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書上,包括後世對新漢的評價都是十分一致的。


    他並不是大漢的延續,而是大漢的一部分。


    劉秀的身份也好、身上的血脈也罷,都是毫無爭議的劉氏嫡係血脈。


    事實上,在最開始的時候,人們對新漢的論斷是有爭議的,那是發生在七八十年代的時候。


    那個時候大明已經解體重組,在重新修訂史書的時候,史學家們對這段曆史有一定的爭議,一些人覺著新漢應該被稱之為“東漢”,因為在兩漢之間有明顯的間隔。


    這樣其實“光武帝”可以算是事實意義上的開國之君。


    而另外一部分史學家、或者說大部分的史學家則是不承認這樣的論斷,他們認為劉秀驅逐王莽而再次成為天子,這並不算是“開國”,因為劉秀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孝慎皇帝的太子。


    隻是後來這個太子的位置被廢除了。


    在研究史料,以及得到了某些不知名熱心人士的“幫助”下,史學家們發現了當初孝慎皇帝廢黜太子大部分是因為有當時的孝敬慈皇後以及王莽的攛掇。


    而後來孝哀皇帝成為天子,也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劉秀的身份並沒有發生變化,他依舊是“孝慎皇帝”的嫡長子。


    之後就算成為禮法上的“小宗”也不能改變他之前的身份,這樣的身份並不能夠算是“複國”,且——因為有不知名熱心人士提供的“王莽罪己詔”原本的照片為證,也能夠證明,原本孝慎皇帝想要立的太子是劉秀。


    多方物料加持之下,最後這一段曆史被稱之為“新漢”。


    “新漢”這個稱呼與“東漢”不同。


    在史學界,東漢與西漢事實上是兩段曆史,雖然都被稱之為漢朝,但卻有明顯的差異。


    而新漢與西漢則隻是一種稱呼上的區別,他們本質上屬於同一個階段。


    最顯著的差別便是,東漢與西漢之間有“漢書”與“後漢書”兩本史書,但漢與新漢卻隻有一本“漢書”貫徹始終。


    建武年間,天下大定。


    原本在中原華夏混亂期間爭鬥不休、意圖染指華夏大地的西域諸國也再次老實了。


    劉秀早在登基之前就想要對這群狼子野心的家夥動手,但那個時候西域諸國既沒有表露出來自己的野心,也沒有將自己的野心付諸實際。


    那個時候的劉秀還不算漢天子,在這方麵處理西域諸國倒是有點不對了。


    而等到劉秀登基之後,西域諸國瞬間變得老實了,他們知道當華夏大地再次統一安定,那個偉大的國度再次佇立在這天地之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失去了機會。


    他們急忙獻上了忠誠,表明自己一直都是大漢忠誠的狗,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之前隻是因為國內動蕩而已,那些試圖僭越的人已經受到了最殘酷的刑法,此時已經灰飛煙滅,去見樓蘭的那些君臣了。


    可.劉秀會管這些麽?


    答案是,他不會。


    即位後的大漢天子劉秀用一種十分霸道的語氣表明了,別說你們沒做,你們想了。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我說你想了你就想了。


    有一個小國的使者在他的國家也算是一個大的貴族,甚至他的姐姐還是王後,他什麽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對待?


    於是十分愚笨的怒氣衝衝的反問了一句:“想也不能想麽?”


    “想也犯法麽?”


    回答他的是大漢天子的降罪詔書以及繡衣使者的牢獄。


    大漢天子、大漢群臣們用事實證明了一點。


    是的。


    想也不行。


    想也犯法!


    那個小國的國王在聽說了自己小舅子惹得事情之後,也十分惶恐,之後下令將這人的全族-包括那位正在寵愛的皇後全都殺了,然後將他們的人頭送往長安城。


    當然了,這些人的人頭還沒有抵達長安城,就讓大漢的將軍攔截了,之後表明會替他上書。


    兩個月後,等待這個小國的則是率領大軍的大漢將軍。


    三個月後,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這樣一個國家了。


    西域再次變得安靜了起來。


    而其餘諸國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都是歎了口氣,他們明白,這個國家不過是一隻被殺了的雞,目的便是給他們這些猴子看。


    讓他們這些猴子不要有別的想法。


    於是,西域諸國們各自都有表達自己忠誠的辦法。


    產出汗血寶馬、以及戰馬的國家加大了對漢朝產出馬匹的數量,而其餘的國家則是敬獻礦產、敬獻寶石,甚至有一個小國獻上的是更加遙遠的西方國度的堪輿圖。


    大漢天子對這副堪輿圖十分喜歡,他將此圖日日掛在未央宮中欣賞,而被他惦記著的西方國度在通過商人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大漢天子一個心動之下,派遣兵馬西征


    建武年間的天下安寧,而光武皇帝的各種政策也十分的偉大,這一點就不必再說。


    在這個時期,雖然依舊是以農為本,但如同在秦初、漢初一樣,光武帝大幅度的提高了匠人的地位,也正是因此,這個時期有許多“發明”出現。


    當初陳氏所發明的“造紙術”則是再次被改良,所使用的材料更加低廉,造出來的紙張則是更加完美、好看,當然了,民間的大多數人依舊還是使用陳氏所造出來的紙張。


    畢竟新的“造紙術”還沒有廣泛的流傳。


    等到建武十五年的時候,天下再次進入了長樂安定的盛世年代,人們縱情的歡快的享樂,感慨著身為大漢子民的快樂。


    後世中曾經進行過一次討論。


    在一個迷茫的階段,所有史學家也好,文學家也好,都在思考。


    這個霸占了中原大地的民族到底應該叫做什麽?


    後來,那個時候的某位陳氏子弟將漢書中所記載的這些拿了出來,更是說明在遙遠的西方國度,一直稱呼他們為“漢”,在那個時候,民間也再度想起來了文景之治、永元盛世、光武盛世等等諸多盛世的生活。


    於是這個古老的民族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稱謂。


    “漢”。


    他們是漢人,他們是漢族。


    他們以那個雖然已經覆滅了,但在他們的骨子裏留下了許多記憶的國度為名。


    後來,哪怕出現了一個同樣強盛的國度,他們的習慣也早已經深入骨髓。


    因為在那個勉強凝聚了星光的時期,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稱謂。


    未央宮中


    劉秀看著麵前的堪輿圖,眼睛中帶著些許感慨和遺憾:“隻是可惜,朕不能夠以令大軍征伐西方了。”


    “那麽一大片土地,怎麽就能夠給一群蠻夷之輩呢?”


    陳衝站在一旁,無奈扶額:“陛下,如今大漢的土地已經夠大了,再多的話也不方便治理。”


    “更何況,您不是已經接受了西方諸國的投誠,並且宣布賜予他們皇帝的封號了麽?”


    是的,建武二十三年的時候,西方諸國派遣使者前來與大漢商議,那個時候因為西方諸國使者的態度十分恭敬,所以大漢的天子也就被吹捧的飄飄然了。


    於是賜予了西方兩個國度“皇帝”的封號,允許他們在西方稱帝。


    而西方的皇帝們也十分上道,尊稱大漢的天子為“天皇帝”,意思是這位皇帝淩駕於他們所有的皇帝之上。


    原本的曆史軌跡也就這麽的被改變了。


    在原本的曆史中,西方的皇帝稱號當然是自己打出來的。


    “皇帝”這個稱呼並不是誰想用就能夠用的。


    是要“繼承”或者說自己“打”出來的,這證明著“祂”在一個足夠強大的文化圈中是最強大的一個。


    原本的曆史中,真正的“最高君主稱號”隻有四個,第一中華帝國皇帝、第二羅馬帝國皇帝、第三阿拉伯帝國哈利發、第四蒙古大汗、還有一個勉強算是的波斯萬王之王。


    而如今,羅馬帝國皇帝、阿拉伯帝國哈利發、波斯萬王之王的最高君主稱號已經伴隨著中華帝國皇帝“天皇帝”劉秀的冊封而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當中。


    曆史的長河當中,隻剩下了中華帝國皇帝、蒙古大汗兩個最高的君主稱號。


    而蒙古大汗這個稱號還未曾出現,以後大概率也無法出現了。


    在後世的曆史研究當中,西方的曆史學家們曾經抓破了腦子想要從曆史的縫隙中找到一些關於自己國家“最高君主稱號”的來曆象征。


    但最終全都失敗。


    他們隻能夠稱為“皇”亦或者稱為“帝”,這是次一等的君主稱號,因為這是中華帝國皇帝賜予他們的。


    建武三十年的時候,劉秀終於扛不住病魔的侵擾而病倒了,但此時的大漢已經形成了一套完備的行政體係,所以即便是他病倒了也沒有關係。


    他迎立自己與郭聖通的嫡長子為太子,而後請早年設立的雲台三十六功臣中的幾個為輔政大臣,請陳衝為第一顧命大臣,監督太子與大漢的運行。


    這位曆史中有著“大魔導師”稱號的皇帝終於在交代、安排好了一切事情之後,倒下了。


    太子則是在安頓好光武帝的一切後事之後,於次月登基。


    在建武三十一年的元月元日宣布改元,改元為永平。


    永平元年,為先皇上諡號為“光武”,是為孝光武皇帝。


    這也是大漢過去的曆史中唯一一位有著兩個諡號的皇帝,但無論是當朝大臣還是日後的後世之人,都沒有絲毫的質疑。


    甚至後世有學生喊出了這樣的口號:“大魔導師他值得!”


    劉莊登基幾年之後,陳衝日益覺著自己的身體困乏了。


    他開始懷念起來再官渡中的生活是多麽的安樂,於是他想要回到官渡城,享受自己的晚年。


    不知道是出於對陳氏的忌憚還是出於對陳衝的尊敬,總而言之天子同意了這位輔政大臣的告老請求,讓他回到了官渡城之中。


    站在官渡城的外麵,陳衝感覺到了些許陌生。


    他少小離開家鄉,這麽多年來征戰也好、治理國家也好,亦或者是接受了光武皇帝的遺詔輔政安國也好,都未曾有時間回到自己的家鄉再看一看。


    這座並不算是偏遠的小城距離長安城並不遙遠,但卻令人懷念。


    陳衝背著手,白發蒼蒼、顫顫巍巍的在學生的攙扶下往城池中走去。


    早在建武二十五年的時候,陳衝就將陳氏家主的位置交給了他的弟弟,而他的弟弟壽數則是沒有他長久,在永平八年的時候就逝去了。


    如今的陳氏家主是他弟弟的嫡長子,這是一個依舊平庸,但卻並不會出什麽差錯的人。


    陳氏內部、尤其是他們這長房一脈其實都知道,家主的位置並不是一個“權力的蜜藥”,而是一個充斥著枷鎖之力的囚籠。


    他們不會爭奪家主的位置。


    可也不會逃避。


    “咳咳——”


    回到了祠堂之後,陳衝站在祠堂中,感受著祠堂中的氛圍,臉上帶著些許的自豪之色。


    光武皇帝在建國之後分封功臣,等到建武二十五年陳衝將家主之位給了他弟弟的時候,光武皇帝便感慨的說道:“陳氏王位世襲之,則為安國、鎮國之號,爾既不為家主,則此號當不為。”


    “加封爾為“秦王”,卻不可世襲,許其榮光。”


    所以,等陳衝死了之後,這祠堂之上所擺放著的靈位上應當是“先父秦王陳衝之位”,與其他的“安國王”“鎮國王”之位有顯著差異。


    這是他自己掙來的。


    永平十三年,回到家鄉三年的陳衝在兒子的攙扶之下,緩緩的坐在了黃河的邊上。


    官渡城本就距離黃河很近,當初修建官渡城的時候,甚至多次遭受到了黃河決堤的危險,但無論多麽凶險,陳氏的先輩們都將官渡建了起來,鎮壓黃河。


    陳衝望著遠遠的方向,大河之波濤洶湧衝刷著這曆史中的一切。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大河東去盡淘淘、浪花無數,盡得英雄墳墓。”


    永平十三年。


    陳氏曆史中唯一一個“秦王”,逝於黃河之畔。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曆史依舊在繼續。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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