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澤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關詩瑤,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更加難看,他捏緊拳頭,骨節被捏得“咯咯”作響。


    婁曉故意放慢腳步,回頭瞥了一眼陸彥澤吃癟的樣子,心裏不禁一陣暗爽,她故意衝著陸彥澤翻了個白眼,丟下一句:“活該!”便轉身回了保姆房。


    陸彥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關詩瑤的每一個眼神一遍遍地在他腦海中回放,婁曉的那聲“活該”更是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讓他羞憤交加,難以入眠。


    -


    第二天上午,關詩瑤踩著高跟鞋,出現在了總裁辦公室。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頭發盤在腦後,顯得既幹練又嫵媚。


    “陸總,這是本季度項目進度報告,請您過目。”關詩瑤將一份文件放到陸彥澤的辦公桌上,語氣公式化。


    陸彥澤抬起頭,看眼前的女人妝容精致,姿態優雅,好像昨晚那個與他發生爭執的人隻是他的幻覺。


    真是可笑!男人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煩躁,但礙於辦公室還有陸彥川和另外幾位例行匯報的部門負責人,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另外,陸總,您之前說過,把夏歡歡放在我的部門,是希望我多教教她。我想和您確認一下,這話是不是認真的?”關詩瑤的聲音依然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陸彥澤將文件緩緩地放在桌上,雙手指尖微微有些泛白,然後十指交叉撐在桌麵上,眼神犀利地盯著關詩瑤,不怒自威的氣場瞬間散發開來,“當然。”


    “陸總,我想您應該清楚,我的部門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門之一,每一名員工都是經過層層篩選,能力出眾。”關詩瑤語氣淩厲,毫不掩飾對夏歡歡的不滿。


    陸彥澤示意她繼續。


    關詩瑤刻意頓了頓,接著,她紅唇輕啟,“陸總,夏歡歡畢竟剛畢業,沒有任何經驗。所以我認為,根據公司慣例,是需要參加公司為期三個月的新人培訓,否則,對於其他新入職的員工也不公平。”


    陸彥澤沉默了幾秒,腦海裏浮現出夏歡歡那張青春洋溢的臉。


    公司的新人培訓考核一向以嚴苛著稱,前後分為一周的脫崗培訓、三周的崗位知識技能的適崗培訓,以及八周的輪崗+師徒製培訓,淘汰率極高。


    想到這裏,他心裏有些掙紮,但關詩瑤的提議也的確符合公司規定,讓他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


    “新人培訓考核的確是公司的製度,但……”陸彥澤頓了頓,如果真的讓她去參加新人培訓,以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豈不是要被活活扒掉一層皮?


    關詩瑤看著陸彥澤猶豫的表情,她太了解陸彥澤了,盡管這個男人看似溫潤禁欲,實則內心柔軟,何況是對夏歡歡。


    “怎麽?陸總難道覺得,夏歡歡沒辦法通過新人培訓?還是說,陸總這是舍不得?”


    “瑤瑤,你別多想,我隻是覺得……”陸彥澤試圖解釋,但辦公室裏靜得可怕,他能清晰地聽到牆上掛鍾指針走動的聲音。落地窗外,車水馬龍,高樓林立,一片繁華景象,與此刻辦公室裏凝重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夏歡歡,她畢竟是……”


    “畢竟是什麽?畢竟是陸總您親自帶來公司的,所以就可以無視公司製度,特殊對待,是嗎?”關詩瑤毫不退讓,絲毫沒有給陸彥澤留麵子。


    而坐在一旁的陸彥川,雙手抱胸,桃花眼微微眯起,饒有興致地期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關詩瑤見陸彥澤遲遲不表態,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說道:“陸總,我知道您惜才。但畢竟您也才剛剛回來,總不能因為夏歡歡一個人,就壞了公司的規矩。”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陸彥澤的表情,繼續說著:“如果其他員工知道了,會怎麽想?會怎麽看您?怎麽看夏歡歡?”


    陸彥澤沉默著,食指一下一下輕輕敲擊著桌麵,腦海中閃過夏歡歡那雙清澈的眼眸。他知道關詩瑤說得沒錯,公司製度擺在那裏,的確不好為了夏歡歡破例。


    可他又實在不想讓夏歡歡去麵對那殘酷的培訓淘汰製度,“瑤瑤,要不……新人培訓考核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思慮片刻,他終於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另外,瑤瑤,你暫時還對歡歡的能力並不是很了解,就不要輕易下結論了。”


    聽到陸彥澤光明正大維護夏歡歡,關詩瑤心頭閃過一絲難堪,“陸總說的是,今天是我唐突了。不過,公司有公司的製度,如果陸總執意要破例,那我也無話可說。”


    陸彥澤眉頭微皺,正要開口,一直沉默旁觀的陸彥川卻放下了手中旋轉的鋼筆,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慢悠悠地說道:


    “陸總,您看要不這樣吧,先讓夏小姐以‘旁聽生’或者‘預科生’的身份跟一段時間培訓,和其他學員一樣正常參加考核。如果通過考核,則順利轉正,反之,如果考核不合格,可以再多參加一輪公司統一安排的新人培訓,你看如何?”


    陸彥川的提議看似折中,卻巧妙地維護了公司的製度,又給了夏歡歡一個緩衝的機會,這讓陸彥澤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陸彥川的提議,“瑤瑤,你覺得呢?”


    “既然二位總裁都這麽說了,我當然沒有意見,”關詩瑤微微一笑,“希望夏小姐不會讓大家失望。”她的目光掃過陸彥川,意有所指地說道,“畢竟,公司上下都很期待夏小姐的表現呢。”


    最後,她將目光再次轉向陸彥則,語氣狡黠,“您說是吧?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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