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不到嗎,衛府那邊就拿出了證據,人證物證都指明了毒害衛渝的是劉裕因一人所為。


    連衛淇都“大義滅親”指證她自己的母親。


    衛老將軍和衛將軍也上書陳情,皇上念衛老將軍和衛將軍的勞苦功高,不追究衛家的連帶責任。


    但始作俑者的劉裕因,皇上命刑部發了懸賞通緝令。


    事情總算是告了一段落。


    不知不覺到了二月份,開春了,萬物複蘇,又到了播種種田的日子。


    衛渝心心念的水稻試驗田手終於可以著手開耕了。


    今天還會多開墾幾片地,人手不是很夠,很多事情還是需要衛渝親力親為。


    築田埂翻地就用了衛渝整整一天的時間。


    水稻田和其他菜田不一樣,水稻田前期是需要大量蓄水,所以田埂就要比一般的要高一些才能很好保存水分。


    衛渝剛把滿身泥巴的衣服換下來,筱霖就帶著一個沒見過的宮女進來。


    “娘娘,馮貴嬪身邊的應淳前來求見。”


    “馮貴嬪是?”


    姒穆裎後宮帶上她就十一個人,沒聽過馮貴嬪這個人啊。


    筱霖小聲說:“馮貴嬪是昔日的嘉昭儀。”


    “參見皇後娘娘,奴婢應淳,奉馮貴嬪的命求見娘娘。”


    “什麽事?”衛渝問。


    “馮貴嬪想要見您。”


    “哦,走吧。”衛渝毫不猶豫就跟著應淳去了立清宮。


    立清宮之前是怎麽樣的不知道,但是現在,真的比她之前的承明宮還破落不堪。


    她也才禁足半個多月,就已經這樣了。


    應淳怯怯的說:“馮貴嬪自從在妃位降下來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加的喜怒無常,最近,最近還開始毫不節製服用五石散。”


    隨後還跪在衛渝麵前,哀求道:“如果可以,奴婢懇請娘娘,用軟的也好,強的也罷,求娘娘幫馮貴嬪戒掉五石散。”


    說完還磕了幾個響頭。


    五石散衛渝知道是什麽,那東西吃多了會上癮,如同鴉片一般,會使人精神萎靡不振,從裏到外掏空一個人的身體。


    衛渝快步走進正殿。


    馮貴嬪正把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倒進茶杯裏麵,端起來就想一口悶下去。


    “啪。”


    衛渝上前就把茶杯拍飛了,茶杯碎在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馮貴嬪雙目無神看著衛渝,過了好一會渙散的眼神才聚焦起來。


    她臉色暗沉無光,黑眼圈極重,兩邊的臉頰都凹陷進去了,短短半個月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容光。


    “皇後娘娘,你來了。”


    衛渝厲聲指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馮貴嬪自嘲,“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誰會在乎,反正我不在乎。”


    “要懂得自愛,別人才會愛你的。”雞湯雖遲但到。


    “都不需要了,我找你來隻是想求你一件事。”馮貴嬪說。


    衛渝吐了口氣,“你說吧。”


    “我希望你幫我向皇上求個恩典。”


    衛渝心中升起一種不祥預感。


    “我希望你能在幫我向皇上求情,複我妃位。”馮貴嬪抬眸看著衛渝,“在我死後。”


    她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紮向自己的喉嚨。


    “啊啊啊啊……”恐慌中,衛渝死死抓著馮貴嬪的手,“不帶這樣的,你聽我說,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吧,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親朋好友,想想你的庫房……別衝動啊。”


    “愛情,後宮有這東西嗎?”馮貴嬪對天哈哈大笑,笑著笑著開始哭了,“是啊,或許皇上和你,皇上和宸貴妃是有的。而我我從始至終就隻是一顆棋子。”


    “不是,你可以換位思考啊。”衛渝開始發動她的詭辯技能,“我們進宮哪有是為自己的,不都是為了家族門楣嗎?隻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啊朋友。”


    馮貴嬪瞬息間就冷靜了下來,“你說的好聽,那是因為你擁有了皇上的寵愛。”


    衛渝使勁搖頭,“我沒有,別胡說。”


    馮貴嬪突然情緒失控,淚如雨下,“你當然這麽說,你現在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你再看看我,皇上需要我製衡你的時候,把我捧的高高的,不需要了就把我重重摔掉。”


    看著已經碎掉的馮貴嬪,衛渝隻是沒忍住吐槽:“你家皇上心尖尖和榴蓮殼的尖刺一樣多。”


    “一開始我也預料到了,隻是沒想到,這裏……”馮貴嬪點了下心髒的位置,“這裏會這麽痛,疼到我喘不過氣,我每天都會夢到自己曾經的光輝歲月,隻是每次醒來……又變回了現在這種光景。”


    馮貴嬪頹然丟掉手上的匕首,上一波眼淚沒停,這一波眼淚又開始。


    “這樣的日子真的好累,我不想這樣下去了。”


    衛渝抱著馮貴嬪不停安撫著她,“都會好起來的。”


    “筱霖,去找文太醫。”衛渝小聲說。


    筱霖拒絕了,“奴婢不能離開,奴婢得保護娘娘。”


    最後是應淳去請的文太醫。


    文太醫到立清宮的時候馮貴嬪已經體力不支睡著了。


    隻是她睡著的時候,一直緊緊抓著衛渝的手不放。


    文太醫看著她們牽在一起手,表情一臉猥瑣。


    “再笑,再笑你就給我爬。”衛渝放狠話。


    文太醫收起他那蕩漾的表情,正經說:“馮貴嬪這是怎麽了?”


    衛渝很想捶死這個人,“我知道還叫你過來?我自己治就好了。”


    “失禮了,我這就來把脈。”


    文太醫越過衛渝的手給馮貴嬪把脈,歎了口氣。


    衛渝慌張問,“怎麽了,是有什麽大病嗎?”


    “不是,是我剛剛走太急了,有些岔氣,我舒口氣而已。”


    衛渝:“……”


    嚇死個人。


    “不過著馮貴嬪的身體很不好,積抑成疾,又加上服食過量五石散,裏子已經廢的差不多了。”


    “這是抑鬱症嗎?”衛渝在現代的時候經常在網絡上聽到抑鬱症這個詞,但抑鬱症患者她沒見過。


    “抑鬱症?請詳細說說。”每次聽到一些新的名詞,文太醫都非常感興趣。


    衛渝和文太醫大概講了一下抑鬱症的情況。


    應淳一聽咚一下就跪了,“皇後娘娘說的症狀我們貴嬪都有,文太醫,求你救救馮貴嬪,求您了。”


    衛渝看著也看著文太醫。


    文太醫說:“治是能治,但是就怕治標不治本,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衛渝閉眼,伸出了她砂鍋一樣大的拳頭,“說重點。”


    文太醫委委屈屈說,“得先戒掉馮貴嬪對五石散的藥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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