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芳殿外,寒風凜冽,石階冷硬。富察琅嬅孤身跪地,悲淚潸然,祈盼著永琮痊愈的佳音。


    她的淚,既為兒子病情而流,也為皇帝的冷漠心傷。永琮性命垂危,他作為皇阿瑪非但不曾親臨探視,甚至未遣人送來一絲慰問關懷,隻顧同魏氏廝混,如今更是不顧祖宗規矩反複晉封,不同她商議,賜了“令”這樣貴重的封號,先前還因這個女人下她麵子。


    她心中滿是苦澀,自語道:“永琮什麽時候才會好啊。”


    素練在旁溫聲安慰:“就快好了。明兒是除夕,新的一年,什麽都會好的。”


    然而,天不遂人願,殿內忽傳噩耗:“七阿哥薨了。”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失色,紛紛跪地哀悼。蓮心眸中充滿複雜情緒,隨眾跪下,淚眼朦朧。


    琅嬅如遭雷擊,身子無力地癱軟在地,崩潰大哭,悲痛欲絕,她的兒子,她的希望,瞬間破滅,化為泡影。


    這個新年,皇宮上下因皇七子的離世而籠罩在一片哀愁中。


    大年初一的翊坤宮,如懿靜坐一隅,目光透過窗欞,凝視著外麵的景色,心神恍惚,她輕啟朱唇,迷茫道:“第幾日了?”


    惢心跪地,聲音帶著絲哽咽:“主兒,您切莫傷心了。今日皇上已回養心殿,處理七阿哥身後事與朝中要務。”


    如懿抹去眼角淚痕,口中吟誦著:“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海蘭不忍見姐姐如此,急忙上前勸慰:“姐姐,您與皇上青梅竹馬,這份感情是任誰都無法比擬的。魏嬿婉不過是憑著有幾分像您,又擅長那些我們不屑為之的卑下手段,才能夠得寵。”


    如懿麵上仍是淡淡的,但內心對海蘭的話十分讚同。提及七阿哥,她目光轉向海蘭,猶疑道:“這事,真不是你做的吧?”


    海蘭臉色驟變:“當然不是。姐姐明鑒,我怎麽可能去害一個無辜的孩子呢?”


    永璉:?


    如懿點點頭,平靜似水:“那就好。”隻要不為她所知,海蘭所做惡事便與她無幹,她依舊是那個清高脫俗、人淡如菊的青櫻,不染塵埃。


    正月初二,永琮遺體被安放入金棺,皇室齊聚致哀。到了初六,永琮被追封諡號“悼敏皇子”......乾隆皇帝親臨祭所,奠酒三爵,史官詳細記載。


    隻是,這位慈父每晚都帶著李玉或進忠,悄然前往永壽宮,寵幸嬿婉,像個癮君子。嬿婉望著皇帝眸中濃重的癡迷,似要將她奉作神明,卻在想:“他的真情,能有多少呢?”


    如懿近來倍感寂寥,很想念她的少年郎。往昔,每當兩人有所爭執,總是弘曆主動求和,而如今,她隻能空守閨房,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


    隻可惜,事與願違。接下來的日子裏,皇帝一顆心完全傾注在令嬪身上,對旁人視若無睹。嬿婉的一顰一笑,都足以令他神魂顛倒。


    他本就是追求享樂之人,自嬿婉處領略了前所未有的歡愉,加之其美貌更乃人間罕見,便再不願寵幸他人委屈自己。


    而令嬪,恃寵而嬌,不曾主動前往中宮請安,不僅引起富察琅嬅不滿,大罵其越俎代庖,也引來諸多非議。然她壓根不以為意,隻有弘曆破大防,貶斥眾人。


    永琮祭禮告一段落,皇帝忙得焦頭爛額,卻已開始期待今晚能夠正大光明地寵幸嬿婉了。


    傍晚臨近,齊汝前來給皇帝請安。其實,這事他本應在年前就稟告的,但因七阿哥喪事繁忙,加之皇帝對令嬪寵愛日盛,他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如今,隨著七阿哥祭禮基本了結,又聽敬事房說近日皇帝並未翻嬪妃牌子,他這才鼓起勇氣,踏入養心殿門檻。


    齊汝叩首斟酌道:“前些日子,令嬪娘娘身邊的宮女瀾翠過來,說要照著這坐胎藥方配一份,恰逢微臣當值,便叫留下了。微臣細看之下,那份坐胎藥竟是和皇上賜給舒嬪娘娘的一模一樣,想是令嬪娘娘命人從舒嬪那兒取得的。令嬪娘娘一心想要有孕,所以......”


    弘曆神情瞬間緊繃。他日日寵幸嬿婉,她有孕本是遲早之事,何必要采取這樣的手段?是朕沒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嗎?若她因這藥傷了身子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他想了許多,然後冷冷瞥向齊汝,眸中寒意令其不禁打了個寒顫。


    皇帝聲音沉肅:“令嬪不過是太想為朕誕下皇嗣,才會如此。你最好管好自己的舌頭,否則......”


    齊汝顫抖著腿連忙跪地,匍匐大拜:“微臣明白,令嬪娘娘也是好意,隻是微臣該如何交差......”


    弘曆沉聲道:“你就告訴令嬪這藥不能配,再速配一副真正的不傷身的坐胎藥,別的便無需你操心,舒嬪那邊不給藥也罷,別叫她疑心。”心忖,朕又不寵幸舒嬪,她自然不會有孕。


    齊汝顫顫巍巍,連連應諾,不敢有絲毫違逆。弘曆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揮手示意其退下。


    晚膳前,弘曆讓進忠呈上了配好的坐胎藥,帶著絲忐忑,對嬿婉說:“婉婉,朕想與你有個孩子,特意吩咐齊汝配了這坐胎藥,你隻管放心喝。”


    進忠在旁微微點頭。嬿婉表現出一副崇拜和依賴的模樣,極大地滿足了弘曆的大男子主義。嬌聲道:“皇上真是體貼~您怎知臣妾也正期盼有個孩子。”


    弘曆不知想到什麽,低低地笑了,他的鼻尖輕輕抵著嬿婉的,“事在人為。坐胎藥雖有助益,但更重要的是朕......”嬿婉小臉泛起羞紅,弘曆眼中亦燃燒著熾熱的渴望。


    隨著禦膳房精心準備的晚膳上桌,兩人屏退宮人們。嬿婉今日身著金絲海棠錦緞旗袍,領口和袖口鑲著細致的狐毛。她發髻輕挽,旗頭嵌有瑪納斯碧玉簪,耳垂上掛著晶瑩的青金玉墜,隨著動作輕輕搖曳。


    眼前人兒巧笑倩兮,美目似秋水橫波。隻見她款款玉步,靠近弘曆,一笑百媚生,吐氣如蘭:“皇上今日辛苦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您不在,臣妾這心裏空落落的,真是心癢難耐呐。”


    弘曆不羈一笑,情不自禁揉了揉她身側,引得嬿婉嬌吟連連。嗓音帶著沙啞:


    “心癢嗎?是這處吧。朕還不夠疼愛你嗎?”


    隨後,二人舉止親昵地用了頓旖旎的晚膳。嬿婉欲試探弘曆底線,嬌柔道:“皇上,這永壽宮正殿臣妾不喜歡,太沉悶了。”


    可很顯然,弘曆對她沒有底線。他氣喘籲籲:“那婉婉喜歡哪裏?朕命人修繕好供你居住。”


    嬿婉輕噘紅唇,媚聲言:“臣妾偏要永壽宮,就是不喜歡這兒的陳設,好不好嘛,皇上~”


    帝沉吟,此地乃皇額娘舊居,不宜貿然大修,然隻要婉婉喜歡,又有何不可?遂狠狠一吻:“都依你,小狐狸精。”


    嬿婉含羞,輕撫朱唇,嬌嗔:“呀,皇上真壞!”


    稍後,弘曆劍眉微蹙,沉吟道:“如此一來,正殿便暫時不能住人了。”


    嬿婉見機,將嬌軀挺近,趁熱打鐵,蹭著弘曆,柔聲細語:“臣妾想與您朝夕相伴,不分開,可好......”


    他心知,此舉或違祖製,亦恐成昏君之名,且前朝大臣對嬿婉之議方歇,若再起波瀾,婉婉又將處於風口浪尖。然而,一念及同婉婉日日相伴的甜蜜,理智終被感性征服。


    勾起抹邪笑,弘曆道:“婉婉所願,朕自當應允。”言罷,猛撲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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