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的死亡是你為了堵住下一個線索的暴露,那伍子企和江如風呢?你為什麽要殺死他們?”


    王塢許是已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再繼續堅持維持自己的形象。王塢將自己破破爛爛的袖子擼到了臂膀處的位置,伸手在清水中洗了洗自己的手,麵上的冷淡就仿佛在討論的不是人命。


    “伍子企和江如風是自己命不好,我都和他們說過了阿芙蓉這種東西不能多買,買多了放久了品質也不好,吸食多了會出事的,但是這兩就像是要炫耀自己錢多一樣,每次都買那麽多那麽多。”


    王塢麵上除了冷意,現在還加上了幾分嘲諷,“那天我進去看見他們一幅快要死了的表情,都在這樣的情況下了,他們竟然還想要伸出手去夠阿芙蓉,你說說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到底有什麽用處?”


    伍子企,禮部侍郎伍騁的嫡子,雖然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是也依舊是伍騁和其妻子伍美玉從小寵到大的孩子,他身上不僅有伍騁和伍美玉的心血,還有伍騁對伍家未來的希冀。


    江如風雖然是蜂窠憶玲瓏的頭牌,雖然是一個寄居於人下的男子,但是卻依舊有著自己心中的夢想,聽憶玲瓏背後的人說,江如風的古箏是整個京城中彈得最好,不少的名師都沒有江如風厲害,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江如風還在不斷的精進自己的能力。


    紀言柒緩緩閉上了眼睛,王塢自己認為這些人都是不聽勸諫的該死之人,但是若是真的沒有了這些人的存在的話,王塢又到哪裏去販賣這些東西呢?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對或者絕對錯的東西,有的隻是人自己的貪欲。


    賈垚也沒有繼續和王塢繼續糾結這個話題,有些凶手的心理永遠是正常人無法揣測出來的。賈垚看向王塢,一雙眸子裏麵的犀利直逼王塢,“誰給你的阿芙蓉?”


    王塢愣了愣,迎上賈垚充滿威力的眼神,心中莫名的有些畏懼。王塢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視線開始閃躲起來,“是,是我自己從大商那邊運進來的。”


    賈垚冷笑了一聲,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你自己運進來的?從邊境到京城,你倒是和我說說你走的水路還是陸路?”


    王塢下嘴唇已經泛出了一絲血意,眼中的堅定到是讓賈垚等人有那麽一瞬間的愣怔,“我走的陸路,阿芙蓉不能沾水,我隻能走陸路。”


    賈垚看著眼前像是突然發瘋了一樣興奮起來的王塢,心中閃過一抹不解。


    剛才的王塢整個人就像是被抓住了小辮一樣都開始萎靡、閃爍其詞起來,就一個呼吸之間的時間,王塢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又恢複了一開始的狀態,充滿了底氣,就像是準備好硬剛到底或者同歸於盡了一樣。


    賈垚和紀言柒交換了一下視線,見紀言柒也同樣不解的搖了搖頭,賈垚看向王塢繼續逼問道:“那你是如何帶著這些阿芙蓉通過重重關卡?難不成所有的守城士兵都沒有看出來你的不對勁嗎?”


    王塢猛地抬起了頭,眼中陰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身後又一陣冷風刮過,身上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不少的雞皮疙瘩。


    王塢一雙手早就被身後的侍衛緊緊押住,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了眼前的兩個人,嘴角的笑容就像是要扯到耳根處一樣,“你們抓不到他的,你們永遠也抓不到他的……”


    王塢就像是陷入了瘋魔狀態一樣整個人都陷入了無盡的循環模式,但是嘴角漸漸溢出血絲讓所有人一瞬間就像是被驚雷擊中了一樣。


    王塢嘴角開始湧出越來越多的鮮血,雙眼也開始漸漸翻白,整個人在侍衛的壓製下抽搐了起來。


    紀言柒皺著眉頭,幾步上前,迅速的將王塢放到在地上,絲毫沒有注意到王塢有些長的指甲在她的手臂上劃出了道道血痕。


    紀言柒不斷的加重手上的力氣按壓王塢的胸口,時不時空出手來檢查王塢的瞳孔,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破了空氣裏麵的沉重。


    縱然紀言柒品盡了全力,王塢還是緩緩的失去了生機,整個人停止了抽搐,麵色也逐漸變得灰白起來,唯一不變的就隻有眼中尚未完全消逝的瘋狂和火熱。


    紀言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整個人盡顯疲態的坐在地上,眼中帶著惋惜和遺憾。紀言柒緩緩合上眼睛。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對不起,沒救回來……”


    賈垚上前扶起紀言柒,紀言柒現在可以說是異常的狼狽。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打綹站在光潔的額頭上,耳鬢的碎發上麵還帶著汗珠,嘴唇也因為剛才的用力咬合出現了血絲,兩隻白皙的手臂上出現了不少的血痕,手腕處也因為長時間的用力而提不起力氣泛紅。


    賈垚將自己帕子遞給了紀言柒,囑咐一旁的侍衛去叫大夫,緩緩開口道:“這不能怪你,他們是凶手,我們不可能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麽事情,我們也無法預測出來下一步。你永遠也救不回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紀言柒眉目之間多了幾分頹態,刑部的人見多了這世間的險惡,見到了人性最醜惡的一麵,看過最殘忍血腥的案發現場,說過最冷血無情的話語,聞過腐爛許久的屍體的味道,聽過毫無任何邏輯的殺人理由,一幕幕的黑暗都在腐蝕他們的內心。


    在這一行待得久了,總感覺那些黑暗麵正在一步一步的腐蝕自己的內心,想要一直守護自己的內心真實的想法很不容易。


    賈垚讓人將麵前逐漸失去溫度的王塢抬了下去,見大夫已經開始幫紀言柒處理傷口了,才緩緩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發現為什麽王塢會突然變成這樣?”


    紀言柒點了點頭,心思完全不再自己的傷勢上麵,就連酒精擦拭傷口的疼痛都感覺不到,“我剛才看過了,王塢的口腔裏麵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聞上去十分的刺鼻,我懷疑他提前藏了毒藥在自己的口中,所以剛才才會有死之前毫無顧忌的一幕。”


    賈垚皺了皺眉頭,王塢的背景他們調查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販,沒有任何的曲折的經曆,如果說可以用金錢誘惑王塢進入這個圈套的話,那又是什麽東西能讓王塢寧願死都不願意供出背後之人。


    這背後的事情遠遠比他們能看到的更加複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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