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地,忍不住捂臉大哭,整個屋子裏的傭人都跟著擦眼抹淚,搖頭唏噓。


    杜老忙站起來:“怎麽了,是老嫂子有什麽變故嗎?我去看看!”


    一行人急匆匆上了樓,林先生失魂落魄的從屋子裏走出來。


    “怎麽樣了?玲瓏丹呢,用了沒有?”


    杜老忙著追問,林先生紅著眼睛搖頭:“玲瓏丹現在已經是一個小時一粒,可這次頭疼發作的太快,根本止不住。”


    林太太又忍不住低低啜泣:“那位何小姐馬上就到了的……”


    “快一天了,頭疼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媽說扛不住了。”


    林先生昂著頭怕眼淚掉下來:“杜老,您進去跟我媽說幾句話。把那藥,給她老人家吧。”


    杜老歎息一聲,剛推開門就聽見急促的呼喊:“惠誠,你快把藥給我吧!疼啊,太疼了,讓我走了吧!”


    林家夫妻倆驀然抱在一起痛哭,杜老也忍不住眼眶發熱:“老嫂子,你再堅持堅持,何家丫頭馬上就到,她能救你的命啊!”


    林老夫人疼得死死抓住床欄杆:“老杜,你都治不了的病……我已經認命了……讓我好好走吧……我太疼了……”


    何南星一腳踏進林家客廳的時候,正聽見滿屋裏都是哭聲。


    何太太轉頭剛好看見女兒,高興的幾乎嚷起來:“囡囡來了,林太太,快讓我們囡囡進去看看!”


    何南星幾乎是被傭人們簇擁上了樓,敞開的門裏一片幽暗,杜老也急忙迎出來。


    “好丫頭,你可來了,快給我這老嫂子看看!”


    “嗯。”


    何南星在來的路上,已經聽了不少林老太太的情況,此刻不及多說,來到屋裏先搭上了林老夫人的手腕。


    凝神摸了片刻,細長纖細的手指開始快速躍動,接著就哼唱出一陣晦澀難聽的曲調。


    屋裏屋外的人,全都變得麵色古怪,最後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這何小姐,長得跟個小仙女似的漂亮可人,怎麽唱起歌來這麽難聽?


    關鍵是,難聽還不願意唱的小點兒聲!


    偏偏他們還不能躲開,簡直要命!


    何南星的歌聲斷斷續續堅持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下的時候,眾人全都如釋重負,大喘了一口氣。


    “好險,我現在相信真的是有人因為聽歌難聽死的!”


    “哎呀,聽說神醫都是有點兒怪癖的……”


    屋裏的傭人低聲議論,而床上的林老太太,此刻已經口吐白沫,徹底昏死過去了。


    “媽,媽!您醒醒啊媽!”


    林家夫妻倆哭喊著撲在床邊,杜老也懵了:“丫頭,這,這是……”


    “沒事兒,隻是暫時昏過去了。”


    何南星說得輕鬆,林先生心裏立刻覺得又有了希望。


    “何小姐,我媽的病,還有救是嗎?她疼起來實在是忍不住……”


    林先生說著就忍不住哽咽,杜老便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撫。


    轉頭向何南星低聲講了些林老太太的病情,又說了自己配藥:“以前還管的住,可是現在,根本沒有用了,我也一籌莫展。”


    林先生一見何南星沉吟不語,忙道:“何小姐,隻要您能救我媽,診金您隨意開,林家絕對不會打折扣的!”


    林太太也趕緊上前:“對啊,或者您要什麽東西做酬金,咱們林家也一定幫您找來!隻要您能救我媽!”


    何南星看這夫妻倆情緒激動,便溫聲解釋:“兩位放心,醫者父母心,我一定會盡力救治老夫人。我剛才沒說話不是在意診金,而是因為老夫人的病,單靠外力不太好治。”


    “我先替老夫人穩定一下病情,剩下的,我再細說。”


    何南星說著就拿出針包,拈出最長一根,向著林老太太頭頂紮下去。


    “停下!你要幹什麽!”


    門外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個人,伸手就攔住何南星。


    “小康,別胡鬧,這是給你祖母治病的神醫!”


    “什麽神醫會拿鋼針紮頭頂!”


    張久康對著何南星怒目而視,轉頭對林先生夫妻又是一臉無奈:“舅舅舅媽,我知道你們心急祖母的病,可也不能什麽人都信啊?還是聽我的,送去國外吧,外國醫學真的比國內更發達的!”


    他看了杜老一眼,又嘟囔一聲:“比中醫也更管用!”


    林先生怒喝一聲:“混賬!咱們什麽檢查都做了,檢查結果都沒問題,醫生怎麽治?要不是杜老,你祖母早就被折磨死了!臭小子不敬長輩,看我不打死你!”


    林先生說打,幾個傭人就趕忙過來,攔的攔,推的推,把張久康推出去。


    而何南星伸手摸了摸林老太太的脈搏,輕歎一聲又把針收了回去。


    林先生嚇得半死:“何小姐您別生氣,我馬上教訓那個臭小子,請您一定要救我媽啊!”


    何南星擺擺手:“剛才一鬧,老夫人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合針灸了,隻能先用別的辦法。”


    她喊了一聲阿爸:“拿一件您穿的衣服燒了衝水,文火煮一分鍾。阿媽,你幫忙調些幹粉兌進去。”


    何先生何太太爽快答應一聲,就去準備。


    東西端來的時候,何南星二話不說,將這一碗黏糊糊黑漆漆的東西,直接倒在了林老太太頭上,剩下的又抹了雙手和雙腳。


    頃刻之間,林家的傭人又經曆了第二次精神折磨。


    “這是什麽味兒啊,越來越衝!”


    “人死三天都沒這麽臭吧?”


    “嘔…不行我忍不住了……”


    好好的的豪門老夫人,瞬間跟髒臭的乞丐有一拚。


    而且還在持續變臭,屋裏很快已經呆不住人了。


    “何小姐,我媽這……”


    “這是藥性衝抗,老太太就會醒過來,至少可以保證頭疼半月不複發。這半月裏,我會盡快研究對症的藥。”


    林先生的疑惑,聽完何南星斬釘截鐵的解釋,全都沒了。


    “您的意思是,我媽的病,可以根治?以後再不會犯了?”


    “對。”


    所有人的目光都半信半疑,畢竟連杜老這樣的人物都沒能治好的病,這小丫頭一碗灰水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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