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升本來已經自罰了三杯,刁波培卻不同意,說:“我先來可以,但我來了詩,輪到你南升賢弟還得跟。”


    “我自罰了三杯啊。”賀南升提出異議。


    刁波培不依:“你帶頭推脫,大家那就都罰酒算了,這個酒就喝得沒意思了。”刁波培雙手一攤。


    康繼壽知道自己是大老粗,忙問刁波培:“我是個工地搬磚的,真的不會做詩啊。”


    刁波培說:“你可以免,喝三杯酒,但南升不能免。南升讀師範時就有詩作登上報紙,今天無論如何要來幾句。”


    賀南升隻好硬著頭皮上,說什麽內容呢?他開始冥思,扭頭望見牆角落裏古怪爺為自己編的黃鱔籠,有了,稍思索,便吟念起來:


    東坡玉竹公,一變成彎弓。


    今古稀奇事,原來尷尬中。


    青山藏險嶺,陡壑匿花叢。


    困惑如能解,黃生不進籠。


    穀殿主聽了,首先稱讚說:“還說生疏了,一出口就不凡。”他帶頭喝一杯酒,刁波培等其他人也跟著喝一杯酒。


    康繼壽插話說:“你剛才說我可以免,我想了一下,我也不免吧,我請我兒子幫忙可不可以?”


    穀殿主:“怎麽不可以?請人幫忙也是辦法,都是助興嘛。”


    康繼壽立即掏出手機,走出門,給兒子打電話要他幫自己做詩。兒子問父親具體情況,康繼壽說基本上都是老人,喝點小酒湊個熱鬧。


    穀殿主點到古怪爺,古怪爺說:“我年齡畢竟比你們大得多,腦子不如你們靈便,要現場做詩肯定做不來。好在有點運氣,剛才在後院聽穀殿主吟了元稹的《菊花》,我一時興起,腹稿了一首《荷韻》,現在念給大家聽:


    牆跟陶菊竟彎勾,


    塘內周蓮已早籌:


    寧讓暑氣蒸落瓣,


    不從秋舌舔蔫頭。


    穀殿主眯著眼睛反問:“五柳先生可是不為五鬥米折腰啊,菊為之最愛,你竟反諷其愛物。”


    古怪爺說:“就事論事,我認為,若比風骨,菊遠不及蓮。”


    輪到鄔館長,他早說看好了牆上一幅老翁稚童追踵逐影的年畫,腦子裏已經想好了,便念了起來:


    孫扭爺蹣追彩夢,


    爺嘻孫笑灑繽花。


    夕陽和唱朝陽譜,


    巧借暈紅畫晚霞。


    穀殿主說:“一首很好的七絕。”在他的帶頭下,大家同時又幹了杯中酒。


    此時輪到刁波培,刁波培想起上午的賣瓜,便吟了一首《山坡羊》:


    礫瓜如蛋,


    碎心如散,


    波培今日聊城管。


    慢收攤,即掀翻,


    鳥飛獸走鞋跟斷。


    煮豆之萁真氣悍。


    逃,為飯碗;追,為飯碗。


    古怪爺笑他以詩泄私憤,要不得。


    穀殿主手一揚:“好詩,大家各自幹一杯。”


    曾芝媛一直沒吭聲,這時她說:“剛才你們的詩,我沒文化,聽不懂。”


    穀殿主:“這個沒辦法。”


    “但是受到感染,我也想來幾句,不過我念的是兒歌,你們聽不聽?”


    大家一喜,想不到她竟然很積極,異口同聲:“說來聽聽。”


    曾芝媛得到大家同意,便指著那盤血鴨念起來:


    鴨仔打個屁,


    秦椒也有味,


    鴨仔沒鼻子,


    裏麵有鼻屎。


    大家聽完樂了起來,都說:好,通俗易懂。


    辜萬年看到曾芝媛受了讚,來了興致,說:“我也來幾句順口溜。”說完,他用筷子指著那盤血鴨,念:


    前世你造了反,


    而今你死得慘,


    吃進我肚子裏,


    跟著我撿破爛。


    大家聽後,又大笑不止,連連說好。


    穀殿主這時已經憋不住了,他站起來,眼看著桌麵上壓著幾碗菜的中國地圖,誦出了一闋《沁園春》:


    仙鶴高吭,虎躍龍騰,爪顯鋒芒。揭神州歲月,更朝迭代,馬嘶將吼,劍影刀光。


    漢月秦風,皇宮唯上,宋賦唐詩粉飾牆。如今也,看天翻地覆,分海割洋……


    他拉堯舜縫天,你拽住如來辯赤黃。論江河倒淌,雪山飄綠,嫦娥出嫁,宇宙插秧。


    莫失初腸,貫通亙古,黃帝欣然拿秤砣,稱一下,看普羅蟻眾,肥瘦安康。


    大家聽了後,剛說出“好”字,穀殿主卻揮手打斷了大家,他說:“我們今天都不如辜萬年和曾芝媛兩人的幾句,別看簡單,其實很有內含。前麵我們幾首有點文不對題,今天大家聚餐,卻沒有點到飯菜這個中心,反崦讓客人先應了題,無形地將了我們一軍。現在隻剩馮唐了,你來一首不離題的如何?”


    賀馮唐本想打開手機念與相思豆吃血鴨時所作的《滿江紅》,但有了穀殿主的《沁園春》,怕拿出來獻醜……


    (下一節,他們離開,必須把他們的錢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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