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陶沙島。


    孟家玻璃洋房門口。


    一個瘦弱快成幹的女人,頭發枯燥燥,站都站不穩,雙手上的骨頭赫然明顯。


    看見她的人想喂她吃口飯,感覺她下一秒會被風刮到,摔倒在地,骨頭都會散了架。


    她手裏牽著的一個五歲小男孩倒是胖嘟嘟的,小臉蛋白白淨淨,一雙細長眼,怯生生的打量不讓他們進院子的孟元和黃穎。


    黃穎不客氣的問道:“你憑什麽說這孩子是我兒子的,我兒子什麽時候和你在一起過,我怎麽不知道。”


    那女人微微張著嘴,不慌不忙的說:“等孟鶴煜回來了,我在說…”


    孟元緊皺著眉頭看她,又仔細打量這個孩子,在麵相上,和孟鶴煜有幾分相像。


    黃穎打量幾眼這個孩子,又看了看這個女人雲淡風輕的模樣。


    內心為孟鶴煜捏了一把汗,這個孩子如果真是孟鶴煜的,要曼曼怎麽辦啊…


    等孟鶴煜和黎姿曼從拳擊館回到家。


    這個女人搖搖欲墜的,精神不太好,牽著孩子站在洋房門口,翹首以盼看向他。


    孟鶴煜見到她先是眉頭一皺,在看見她手裏牽著的孩子,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特嬌?”孟鶴煜離不遠處的女人疑問一句。


    “嗯…是我…”那女子點頭,腦袋快要掉下來了,脖頸處全是一節一節的喉骨,嘎巴嘎巴作響。


    黃穎和孟元站在門口,一臉黑,見孟鶴煜回來了,黃穎麵色不好,上前將黎姿曼帶過來。


    黎姿曼心裏想,這小男孩,不會是孟鶴煜的吧?


    孟鶴煜仔細打量她,比在師傅葬禮上見到她那次還要瘦的多,臉都脫相了,差點沒認出來,已經成了一把骨頭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孟鶴煜小心的問,目光鎖定在那小男孩身上。


    “這是你的兒子,我帶來認祖歸宗。”


    嗡。


    黎姿曼和孟鶴煜同時睜大了雙目,不可思議的打量氣若遊絲的女人和孩子。


    “我…你…我…”孟鶴煜左右搖擺著,話都說不利索。


    “孟言堂,叫爸爸…”


    “…”


    孟鶴煜猛地看向黎姿曼,她震驚的眼神撞上他陰雲密布的眉眼時,閃躲了一下。


    “你們去做親子鑒定吧,這是你們孟家的孩子,不會錯的。”特嬌的話擲地有聲。


    在場沒人接她的話茬,更沒人願意去做親子鑒定。


    空氣安靜了許多。


    “我在馬六甲海邊的小屋住,你們想見孩子隨時來吧。”


    說完,特嬌想牽著孩子走了,她步子邁的大,看得出來她不想多待。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和孟鶴煜手拉手回來的黎姿曼一眼,更是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截了當的點明來意。


    黎姿曼開口:“等等…”


    特嬌站住腳步,立直了身子目視前方,沒有回頭看她,將枯骨一般的手抵在孩子額頭上:“怎麽了?”


    黎姿曼小聲地問:“你…你為什麽現在才帶著孩子來…”


    特嬌撫摸了孩子的頭頂,捂上了他的耳朵:“我命不久矣,希望有人能幫我照顧他,他能平安健康長大。”


    買一送一大促銷。


    黎姿曼確實忘不了今天,不僅是她領證的日子,也是她被迫當人家後媽的日子。


    看特嬌的背影,渾身瘦弱的衣服都掛不住,搖搖欲墜的骷髏模樣,確實像命不久矣的樣子。


    她要帶著孩子走,孟鶴煜伸出胳膊來攔:“我都沒碰過你,你憑什麽說孩子是我的…”


    特嬌歎口氣,不敢直視他憤怒的雙眼,微弱著說:“你忘了你六年前那次喝多了嗎?”


    孟鶴煜非常確定:“我是喝多了,但我絕對沒碰過你…”


    特嬌:“那你就去做親子鑒定,這是你們孟家的孩子。”


    語閉,她揪下孩子幾根頭發,孟鶴煜緩緩伸出手,接了。


    孟鶴煜語氣不如剛才堅定:“我…你先回去吧,等我在找你吧…”


    這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語氣,黎姿曼聽了心裏很不舒服,要是真的確定沒什麽,怎麽會突然心虛了。


    連頭發都接了,還是有什麽要證明的。


    特嬌沒說什麽,牽著孩子就走了,留下一家四口,麵麵相覷,誰也沒說話。


    黎姿曼內心想,現在離婚還來的及嗎?


    情路坎坷彎彎不平,走了一個颯塔又來一個特嬌,還有這麽大個孩子當王炸。


    孟鶴煜手裏全是手汗,緊緊攥著那幾根頭發,驗也不是,不驗更不是。


    站在那不是,走也不是。


    單看那孩子的臉龐,確實和孟家人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那雙細長眼,是孟家人的標誌。


    孟元和黃穎還有孟鶴煜一語不發,黎姿曼拿出手機來,偷偷搜索一下離婚流程。


    呀,好難啊,新加坡離婚…太難了吧,這…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也能離。


    黎姿曼關了手機,上前:“咱們先去驗驗吧…”


    她眨著晶亮亮的大眼睛看孟鶴煜,孟鶴煜捏著頭發努力回想六年前見到特嬌。


    六年前,他剛從緬甸回來。


    和沈鵬一起,去馬六甲師傅家的海邊小屋拜訪,沈鵬有事先走了,他和師傅喝多了酒,第二天醒來發現在一家酒店,衣服換了幹淨的。


    特嬌是師傅的養女,那晚給他倒酒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接近他的人,他醒來並沒發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怎麽可能,他了解自己,要是對特嬌做了什麽,至少要有一絲感覺吧。


    如今師傅已經過世了,那晚具體情形他又想不起來,無法解釋衣服誰給他換的,怎麽去的酒店。


    沒有人證證明,人家帶著孩子找來了,真是百口莫辯。


    “哥,走吧,去驗驗…”黎姿曼再三催促道。


    孟鶴煜回過神來看她,語氣急切解釋:“曼曼,你相信我,我沒有碰過她,沒有…”


    黎姿曼抿了抿唇沒說話,你自己都不信自己,還要別人信。


    見他站著不動,黎姿曼伸手挽上他胳膊,用了力氣,往外走去:“我相信你,但你要相信科學…”


    “我…”


    孟鶴煜腦子有些亂,跟隨黎姿曼上了車,孟元和黃穎緊隨其後。


    一家四口來到孟氏醫藥公司,將孟鶴煜的頭發和那孩子的頭發樣本送了進去。


    三小時後,出結果。


    等在辦公室,黃穎牽著黎姿曼出門說話。


    “曼曼,你怎麽樣,不傷心吧…”


    黎姿曼搖頭:“不傷心,就是覺得有些震驚…”


    黃穎頓了頓,還是說:“萬一是鶴煜的你怎麽辦…”


    黎姿曼在黃穎耳邊小聲的說:“我還和哥兄妹相稱…讓他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是黎姿曼內心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


    黃穎不同意,眉頭皺了又皺,這樣的話姑娘得受多大的委屈啊…


    “媽,我沒事,你別皺眉,我去樓下透口氣。”


    黃穎回到辦公室,孟元一臉官司的問孟鶴煜,孟鶴煜就一句話,根本沒碰過她。


    “我那天就是在師傅家喝多了,醒了在酒店,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更沒有那種感覺。”


    孟元:“我覺得事情蹊蹺,早不來晚不來,非等你和曼曼結婚了再來。”


    黃穎:“兒子,你快去哄哄曼曼…”


    孟鶴煜:“我…媽…曼曼不會不要我了吧…”


    黃穎:“這…”


    孟元:“你快去把曼曼找回來啊…氣死我了…”


    這件消息比較炸裂,炸的孟家毫無防備劈裏啪啦的,黎姿曼靠在檢查室外的休息椅上。


    趁著還有理智,想了想。


    自己是單親家庭長大,能理解特嬌獨自撫育孩子的辛苦。


    也曾被人侮辱過沒爸的孩子,都讓黎盈給罵跑了。


    黎盈長得漂亮,時不常有男人追求,她為了黎姿曼不受委屈,一一婉拒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要是五歲的親生孩子和從小沒見過他的父親,再有一個快要過世的媽。


    而他爸爸給他娶了後媽。


    這碗夾生的飯,黎姿曼怎麽想,怎麽不想咽。


    或許是和孟鶴煜經曆的事多了,無論多不合常理的事,黎姿曼都能自然隨和的接受,但卻沒有合理的解決辦法。


    “曼曼…”


    孟鶴煜來找黎姿曼,眼底隱藏不住的慌亂和緊張。


    越緊張,越可疑。


    “哥,別站著,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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