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酒自空中出現,懸浮在陳光的身前,正是天落酒壺。


    陳光伸手接過,念頭一動,將這壺天落酒收進了儲物戒指中。


    他看向最高處,那裏隻剩下一道身影,龍象聖尊。


    但龍象聖尊虛影沒有任何動作,真的如同一座不朽的雕塑般,任憑風吹雨打,天地桑田,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就在這時,擂台震動,一道金光閃過,然後複原。


    陳光立在擂台上,身上氣息如神海將泄,頃刻間就能直擊而出,鎮壓大敵。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周圍的天地變了,景象不斷轉化,變作高山、變作大河、變作古田,最後變作了宇宙星空。


    空曠寂寥的宇宙星空中,一座擂台悄然出現,立於擂台上的人影一臉懵逼。


    這是給他幹到哪來了?


    一道金光天階自無盡深處垂落而下,似乎是在邀請陳光登上天階。


    陳光掃視一眼四周,沒有猶豫,登上了金光天階。


    “唰!”


    一道刺目的金光閃過,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十二根金黃巨柱如同撐開天地四極的神柱般,巍峨浩大,其上雕刻著龍象圖案,栩栩如生。


    四周的牆壁上,刻畫著一幅幅巨畫,天龍裂天,聖象鎮獄,一道身影立在天龍聖象之間。


    那道身影,正是龍象聖尊!


    陳光想起來了,這座大殿,就是他獲得斷槍時,登雪山看到的那些畫麵中的那一座大殿。


    將目光看向前方,一道身影背對著他,衣著樸素,粗麻布衣,魁梧雄健。


    他隻是站立在那,但陳光感覺宇宙星河都在圍繞著他轉動,諸天萬道都在他的腳下哀鳴。


    他,一人,即可鎮壓諸道,橫推洪荒宇宙,打落諸天,破開混沌海。


    陳光知道他是誰了。


    血夜遊記的主人,威壓麒麟窟,讓麒麟窟封山一個紀元的蓋世人傑,封號為鎮道的存在。


    他,是陳道。


    前方那道身影轉過身來,天地都隨著他的轉動而顫抖,星河皆動,日月齊墜,霞光億萬條。


    陳光看清了這道身影,是一個中年男子,英武如神,偉岸至極,他像是看到了天地萬道,宇宙洪荒。


    他開口詢問道:“可是陳道先祖?”


    偉岸如天的中年男子開口道:“不錯,是我。你,終於來了。”


    陳光對著陳道一拜,道:“後輩陳光,見過陳道先祖。”


    他現在滿腔疑惑。


    陳道的目光看向他,再確認著什麽,片刻,道:“慢了,你的速度慢了。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你必須加快速度了。”


    陳光無言。


    他的目光從陳光身上移開,看向遠處的龍象圖案,歎了一聲,道:“龍象陳家,曆經諸古,如今卻連名號都無法說出了。”


    “時間如河流,一去不複返。憶往昔崢嶸歲月,葛然回首,一切成空。”


    陳道向著陳光走去,步伐緩慢,但卻如同一座大宇宙蓋壓過來般,陳光身上陡然一沉身上陡然一沉,像是扛著一座萬丈高山。


    陳道每一步落下,天地就抖動一次,陳光身上的壓力就加劇一分。


    他走了十二步,在一根柱子前停了下來,道:“赤霄,是原先人間界的名字,如今已經被打殘,四分五裂了。”


    他伸出了,輕拂過柱子上的龍象圖案,道:“如今的人間界,隻是之前赤霄地界分裂出的最大的一塊殘地。其餘的殘地至今還飄落在宇宙八荒。”


    “荒古祭壇,太古深淵,遠古墓林,上古黑山。這四座禁地,分別埋葬了荒古、太古、遠古與上古。”


    “諸古的隱秘盡皆在其中,待你成聖之後,就去宇宙中尋找著這四座禁地,對你有大用。”


    陳道轉身,看向陳光,道:“我們這方宇宙,如今就是一艘破爛至極的帆船。唯有破而後立,才能獲得新生,才能渡過苦海,登臨彼岸。”


    “血月,就是外劫。祂不知從何處來,選中了我們這方宇宙,紮根進宇宙本源深處。


    “祂,已經與這方宇宙融為一體了,代表了宇宙的陰暗麵。


    “在祂同化顛倒這方宇宙之前,如果不能阻止祂,我們要麽一同墮化,要麽看準時機超脫出去。”


    他,提到了超脫。


    陳光不解,道:“陳道先祖,超脫,是隻超脫一人,還是大家都超脫出去?”


    陳道麵色平靜,語氣平淡,道:“隻有兩三人能把握住超脫的機會,離開這方宇宙,進入無垠混沌虛空之中。”


    “但,這是你想要的嗎?”


    陳光搖頭,道:“不是。虛空雖大,何以為家?大不了打沉這方宇宙,打爛這方宇宙。”


    “至高不是無敵的,我也不相信血月是無敵的,若祂真的無敵,早就占領我們這方宇宙了,何須糾纏這麽久。”


    陳道點頭,道:“不錯。自人祖登頂至高之後,我人族就頂天立地生活在這方宇宙。”


    “我們不跪天地,隻跪父母親師,不拜神,不禮佛,不敬仙。


    “誰想要將我們奴役,那就要承受我們的怒火。人族,永不為奴。”


    他看著陳光,這位龍象陳家最後的嫡係,道:“這一切本不該由你來承受,但,我們別無選擇。”


    “這道棋已經開始下來,沒有人能夠預料未來的走向。


    “也許是我們贏,也許是血月贏。


    “下棋的人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棋子都已經落下去了。


    “之後誰贏誰輸,就看棋子的表現了。”


    陳光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他開口問道:“陳道先祖,您,也是棋子嗎?”


    陳道輕笑道:“我也是棋子,這方宇宙所有的生靈都是棋子,至高也不例外。”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棋子的身份。


    陳光再度問道:“陳道先祖,我們這邊的棋手,是執掌黑夜的那尊存在嗎?”


    陳道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陳光陷入沉思,念頭不斷碰撞,最後搖了搖頭,道:“我不確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過,兩者之間肯定有聯係。”


    陳道笑而不語,邁步向前,道:“我的真身早已逝去,我留下的這道烙印等了你一個紀元了。你,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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