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賀馮唐都當夜班,董櫻蝶沒有找他,賀馮唐睡得很好。這天吃過早飯,賀馮唐依然上縣城出租摩托車,聽說刁波培要去縣城買鴨棚消毒劑,便載上他。


    爛嘴昨夜為趕時間修好錢田小學的冰箱,熬了通宵,還剛睡下,他上午不去檔口。


    經過鄰村白瑪,賀馮唐看見路邊幾個上學的孩童圍著一個老婦人,他們做什麽呢?他駛近一看,原來圍著的是瑞穎癲婆,要她接龍吟詩玩。聽到一孩童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瑞穎癲婆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孩童們大叫:“不對,不對。”


    瑞穎癲婆媽沒理會。


    另一孩童又說:“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瑞穎癲婆:“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孩童們樂得大叫:“又接錯了。”


    又一個孩童重複:“春眠不覺曉,春眠不覺曉,春眠不覺曉……”


    瑞穎癲婆終於被逗,接著念:“春眠不覺曉,已經計劃好,其實陪小三,老婆不知道。”


    孩童們哈哈大笑起來……


    賀馮唐駕車慢慢駛過他們,他原先知道瑞穎癲婆愛撿紙片,隔一段時間能看到她,但不知為什麽她喜歡到處撿紙屑,便問刁波培:“這個瑞穎癲婆的情況你知不知道?”


    刁波培說:“瑞穎癲婆其實是陽興人。我有個陽興的親戚,他對我講過她的一些事。瑞穎癲婆像我一樣也是老三屆,她回鄉後就當大隊婦女主任,青年突擊隊長,後來做到公社副主任。由於那時像她這樣的女孩找對象,條件要求嚴,最後反而嫁不出去了。她那時嚴於律己,多次有被推薦上大學的機會,都讓給了別人。


    她三十多歲才嫁給一個喪了偶的公社幹部,由於她本色沒變,依然愛帶頭幹活,幾乎沒有休息日,落下病根,生不了孩子,後來丈夫出軌,她離了婚。改革開放後有人介紹她到沿海某城市做保姆兼家庭教師,不知什麽原因,幾年後回家她已是癲癲傻傻了,穿著不講究了,有時邋裏邋遢。但她有時記憶清晰,說些社會上流傳的順口溜。但我猜,有些內容很有可能是有人教給她的。


    還在路上,賀馮唐接到蓮茜月打來的電話,原來她問那個上次給她說毛式血鴨的刁波培,如今脫貧了沒有?不得說假話。


    賀馮唐一手撐車把,一手把手機往身後送,讓刁波培回答。刁波培已經聽得清楚,便說:“如今比早先,生活好多了。”


    原來,蓮茜月無意聽別人說刁波培是罡峰震的扶貧對象,她想看看公安局長扶助的對象結果如何,一聽生活有了改善,便產生了采訪刁波培,她說:“我想就您的案例做個實地調查的新聞節目。”


    刁波培一聽,忙推開手機,說:“別,別,別,我這麽大的年紀,不想出風頭。”


    “他不想接受采訪啊。”賀馮唐笑著告訴蓮茜月。


    蓮茜月:“我有辦法。”


    賀馮唐以為蓮茜月會告訴具體采訪時間,不想她下午就來到了夢家,沒有看到刁波培,讓人帶到他的鴨棚水塘,不見人,她便先拍實鏡。拍完實鏡她打電話問賀馮唐:“刁波培在哪?”


    賀馮唐說:“他剛才去縣城買消毒劑,按道理應當回來了呀。”


    蓮茜月:“不見他,敲門沒人應。”


    “我看看他還在不在縣城。”幫蓮茜月,賀馮唐很樂意。


    他不出租摩托了,先去禽獸藥店看看,再沿幾條主要街道尋找,都沒看到刁波培的蹤影,便趕快往夢家趕。不知怎麽,他有點擔心蓮茜月沒人陪,太孤獨,其實明明知道她身邊至少還個攝影師奮波兵。


    賀馮唐回來時,蓮茜月與奮波兵正站在刁波培屋前,村書記劉成明正陪蓮茜月聊天,還有不少人跟在她旁邊看熱鬧。


    蓮茜月剛才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刁波培屋門上的牌匾,她第一次見到,別人家用木質,這家卻用閃亮的金屬片,還有上麵的大小字,這些疑問藏在心裏,現在有空想弄個明白。但問劉成明,得不到滿意回答。她見賀馮唐來了,便問:“這種牌匾有點蹊蹺,房屋是舊式,牌匾卻是現代材料,很不協調,刁波培是不是有特別的涵意?”


    賀馮唐:“這棟屋曾經是危房,政府出錢維修後,原來的老牌匾因為太過腐朽,當時就拆除了。刁波培覺得少了牌匾便少了舊宅的固有精神,一定要重新換裝一塊上去;刁波培兒子是做家電維修的,崇尚現代風格,他主張選用目前時興的裝飾材料,這塊金屬牌匾還是委托我在深海定做的。”


    “牌匾上的字又怎麽解釋,四個大字外還有好多小字。”蓮茜月又問。


    (下一節,蓮茜月笑得要死,說:“你,太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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