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許久,那劍光才終於降落下來,暗紅光芒收攏之後,一個樣貌清秀的十六、七歲的少年,飛快地往一塊岩壁奔行,突然間岩壁微微一晃,顯露出一個兩人多高的山洞,剛才的岩壁原來隻是一片幻影。


    那岩壁並不是很深,裏麵是幾個石穴,最大的一個石穴布設著寶鼎、香爐,在這間石穴的正前方供奉著一幅畫像,畫像上畫的是一個飄逸瀟灑的中年文士。


    此刻在寶鼎前麵,正有一個眼窩深陷的道士雙腿盤坐,守候在那裏。


    看到那少年匆匆進入石穴,老道士翻了翻白眼說道:“這麽慌慌張張的幹什麽?修道之人就該有修道之人的樣子。”


    被師父劈頭蓋臉罵了一通,那個少年嘟囔著走了過來,不過轉眼間他又眉開眼笑起來。


    “師父,這天通丹什麽時候才能夠煉製成功啊?”那少年問道,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


    “急什麽?煉成之後自然有你的,看你毛毛躁躁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個修道之人,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徒弟!”老道吧嗒著嘴巴說道。


    那少年自然不會把這件事情當真,他正打算將出門之後所經曆的事情,向師父述說一遍。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老道突然間麵孔一板,兩條眉毛緊緊鎖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朝著徒弟看了一眼問道:“一秋,你帶了什麽客人上門?”


    那少年疑惑不解地向四周張望著,過了好一會兒說道:“沒有啊。”


    那老道眉頭皺得更緊起來,並且豎起手掌,飛快地掐算了一通。


    現買現賣,剛剛學了些《易經》的李坎傻看著老頭飛快的掐算,立刻試圖分析他的手法,但是令李坎傻感到失望的是,他隻能夠在十成之中明白那麽兩、三分。


    那個老道的掐算方法確實奧妙非凡,有些地方李坎傻雖然沒有明白其意義,不過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它的不凡。


    大概有盞茶時分,老頭停止了掐算,麵容也變得好看了許多。


    “不知道哪位高人駕到,在下未曾遠迎,恕罪恕罪,在下微末道行,身處這不起眼的小門小派,如何能得高人大駕光臨?”那老頭問道。


    此刻的他顯得異常小心,雖然從卦相之中看來乃是上上大吉之兆,卻也不可不加防範。


    “閣下能夠感知到我的存在,又何必自謙?很多大門派裏麵所謂的高手,還做不到這一點。”


    李坎傻突然間奪取了那個少年的身體說道。


    “並非自謙,貧道有自知之明,如何敢和各名門大派相提並論。


    “隻不過本門精擅天通之術,片刻之前,我突然得一預示,知貴客來臨,再以天通之法告問貴客來意,得到的回答是,貴客並無惡意,反而可以結下一個善緣。”那老道立刻說道。


    聽到老道這樣一說,李坎傻突然間心頭一動,他想起迄今為止,他和張莉兩個人東一榔頭西一錘,前前後後得到了許多異能,迄今為止還沒有係統地學過任何一派道法,唯一比較全麵的,恐怕就隻有伐樓那的秘笈,不過那個時候底子太薄,那幾個月時間更多是被用來提升自己的力量。


    平心而論,在林堪的那段日子,因為有麥昆聖者的全力幫助,一天的修煉頂得上常人一個月的修煉成果,不過正是因為對力量的過度偏袒,以至於失去了增長智慧,進行係統學習的機會。


    想到這裏,李坎傻頂著那個少年的身體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老道不以為然地說道。


    “在下有一侄女,我欲傳授她道法,但是我本身的道法來路不正,陰損極刻,而且太過強橫毒辣,所以我想傳她別派的道法。”李坎傻試探著說道。


    那老道微微皺了皺眉頭,隻見他再一次豎起手掌默算了起來。


    這一次他默算的時間顯得更長,將近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他才點了點頭說道:“以閣下修為,原本也不會看上本派這點微末道行,除了本派至寶天通以及一套離火劍法,實在無法傳授之外,其他自當傾囊相授。”


    “這是自然。”李坎傻連忙回答道。


    “貧道同樣也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求閣下。”那老道說道。


    “請講。”李坎傻回答道。


    “我這徒弟,他日必有一場劫難,貧道一直為此憂心,我雖然替他煉製了幾件保命的法寶,並且指點他結識了幾個有能為的朋友,不過他的這場劫難非同小可,對頭是一個橫絕一時、稱霸一方的人物。”那老道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自當效力,不過我想知道,這場劫難將會發生在何時何地,令徒有什麽辦法能夠通知我,他已身處險境?”李坎傻問道。


    “時間大概是在一百四十年之後,至於如何令閣下得知,貧道隻求閣下留下一個字,到時閣下心頭自然會感受到預示。”老道說道。


    “莫非這又是天通的奧妙?那好,就以‘天’為字吧。”李坎傻直截了當地說道。


    “貧道在此替劣徒多謝了,本門所有道法,從來不落文字,自有一套心傳之法,不知閣下是否能夠全部記在心中?”老道試探著問道。


    “沒有問題。”李坎傻自信地說道。


    “嗬嗬,又便宜了劣徒,他還原來曾達到這般境界,卻因為你附身其上,讓他能夠提早進行修煉。”老道說道。


    “揠苗助長,焉知是福?”李坎傻不以為然地說道。


    沒有想到那老道連連搖頭歎道:“話雖如此,不過事有輕重緩急之分,貧道天劫將至,多則二十年,少則八、九年,貧道不是應劫便是飛升。”


    “難道閣下不能夠延後飛升?或者不飛升,而在人世間繼續修煉?”李坎傻問道,他突然間想起那個在喜馬拉雅山上苦修的印度老頭。


    “本門精擅天通,偷天之機,大千天嫉,所以每次天劫比他人更加凶險,曆代師祖之中能夠應劫飛升的,十中無一,即便僥幸躲過此劫,若不飛升同樣是逆天行事,恐怕更有大劫在後。”老道歎道。


    這正是他的苦楚。


    從天心門的洞府出來,帶著一整套的功法訣竅,還有張莉想要的出入意境的感覺,李坎傻瞬息問回到了張莉身邊。


    將那進入意境的感覺和一套劍法傳給張莉,讓她自己去演練,李坎傻開始參悟起天心密錄來。


    那天心密錄分《築基》、《內丹篇》、《外丹篇》、《符頡法術》、《劍法篇》、《製器篇》六部。


    李坎傻先掃了一遞《築基》和《內丹篇》,那上麵記錄的功法並不比他原本已知的功法深,甚至在細微之處還不如他所知的一些功法高明,回想起來,那老道和他徒弟的功力確實並不怎麽樣。


    跳過《外丹篇》、《符頷法術》,李坎傻細細地看了一遍《劍法篇》。


    劍法篇的內容其實並不算多,但卻包容了煉製飛劍和運用、駕馭飛劍的所有訣竅,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如何改變飛劍的五行之相,以及如何按照相生相克之法調整飛劍威力。


    在《劍法篇》的末尾還包括七路劍法,其中三路乃是武功劍法,一名《隨風》,一名《迎風》,一名《疾風》。


    這三路劍法中,《隨風》劍法講究的是守勢,不過絕非是單純的防禦,而是依靠卸力打力,移步輕退,和虛虛實實、連綿不斷的攻勢起到守的作用。李坎傻雖然不懂劍法,也知道這路劍法絕對不錯。


    《迎風》則是一套攻守兼備的劍法,講究的是趁虛而入,一旦得手就施以連續不斷的攻擊。


    而最後的《疾風》劍法,完全是一套進攻性的劍法,注重的是快、準、狠,一旦出手若是未曾得手,絕對不會戀戰,必然會重新等到機會再次出手,勝負全都取決於一瞬之間。


    除了這三本武功劍法,另有四路飛劍劍訣,不過其實劍訣隻有三路,分別是《震雷訣》、《巽風訣》、《坎水訣》,最後一路隻有其名《離火訣》,卻沒有實際的運用方法。


    這些飛劍劍訣確實各有奧妙,《劍法篇》前麵所提到的飛劍的運用方法,著重的乃是飛劍本身的用法,而這些劍訣,則是以特殊的心法來增強飛劍的運用,毫無疑問這原本是李坎傻所不知的。


    李坎傻對於劍訣中的攻守之法絲毫不感興趣,他非常清楚,以那柄用練習劍的殘骸重新拚湊起來的玩意兒,想要和別人對攻,簡直就是做夢。


    正因為如此,他將目光放在了劍遁之法上,所謂“劍遁”就是身劍合一,不過並非是對敵的竅門,而是逃跑的秘法。


    很顯然不用那四訣,飛劍可以飛得較遠,但是速度顯然不如劍訣來得迅速。其中最為迅疾的無疑便是《震雷訣》,按照劍訣之上所說,“霹靂聲,雷霆疾,聲震十裏,馭者瞬息即逝,然其訣耗甚巨。”


    李坎傻猜想,《震雷訣》或許應該算是短跑類的劍遁之法。


    至於《巽風訣》,李坎傻怎麽看怎麽覺得像是在說空氣通道,隻不過那上麵的效果有的要比空氣通道差一些,有的卻是空氣通道所沒有的功能。


    如果說《震雷訣》是短跑冠軍的話,那麽《巽風訣》顯然就是長跑選手。


    而《坎水訣》所講的則完全不是速度,而是靈動,這讓李坎傻想起了浚波微步、神行百變之類的身法。


    李坎傻和張莉幾乎將每天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練習劍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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