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不勒斯度過了動人心魄的一個月後,我們終於踏上了不列顛尼亞的土地,回到故鄉固然美好,但我們的未來現在可謂是困難重重。


    卡羅特的留學範圍是歐洲各國,並沒有學習過中文和日文,我更不用說。


    語言不通,地域不熟,我已經可以想象的出接下來會有怎樣的遭遇了。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那封席爾瓦從那不勒斯寄來的信,斯卡雷特家族滅門案的真相就藏在裏麵。


    離開了大不列顛尼亞號後,我們在英吉利休整了一天,隨即便踏上了回約克的旅途,先是坐了四個多小時的火車,進入市區後又轉馬車。


    “快到家了啊……”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半了,每離家近一點,卡羅特就會更緊張一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距離自己的目標那麽近。


    穿過繁忙的十字路口後,熟悉的街道在我眼前閃過,我已經能看見我們的家了,還有家門口的熟悉背影。


    女仆柳德米拉正在門口收牛奶,我們不在的日子裏她依舊能把家裏打理的幹淨整潔。


    “二位,到了。”


    車夫勒住馬,他臉上的表情不怎麽好看,畢竟現在汽車已經開始普及,馬車這種落後的交通工具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代替。


    “走吧。”


    我將一張紙幣交給車夫,沒有收零錢就下了車,卡羅特緊隨其後,聽到動靜的柳德米拉回過頭來。


    “少爺……還有小姐?你們回來了?”


    “最近有人來送過信嗎?”


    女仆沉思了一會,然後把手伸進了圍裙的口袋裏。


    “有,不過不是郵遞員,是個年輕的小姐,她說她是亞曆山大先生派來的,還讓我一定要貼身攜帶這封信,一直到你們回來為止。”


    送信人應該就是艾琳娜了,我從女仆手裏接過信,推開門走進了客廳。


    這個信封絕對是我這輩子收到過最大的一個了,裏麵的東西也不少,除了大量的信息和情報以外,還有一封席爾瓦的親筆信。


    我把它們全都倒在了茶幾上,卡羅特拿起了一個檔案袋,拆開封條後,從中取出了兩三張小照片。


    “這是……?”


    照片裏就是十年前斯卡雷特家的莊園,而且還是屠殺事件後拍的,淒涼的焦黑色大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形物體。


    “後院全被火燒了,當時裏麵還有幾個傭人沒跑出去,這應該就是他們了。”


    “真慘啊。”


    席爾瓦在這些照片上做了標記,符號是紅色叉叉,在其中一張照片背麵,我發現了一行小字。


    「艾弗森-斯卡雷特的遺體被分成三份埋葬於標記點,這是共濟會的結節,隻要改變其中任意一份的位置就能將其破除」


    “果然……”


    看著結節二字,卡羅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十年,她獨自一人遊蕩在歐羅巴大陸,在經曆了無限苦難後,終於找到了自己逝世父親的屍骨。


    “抱歉,我得先去給我媽打個電話。”


    丟下相片後,卡羅特迅速衝向電話機,柳德米拉挽著毛巾在她身後等待著,我則開始繼續閱讀接下來的資料。


    另一個檔案袋內是一些共濟會成員的通訊信件,內容比較繁瑣,但無一例外都提到了有關時空穿越者這個名詞。


    將零零散散的片段組合起來後,我還原了一個令人驚訝的事件,卡羅特的父親居然和cicada有過接觸。


    信件提到,一個不知名的穿越者將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知識傳遞給了艾弗森爵士,如果它被擴張出去,那麽整個歐羅巴大陸將會陷入無窮的動蕩。


    當然這所謂的動蕩並非戰爭這種實質性的傷害,更多是作用於精神和意識上的,就如封建主義對奴隸主,資本主義對皇帝一般。


    全視之眼預言了這一事件,它讓共濟會出動自己最精銳的殺手,將整個斯卡雷特家族屠殺殆盡,因為這個動蕩會損害到他們的計劃。


    但奇怪的是,卡羅特和她的母親幸存了下來,按照共濟會的辦事習慣,應該不會特地給自己留下禍根。


    為了找尋答案,我拿起了那封親筆信,這是整個信封裏最後一個還沒被查看過的東西了。


    「看這封信的應該是尤利烏斯你吧,不用感到驚訝,未來的一切我都已經通過穿越者的眼睛見證過一次了」


    「你拿起這封信的目的是為了尋找當年卡羅特和羅夏存活的原因,那我也不彎彎繞繞了,這兩人在屠殺發生的時候並不在家」


    「當然,共濟會知道她們的存在,也派遣了一支小隊前往暗殺,但很不幸,這個小隊的隊長是我」


    「當時的我已經和cicada見過麵了,他許諾將在未來的某一天賦予我至高無上的權利,代價是在槍口下保護她們母子二人」


    「我照做了,用槍幹掉了手下,並謊稱遭到了不知名能力者的襲擊,接下來的事你應該已經聽過,我就不再複述了」


    「十年前那場謀殺案的主謀逃往了遙遠的小亞細亞和高加索,接下來該怎麽做,由你們自己決定」


    「作為你們對組織貢獻的回報,我再附贈一條消息,你的父親曾經在奧斯曼帝國逗留過一段時間,這件事將會在你們陷入困境時發揮作用」


    信件到此結束,一直以來席爾瓦都向我們隱瞞了身份,不過作為一個連名字都換了好幾次的人,這點小謊根本算不了什麽。


    隻可惜cicada在給他觀看未來的時候刻意跳過了一部分,那就是他自殺的那部分。


    “奧利維亞?”


    “怎麽了……”


    卡羅特已經打完了電話,現在正在用毛巾擦拭自己的眼淚。


    “你是不是換過名字?”


    “為什麽這麽問。”


    “啊……因為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張臉很熟悉,但名字實在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卡羅特微微笑了笑。


    “你可算是問這個問題了啊。”


    緊接著,她將手伸向自己的脖子,隨後將一直佩戴著的金項鏈摘了下來,一年多來我和她同床了這麽多次也沒見她做過這個動作。


    “看看吧,吊牌後麵刻著的就是我原來的名字。”


    我接過項鏈,把掛著的黃金圓牌翻了個麵。


    「獻給我的愛女,麗塔-斯卡雷特-奧利維亞」


    “卡羅特這個名是我母親給我起的,父親死後我就不怎麽喜歡別人叫我斯卡雷特,所以中間的那部分也被省略掉咯。”


    我回過頭去,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一直比我高一頭的大姐姐。


    “這麽多年,身高倒是沒怎麽長過嘛。”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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