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皇宮,燈火通明,宮女太監進進出出,神情緊繃,不斷忙碌著。


    “太醫!傳太醫!”皇帝的養心殿內,發出一聲女人的尖叫。


    躺在床上的皇帝死死瞪著皇後,嘴裏似乎還有什麽未說完的話。


    皇後嘴上喊著傳太醫,眼中卻一閃而過的得意,她身後站著不耐煩的七王。


    不多時,五個太醫全來了,一一給皇帝把過脈之後,臉上皆是驚恐連連。


    “稟皇後娘娘,聖上...殯天了!”


    皇後落下一滴淚,用非常浮誇的聲音,哀痛大叫:“皇上!皇上!您別拋下臣妾,臣妾這就隨您去!”


    說著,就要往龍床撞去。


    龍床的床頭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龍,這是大祁國內品相最好的金絲楠木。


    人要是往上撞,不死也得掉層皮。


    七王似早有準備,伸手便拉住了皇後,原本不耐煩的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哀痛的表情:“母後,母後!您不要兒臣了嗎?”


    太醫看得眼皮直跳,紛紛尷尬地低頭看地麵。


    不是,沒有人告訴這母子倆演技很差嗎?


    梨園唱戲的都比這真啊!


    但他們不敢說,反而一起演上了,一個個連忙跪在皇後麵前:“皇後娘娘保重鳳體啊!聖上殯天,都等著您來主持大局啊!”


    皇後瞬間止住了哭泣,立即開始了一係列的安排。


    先把四王五王的王府看守起來,接著就是其他的皇子,站隊她們母子的可以留著,其他的直接滅掉。


    做完這些安排,又把自己兒子七王留下穩住局麵。


    皇後才緩步離開了養心殿。


    天空中隻有一彎下弦月,月色清冷,哪怕帶著絲絲暖意的東風,也絲毫溫暖不了她的心。


    皇後站在淑貴妃的和頤宮麵前,看著宮門,聽著裏頭傳來的呼天搶。


    又對著牌匾上發光的夜明珠,瘋狂大笑。


    那顆夜明珠,是高凜給她的定情信物,高凜說一輩子隻要她一個女人。


    可那年宮變,高凜登基,封她為後的第二天就娶了趙風鈺。


    還把這顆夜明珠要了回去,說淑妃怕黑,這顆夜明珠嵌在她的宮門剛剛好。


    還說她是皇後,不該善妒,要大氣一些。


    她雖是皇後,卻遠不如趙風鈺得到的寵愛多。


    她霍家,是最早支持高凜的家族!


    可他登上高位之後,就將她和霍家拋之腦後。


    就是她這個原配皇後,都隻是空有虛名,什麽都得不到。


    擁有掌管六宮之權的封印,都是趙風鈺那個賤人的!!!


    明明她才是後宮之主,可鳳印卻在趙風鈺手裏,她成了笑話,她成了整個天下的笑話。


    庶子一個個出生,直到六皇子呱呱墜地。


    他才終於想起她,給了她一個嫡子,七王。


    她生了七王便斷了高凜的生育能力,別的不說,可她們霍家有的靈丹妙藥(整治人的毒藥)!


    她忍辱負重,每天裝得賢良淑德,大度溫順,卻遭到所有人的恥笑。


    她從那時候起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狠狠報複高凜,將趙風鈺踩在腳下!


    她十年如一日,教導自己的兒子不要心慈手軟。順便悄悄地把高凜身邊的人全部換成了自己的。


    她的兒子被她教得很好,至少比她狠毒百倍,這半年來他將高凜控製在手中就可看出。


    大祁,早已是她母子的囊中之物!


    就在剛剛,她親手給高凜灌下了毒藥,那是能將人殺死後再偽造成暴斃假象的藥,就是太醫都查不出來。


    今日,她霍璃才是勝利者!


    勝利者霍皇後踩著輕快的步伐,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緩緩走進淑貴妃的宮門。


    .


    林微坐在薑、文夫妻麵前,談天說地,說自己的五個兒子調皮搗蛋,說她們種地的趣事兒,說得夫妻倆嗬嗬大笑。


    薑、文夫婦倆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兒子,又是一陣感慨。


    林微看差不多了,就轉移了話題,以八卦的口吻問道:“薑大人,您是京城來的大官,我想問問,渝州這都失守了,咋還沒有怕派兵來趕走敵寇?”


    薑雲柏一聽,臉色頓時垮了。


    他把木薯咽下,這才道:“難呐。陛下時日無多,霍皇後和七王聯手把持朝政。多少大臣請求派兵,七王都不聽,還說派過兵力了。不是我說,就王興業那小子,怕是戰場都沒上過。陳達之倒是個有名的小將,可上麵的......唉,所以如今渝州除了靠近荊州那邊的府城,其他地方怕是都被敵寇攻下了。”說著,滿臉惆悵。


    木薯雖是水煮的,但也有些幹。


    他拿起桌子上的碗一飲而盡,想了想又道:“林妹子啊,你們有條件的話,還是趕緊逃吧。”說著把手上的碗放下。


    林微拿起水壺假裝幫他倒水,實則在碗裏灌了高度白酒。


    天黑了,屋裏點著野豬油熬製的油燈,劈裏啪啦作響,光線又不夠,夫妻倆都沒看到林微的動作。


    做完這些,林微才搖搖頭:“能逃到哪兒去呢?”


    薑雲柏一怔,想起流民在申、荊兩州城門口的慘狀,也想不出別的路了。


    林微順勢又把話題轉到朝堂上去:“我聽人說,這渝州是七王的封地啊,咋七王沒來?”


    薑雲柏一聽,忙拿起碗,戰術性喝水。


    唔,這水,好像有問題。


    不過,還怪香的咧,於是他一口就幹掉了半碗。


    然後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他忽然嗤笑一聲:“哼,那不過是障眼法,聖上不會任由他來渝州的。”


    林微假裝聽不懂的樣子,隻會點頭。


    “......”


    他看林微不懂,當即就來了興趣。


    麵對懂的人他不敢說,這不懂的農婦,便可以說了呀,反正又不擔心她說出去。


    接著,他就跟林微大談特談,隻當是吐苦水了。


    他那老妻不耐煩聽這些,大概知道朝廷情況就已經很好了,這些細節他老妻都是直接阻止他說下去的。


    如今,終於有人肯聽他說了,他開心地又抓了兩大塊木薯邊嚼邊說。


    “這東西不錯,雖是粗糧,卻有一股田野的清香,難得!”


    他就像一個話多的喜愛老頭,誇誇其談說著朝堂上的事情。


    每次說完,還告誡林微不要說出去。


    林微都被他的樣子可愛到了,說吧說吧,酒後吐真言!


    多說點,這樣我才好掌握朝廷的真實狀況!


    薑雲柏說的很多都是文氏知道的,隻是不知細節而已,所以聽他說著也沒打斷,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讓他誇誇其談。


    這路上沉悶不語,她都以為他憋壞了。


    今天再聽到他誇誇其談,她也樂見其事。


    薑雲柏:雨停了,天晴了,我老薑又行了!


    薑雲柏說著說著,頭一點,‘嘭’的一聲,頭直接撞倒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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