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們還是太縱容低境界的那些人了。”郭思瑤不滿的嘀咕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你們的法令保護低境界的螻蟻,螻蟻們沒了敬畏之心,到了外麵會吃虧的。”


    李雅蘭看了郭思瑤一眼,認真的說著:“別留在忘川聯邦,這兒的氛圍不適合你。”


    “你在這兒會束手束腳,過不舒坦的。”


    郭思瑤反問道:“那你呢?有想過離開這裏嗎?神人境無論到了哪兒,都能過上舒坦的日子,萬萬人之上,絕對的人上人。”


    李雅蘭輕輕搖頭:“這兒有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的實力並不強。在這裏,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我的母親依舊能有尊嚴的活著。”


    “到了外麵,萬萬人之上,絕對的人上人...但是如果我死了或者實力盡失,我的母親也會淪為人下人,不是嗎?”


    “你或許會保證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但是,你的保證不如張秋生的保證,不如忘川聯邦的製度可靠。”


    “在這兒,我已經能享受富裕的生活。”


    “服裝店的店主退讓或者不退讓,我都能買得起很多很多件衣服,根本不缺一件衣服的錢。”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


    “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看誰不順眼,殺了就是,沒有任何人敢忤逆我的意思;弱者得匍匐在地上,跪地祈求憐憫。”


    “我們在發展的過程中,也經曆過那個階段,我不喜歡那個階段,在那個階段中,我是匍匐在地上祈求憐憫的弱者!”


    郭思瑤心中醞釀了無數句話,此時卻都說不出口。


    說你已經不是弱者,而是高高在上的強者?


    李雅蘭明顯對這樣的話不感冒,並且對所謂的‘強者’或者說那種強者至上的氛圍有明顯的抵觸情緒。


    她突然話鋒一轉:“其實我也挺喜歡忘川聯邦的氛圍,有那麽多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這些在玄妙派可享受不到。”


    李雅蘭微微笑了笑,沒反駁,也沒讚同。


    “美食3街開了一家新的燒烤店,據說專門售賣妖獸肉,要不要去試試?”她指了指前方不遠方,一個被人群圍住的地方。


    那兒有不少大人和小孩在叫嚷著,想要買一些烤串。


    郭思瑤眉頭微皺:“我們要是去買的話,也要排隊?”


    “當然,你不覺得人多一點熱鬧嗎?”李雅蘭看著那些小孩,眼中滿是喜愛:


    “那些小孩真可愛,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透明,簡直是把人畜無害四個字寫在臉上。”


    郭思瑤幽幽的說著:“像他們這樣的,在域外可活不下來。”


    “我們能活下來,孩子們自然能活下來。”李雅蘭平靜的說著:“如果我們活不下來,那孩子們自然也活不下來。”


    “他(她)們不是炮灰,他(她)們在我們的庇護下成長,等實力強盛了,再出去磨煉,能誕生更多的超脫期、神人境。”


    “過早的磨煉隻會透支他(她)們的潛力,我就是過早的接受磨煉,透支了潛力。我很清楚透支潛力的痛苦!”


    郭思瑤臉上的表情僵硬,片刻後,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看來玄妙派和忘川聯邦的理念是不同的。”


    “是嗎?玄妙派是什麽理念?”


    “玄妙派那邊,更傾向於用磨煉來讓璞玉成才。”


    “磨煉?”


    “對,磨煉。”


    “你們那邊,神人境強者的晚輩,和普通人的晚輩接受一樣的培養,接受一樣的磨煉?”


    “當然不是,難不成你們這邊,普通人的孩子和你們神人境的後代,接受的是相同的教育方式?”


    “大體上相同,隻有極少數事情上有差異。我們這裏的普通人的孩子,也是按照外圍城市,貴族子弟的標準來培養的。”


    郭思瑤詫異的看著李雅蘭:“你口中的‘外圍城市貴族子弟的標準’,和我理解的外圍城市貴族子弟的標準是一樣的?”


    李雅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冰湖城貴族子弟的培養標準,鬱難平就是冰湖城的貴族子弟,他提供的標準流程。目前來看,應該還是挺不錯的。”


    郭思瑤隻感覺三觀受到強烈的衝擊,在她的一貫認知中,都是集中資源培養天才,再由天才來守護玄妙派。


    讓普通人也接受貴族子弟的模式培養,必然會浪費大量資源,必然會拖累天才的發展。


    “培養沒天賦的普通人,需要耗費太多資源。如果你們能把資源集中來培養天才,或許能多培養出幾個神人境。”


    李雅蘭微微搖頭:“你這想法,和戴才華有幾分相似。”


    “那個戴才華也提出過相同的建議?貌似你們沒采納?那個人在哪裏?能引薦給我認識認識嗎?”


    郭思瑤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能夠被李雅蘭提及的人,想必也是實力卓絕之輩,或許可以和戴才華多聊聊。


    “他死了,被張秋生殺了。”李雅蘭平靜的說著:“在一次狩獵中,我們被獸群包圍,張秋生組織大家突圍。”


    “戴才華不聽命令,躲在隊伍中間,想要拿其他人當炮灰。”


    “為了防備他搗亂,在一次短暫的休息中,張秋生出手殺了他。”


    “在我的印象中,那是張秋生唯一一次親自動手殺人。”


    “戴才華是忘川聯邦裏,最早突破到超脫期的幾個人之一,如果他還活著,想必已經突破到神人境了吧。”


    “真是可惜,你們少了一個神人境。”郭思瑤目光複雜的看著遠方,有兔死狐悲的傷感,有無法理解的困惑,有對忘川聯邦的警惕...


    “其實你不用擔心,忘川聯邦很大,也很強。隻要不是在危急的時刻,你主張什麽樣的觀點,都不會有人管。但是,不要在忘川聯邦很危急的時刻,還堅持弱肉強食那一套。”


    李雅蘭輕輕一笑,格外的陽光、燦爛:


    “我記得這話是張秋生擊殺戴才華時說的,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說起來張秋生還是我的殺父仇人,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郭思瑤:??????


    “這個能詳細說說嗎?”郭思瑤好奇的看著李雅蘭。


    “不能!”李雅蘭果斷拒絕。


    郭思瑤好奇的詢問:“你不恨他嗎?”


    李雅蘭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時間會衝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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