她留了保命的籌碼。”


    文秀若有所思。


    “主公得加快,登基大典初擬就在這幾日了。”


    “這麽快?”


    “戾帝自焚而死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但有些地方仍然在負隅頑抗,主公越早登基對軍心士氣鼓舞也就越大。”


    “好,我知道了。”


    “那屬下告退。”


    鄭毅走了,文秀也去了後宮一處宮殿,叫永樂宮。


    這裏是妃嬪所居,離帝王居所很有一段距離,不過這地方也清幽雅致,和皇後所居的長秋宮各有長處。


    他還沒走進去已經先喊起來,“阿姮,我來了。”


    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她麵前他總是露出最真實的樣子,卸下一身繁雜,腳步似乎也輕快了一些。


    “阿姮,霍兄救下的那個小女娃醒了嗎?”


    “醒了醒了,”越姮好笑又無奈,正要起身相迎,被他三兩步過來按住,在她身邊坐下,看向麵前玉人一樣的小女娃。


    “小娃娃,你叫什麽名字?”


    小玲瓏已經洗漱了一番,滿宮隻有她一位公主,她還是穿的她以前的衣服,全是戾帝專門吩咐人特製的雲衫,舒適柔軟,淺淺的黃色襯著一身如雪的肌膚當真是無一絲瑕疵的玉人,玲瓏剔透。


    眉心一點朱砂更添了幾分出塵脫俗的靈氣。


    她光著一雙小腳踩在地上,兩個桃花鈴靜靜的。


    “我叫玲瓏,父皇喚我龍兒。”


    哭了太久,她的嗓音也小小的,文秀辨了一下,“瓏兒?”


    “倒真是個貼切的名字,可不是玲瓏可人嗎。”


    讓人就算知道她是戾帝的女兒,也很難生出惡感來,文秀打量眼前這個小女娃,這一身通透的貴氣渾然天成,可真是金枝玉葉,仿佛天生就該在雲端,以天下養。


    她也似乎天生有一種能力,讓人心生愛憐。


    不過一會兒功夫越姮也對這小人兒有了幾分心軟,見他一直盯著人間看扯了扯他,見他看過來給了他一個眼神。


    別把人嚇著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文秀心裏咂舌,這才多久呀,把他家素來冷靜理智的阿姮都給迷住了,人小本事可真不小,有“紅顏禍水”的潛質。


    想是這麽想,但真對上這個丁點大的玉娃娃還真冷不下臉,他微微彎腰,笑著問。


    “瓏兒是嗎,你父皇有沒有和你說過傳國玉璽藏哪裏了?”


    小孩子聽不懂彎彎繞繞,他直接直來直往。


    玲瓏抿了抿花瓣一樣的唇,濃密的睫毛又長又卷,輕輕一抬眼,清泠泠的眼睛像一泓泉水,隻瞬息便蘊出水汽,她搖了搖頭,圓潤的淚珠子一下掉下來。


    “父皇隻告訴龍兒幾句歌謠,讓龍兒記住。”


    她輕輕說出父皇和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淚眼朦朧,“天邊龍門開,魚兒銜明章,金魚兒,銀魚兒,魚兒魚兒水中遊,遊來遊去樂悠悠。”


    “魚兒銜明章,明章?”他抓住關鍵詞,“我知道了。”


    “難怪啊,難怪鄭毅他們怎麽也找不到。”


    原來在水下。


    金魚兒,銀魚兒,怕是戾帝私庫也在下麵。


    他麾下有不少世族豪強被戾帝抄了的,百年積蓄都落入戾帝手裏,他早讓人開了國庫,裏麵根本沒有,這些一定都在戾帝私庫裏,這一筆堪比國庫的財富對他現在來說無異於及時雨,卻被借一小兒之口給他。


    他看著麵前這個無聲掉眼淚的小娃娃,心情複雜。


    魚兒銜明章……明章,也是她的名字,她也是戾帝的國之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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