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狼狽不堪,發髻鬆散,麵沾塵垢。弘曆見狀,心生厭惡,簡直不願直視。如懿未及行禮,先以冷眼斜睨嬿婉,隨後倔強昂首道:“昔日那出牆頭馬上,皇上可還記得?”


    她的少年郎不僅沒有絲毫動容,反而更顯不悅,嫌棄道:“烏拉那拉常在,令嬪位分遠在你之上,你該向她行禮才是。好歹你姑母曾經是皇後,難道你連這也不知嗎?”


    如懿不甘地說道:“令嬪奸險妄為,引誘皇上......”不待她說完,弘曆一腳踹向她,怒喝:


    “你這賤婦,誰許你如此說婉婉的!”


    如懿不敢置信,欲哭無淚,忽聞一聲嬌媚的啜泣。緊接著,她的少年郎立刻轉身,快步至魏嬿婉身旁,將她輕柔摟入懷中,溫言軟語安慰著。


    嬿婉仿佛唯恐天下不亂,怯生生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哽咽道:“嫻貴妃姐姐...哦不,烏拉那拉常在,您何出此言...本宮一直很想與您交好......”


    弘曆心疼壞了,怒視如懿,目光如劍,似要將她千刀萬剮。


    如懿滿腹委屈,淚眼含悲道:“皇上,惢心與李玉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啊!您怎能偏聽偏信小人之言,讓兩條無辜性命枉送黃泉!”


    弘曆暴怒,正要反駁,卻聽嬿婉泣不成聲,淒婉地訴說:


    “那本宮的命就不是命了嗎!當年,我僅因對皇上回言兩句,便遭您的好姐妹愉妃與純貴妃聯手逐至花房,受盡苦楚。後又因貌似您,被送往金嬪處,受盡折磨,夜夜守更,親手擎舉滾燙蠟油,如此煎熬,曆五年之久!您為貴妃,為皇上青梅竹馬,一言便可救我於水火,卻冷眼旁觀,之後更是對我冷嘲熱諷......”


    聽著嬿婉細述往昔受到的搓磨,聲聲淚下,弘曆眼眶泛紅,自責不已。他回想往昔,曾因覺得嬿婉粗鄙而輕視於她,此刻方知自己當初何其無知,簡直畜生不如。


    門外的淩雲徹聞言,亦是心如刀割,悔恨交加。他自慚昔日怎會輕言叫她忍耐一時,對她的苦楚視而不見。他反思,定是愉妃與嫻貴妃從中挑撥,使自己心智迷失,未能明辨是非,才錯付了嬿婉,導致他們再無可能......心中對嫻貴妃十分痛恨憎惡,也更愧疚嬿婉。


    而一旁的進忠,憶起初見時暴雨中柔弱無助的小宮女,心下一陣刺痛,默默對嬿婉說:“別怕,沒事了,從今往後,你有我呢...”


    如懿不滿直言:“即便如此,你貪戀榮華富貴,足可證明你為人無底線,你......”


    “夠了!”弘曆再次抬腳將如懿踹倒,厲聲道,“朕隻是將你貶為常在,未賜死或打入冷宮,已是顧念舊日情誼,給你十成十的麵子了!至於李玉同你那貼身婢女,與你同謀窺探帝蹤,朕對他們的處置亦足夠仁慈!你居然還敢在此顛倒黑白,誣蔑朕的婉婉!來人,將烏拉那拉氏打入冷宮,割去舌頭!”


    如懿嚅囁半晌,隻吐出一句:“臣妾百口莫辯。”


    “元壽!”嬿婉蓮步輕移,至弘曆身旁,宛若一株菟絲花依賴著大樹,淚光點點,對弘曆道,“您不要這樣對烏拉那拉常在,婉婉好害怕!”


    弘曆眼中嬿婉,如春梅綻雪,秋菊披霜,美豔不可方物;此刻雙眸盈盈似水,流轉間自有一股勾魂攝魄之力,惹得弘曆更是憐惜,歎息一聲,恨鐵不成鋼:


    “婉婉,你就是太過善良了,這賤婦敢這樣說你,朕還要將其滿門抄斬!”


    嬿婉麵露懼色,嬌軀微顫,彷若驚弓之鳥;如懿則淚如泉湧,形同崩潰,哭聲撕心裂肺。


    皇帝不願讓嬿婉覺得他是個不念舊情的負心漢,故將如懿貶為官女子,其家眷發配寧古塔,隨即命人將如懿趕了出去。


    嬿婉依偎弘曆懷中,表麵仍是一副受驚之態,暗中勾起一絲陰冷笑容。對如懿而言,最珍貴的便是同皇帝的情誼,比起被輕易打入冷宮或賜死,當然是親曆屈辱、目睹深愛的少年郎寵溺他人,更令她心碎了。


    如懿失魂落魄地步在行宮長街,宛如行屍走肉。內心深處期盼著有人能上前慰藉,或是淩雲徹,或是海蘭,然而四顧茫然,無一人前來。宮人們紛紛側目,不敢直視,避她如蛇蠍。


    說起海蘭,弘曆方才意識到,竟有如此多人傷害過嬿婉。他先是柔聲安慰,直至嬿婉含淚入眠,其睡顏如嬰兒般粉嫩可愛。


    隨後,弘曆麵色陰沉,下令先將金嬪、愉妃、純貴妃禁足,再召毓瑚徹查。


    後宮因這幾位嬪妃的禁足陷入一片混亂,皇後在宮中得知如懿遭皇帝嚴懲,暗自竊喜,鳳體竟好轉了些;然而念及皇帝對令嬪的寵愛,又不免感到憂慮。特別是擔心會調查出自己曾將令嬪派去侍奉嘉嬪的往事。


    琅嬅六神無主,詢問素練該如何是好。素練向來唯富察夫人與嘉嬪馬首是瞻,自己並無太多心計,此刻也隻得先安撫皇後,默默祈禱嘉嬪能夠平安無事,更求不要牽連到自己。


    不出一日,毓瑚便已查得水落石出,其結果連她也不免心驚。她將調查所得詳盡無遺稟明皇帝:“奴婢所詢,主要情節盡述於此。其餘細節...皆詳錄於此冊,呈請皇上禦覽。”


    帝勃然大怒,將桌上物什盡數掃落於地,發出轟然巨響。片刻後,他心念一動,思及此處距離內室尚遠,應不會驚擾到婉婉安眠,這才稍感安心。


    他目光如炬,滿是煞氣。不敢想象,若非自己當年納嬿婉為嬪妃,她還要受怎樣的苦楚。


    皇帝聲如寒冰:“愉妃挑唆是非,窺探帝蹤,一如烏拉那拉氏,降為官女子,褫奪封號,其子永琪交由婉嬪撫養;純貴妃,位列貴妃,皇子之母,卻輕信讒言,無故貶罰宮人,褫奪封號,降為妃位;


    金嬪虐待宮人,念在玉氏及二位皇子情分,隻降為答應,褫奪封號,每日罰以三時辰板著之刑。且她既好使人舉蠟油守夜,便令其夜夜不準眠,擎燭至天明。


    永珹與永璿亦交由婉嬪教養,晉婉嬪為妃。哦,對了,婉妃封號犯了令嬪名諱,改為‘賢’。此外,啟祥宮所有宮人,殺無赦。再告知皇後,若連最基本的公正都不能持守,便不配繼續安坐鳳位!”


    繼而柔聲道:“令嬪晉為令妃。”


    大清第一贅婿此番也算是為愛硬氣了一回。不顧毓瑚如何驚詫,後宮如何兵荒馬亂,涉事妃嬪宮人如何哀嚎叫苦,皇帝與令妃依舊情深意長,恩愛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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