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文太醫抓回來......”


    衛渝的第一反應就是,姒穆晝回光返照了。


    姒穆晝回頭看了一眼衛渝,毫無征兆就又昏倒了。


    “還愣著幹嘛?去看看啊。”姒穆裎看著剛剛給他把脈包紮的暗衛。


    那個暗衛一臉彷徨,“皇上,外傷或者中毒甚至下毒點屬下都有辦法,但是寧王這種像是內科的,屬下......”


    “廢物。”


    “屬下立即把文太醫叫回來。”被說廢物的暗衛腳底抹油,快速溜了。


    姒穆裎開口,“先把寧王扶到床上。”


    衛渝走到姒穆裎身邊,非常擔心,“你的傷?”


    “已經沒事了。”姒穆裎指尖輕蹭衛渝的側頸,“你沒事就好。”


    衛渝握住姒穆裎手,“先回宮吧。”


    至少宮裏安全些。


    “好。”


    姒穆裎借衛渝的力站了起來,不過還是沒太能站穩,所以就一直掛在衛渝身上。


    “白書楊你留下來等大理寺卿。”


    “是。”


    回到承明宮時,已經有好幾個太醫等著了。


    姒穆裎的樣子差點沒把林訴嚇死。


    “太醫,快……”


    診治後,陳太醫回話:“軟筋散已經被解藥中和得差不多了,除了右肩上的傷口要好好養,其餘的並無大礙。”


    “是吧,說了沒事,你不用愧疚了。”姒穆裎笑著說。


    衛渝臉色還是不太好,“嗯。”


    衛渝看著姒穆裎的睡顏,小聲問林訴,“寧王府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回娘娘,還沒,但是聽說寧王已經醒了,正和小白大人以及大理寺卿在處理這件事。”


    “知道了。”衛渝站起身,“你好好照顧皇上。”


    “娘娘,您這是準備去哪裏?”


    “本宮再去一趟寧王府,本宮要親自聽審。”


    “使不得啊娘娘。”林訴虛攔了一下,“您現在要是出宮,等一下皇上醒來該找人了。”


    “你跟皇上說一聲就好了。”


    衛渝執意要出宮,林訴也沒辦法,隻能祈禱衛渝能在皇上醒來前回宮。


    衛渝刀寧王府的時候,隔著街都能聽到裏麵的哀嚎聲。


    “怎麽回事?”衛渝問門口的侍衛。


    “回娘娘,是寧王在動刑。”


    衛渝目不斜視走進去。


    前院裏,十幾個人排排趴著被杖打。


    其他的家奴跪成幾排在被迫圍觀。


    姒穆晝沉著臉在看著大理寺卿給的供詞。


    就是衛渝看過的那一份。


    “你怎麽來了?皇兄呢,皇兄沒事吧。”


    “沒事了,黃濱呢?”


    “文太醫還在搶救。”姒穆晝皺眉,“不一定能救得回來。”


    白書楊氣憤,“要是就讓他這麽死了,那真是便宜他了,這人應該要五馬分屍。”


    “那些人和這件事有關?”


    那些人是指在受刑的人。


    “差不多,他們都是聽了黃濱的話,造謠白大人要造反的人。”


    “黃濱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還不清楚。”姒穆晝搖頭。


    白書楊馬上說:“還有什麽不清楚的,他是想來惡心人,他覺得是我們害你昏迷的,開始出現反社會人格,想大家一起給你墊背。”


    這時候,文太醫滿手鮮血走出來,歎了口氣,“臣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沒救回來?氣死,老子現在就去鞭屍。”


    文太醫趕緊把白書楊攔住,“我什麽時候說我救不回來了,我說,我用了全部的力氣,終於把人從閻王手裏搶回來了。”


    “筆說話能不能說重點啊。”


    “還不是你一直在插話。”文太醫斜眼看著白書楊,“還鞭屍咧。”


    “他現在能說話嗎?”衛渝趕緊把話題拉回來。


    “能是能,你們要問話盡快,雖然我把人搶救回來了,但是還沒過危險期。”


    他們趕緊進去。


    黃濱看到一群人進來,眼裏卻隻看到姒穆晝。


    “王爺,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姒穆晝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自顧自坐在遠處喝茶。


    衛渝閃現,打斷了黃濱的視線。


    原本含情脈脈的眼神頓時充滿恨意。


    “你做的所有事情,你家王爺已經全部知道了,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王爺想聽嗎?”


    衛渝就這麽被水靈靈的忽視了。


    姒穆晝抬頭,像看死物一樣看著黃濱。


    黃濱咧著嘴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


    姒穆晝重重放下茶盞,冷聲說道:“愛說不說,少惡心本王。”


    然後,姒穆晝轉身走了。


    衛渝:嗯???


    “王爺……”


    姒穆晝腳步一頓,隨後毫不留情離開了。


    “哈哈哈哈哈哈……”黃濱大笑,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出來了。


    黃濱停止大笑,開口。


    “我的恨,其實不是隻針對你……”


    “我隻是平等的痛恨每個大娰人,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這不就跟【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一樣一樣的嗎?


    “王爺昏迷,每個大娰人都責無旁貸。”


    “要不是什麽犒勞子的保家衛國,保護大娰人民,王爺根本不用出征。”


    “根本不會受傷昏迷,變成活死人。”


    “大娰亂了才好。”


    他先是放出流言,說白連城想造反,讓姒穆裎和白連城產生嫌隙。


    兩個權位最高的人相互猜忌,結果隻有兩個,不是姒穆裎殺掉白連城,就是白連城以為皇上要殺掉他,狗急跳牆,真的造反。


    這兩個結果無論哪一個,大娰都會元氣大傷。


    他再借助寧王醒來的謊言騙衛渝來寧王府,把衛渝殺了給寧王陪葬。


    原本事情是真的朝著他預想的方向走的,誰知道,皇上突然下令要徹查流言的源頭,這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聽完這些,衛渝緊急撤回一個同情他的念頭。


    衛渝揪著黃濱的衣領,異常憤怒。


    “別說姒穆晝是王爺,就算是普通民眾,保家衛國有什麽錯嗎?”


    “你不恨那些侵擾我們故土的人,反而恨起了自己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倒反天罡。”


    “你說這話對得起守護我們國家的那些將士們嗎?對得起那些先烈嗎?”


    萬白城戰役衛渝身處其中,親眼看到大娰士兵死傷無數。


    完全不能容忍這個煞筆。


    “說來說去就是你沒本事,有本事你去找匈奴的那些人報仇啊。”


    “莫裏的人全都在北匈奴,你去啊,沒本事還‘窩裏橫’。”


    衛渝鬆開黃濱,冷靜下來後,開口問:“你有沒有通外敵?”


    黃濱搖頭。


    衛渝冷笑:“也是,你那膽子怕是不敢。”


    衛渝從袖子裏劃出一把嵌滿寶石的匕首。


    “還記得這把匕首嗎?”


    黃濱麵露驚恐神色。


    衛渝發出譏笑,“你還是這麽怕死。”


    “不過你放心,我沒想過要你的命。”


    黃濱鬆了口氣。


    “我曾經被誤認成敵方的細作,還被動用了私刑,現在肚子上還有一個烙疤。”


    “那時候皇上就問過我,要不要對動刑的人以牙還牙。”


    衛渝拔出匕首,細細端詳。


    “那時候不想也不敢,現在嘛……感覺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求求你,放過我,我沒傷到你啊,皇後娘娘,我錯了,不要殺我~~”


    “噓……”衛渝食指,“你怎麽這麽不長記性啊,剛剛不是說不會殺你嗎?”


    黃濱冷汗直冒,“長記性,我長記性。”


    “那你應該記得,你用這把匕首刺了皇上哪裏。”


    衛渝用力把匕首紮進黃濱的左肩。


    “啊啊啊……皇後娘娘饒命……”


    “啊呀,好像不是左邊,抱歉,我左右不分呢。”


    衛渝把匕首拔出來。


    “是這邊才對。”


    “啊啊啊~~”


    黃濱的聲音戛然而止。


    衛渝走出門。


    門口的四個人一臉震驚看著衛渝。


    “這樣看著我幹嘛?”衛渝扭頭對文太醫說:“進去再搶救一次吧。”


    衛渝大概和姒穆晝他們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黃濱說得每句話,衛渝都一個字不落的告訴了他們。


    那三個人真的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把黃濱砍了。


    後麵的事衛渝就不管了。


    她要趕回宮去,天快黑了,姒穆裎應該也快醒了。


    衛渝上了馬車,還沒坐穩就被牢牢抱住。


    能上姒穆裎的馬車,還是單手的,一猜就知道是誰。


    “你怎麽來了?”


    “睡醒了看你不在,林訴說你來寧王府了,就來接你了。”


    衛渝轉身倚靠在姒穆裎胸前。


    像是在撒嬌,說:“我累了,我們趕緊回宮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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