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和楊不悔躬身告別了老者,牽上他們的坐騎,來到山洞入口處,悄悄探頭望去,見林中山風寂寂,蟲鳴鳥語,一片靜逸。


    那些追殺他們的人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


    殷梨亭和楊不悔對視一眼,心中均感僥幸。他們輕手輕腳地牽著坐騎走出洞口,沿著山路前行。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兩人趕忙躲進路旁的樹林中,靜觀其變。


    隻見一群身著黑衣的人正圍在一起,似乎在商議著什麽。殷梨亭定睛一看,發現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追殺他們的首領。


    “看來我們還沒有完全擺脫危險。”殷梨亭低聲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楊不悔有些緊張地問道。


    殷梨亭沉思片刻,道:“我們先繞過去,盡量避免與他們正麵交鋒。”


    於是,兩人小心翼翼地牽著坐騎,繞開了黑衣人的聚集地,繼續向山下走去。


    沒想到,他們剛剛走出山口,便碰到了幾個巡邏的黑衣人。


    殷梨亭毫不遲疑的閃身而上,長劍顫動間,使出雙英曾經教給他的玉女素心劍劍訣,三招兩式,便將那幾名巡邏的黑衣人解決。


    他們二人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當下將那些黑衣人的屍體,拖入路邊樹叢裏麵,草草的隱藏起來,然後二人翻身躍上馬背,縱馬疾馳而去。


    等到後續的黑人聽到動靜趕過來時,殷梨亭二人已經去的遠了。


    二人騎馬一路疾馳,不過一盞茶時,便已經奔出了五六十裏地。


    二人回頭,見沒人追來,不如的齊齊鬆了口氣。當即策馬緩緩而行。


    隻是已經天交午時。


    二人並肩騎馬而行。


    殷梨亭關心的問道:“不悔,你餓了嗎?到前麵找個鎮甸,打個尖,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再走。你以為呢?”


    楊不悔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嗯,好的呢!你怎麽安排怎麽好。我都聽你的。”


    殷梨亭一呆,不由側目望去,見她雙頰暈紅,唇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腳尖,像個乖順聽話的小媳婦。


    他不由得心中一蕩,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小手。


    楊不悔身子微微一顫,臉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但並沒有掙脫他的手。


    殷梨亭感覺到她的回應,心中湧起一股甜蜜,輕聲說道:“那就快點吧,我也有點餓了。”


    兩人加快速度,向前騎行。不久,他們看到了一個小鎮,便下馬走進一家客棧。


    店裏人不少,但還好有空桌。


    店小二過來招呼,殷梨亭挺貼心的問道:“不悔,想吃點什麽?”


    楊不悔低聲應道:“隨便吧!隻要你喜歡吃的,我都愛吃。”


    殷梨亭溫柔的道:“怎能隨便呢?你平常喜歡吃什麽?你真不想說的話,那我就點幾道清淡的菜吃吧?”


    楊不悔微微點頭,細若蚊蚋:“嗯,好的。”


    在她心中,隻要是和他在一起吃飯,吃什麽都很香,即使是穿腸蝕骨的毒藥,她也甘之若飴。


    他們選了一個角落坐下,靜等酒菜上桌。


    不一會兒,飯菜上來,殷梨亭不停地給楊不悔夾菜,眼中滿是溫柔。


    楊不悔低著頭,默默地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的溫馨時光。


    吃完飯,他們繼續趕路。夕陽西下,橘紅色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殷梨亭看著身邊的楊不悔,心中充滿了幸福。他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和她一起走過每一個美好的瞬間。


    幸福來的太快,讓殷梨亭著實有些猝不及防。


    但幸福總是短暫的。


    總是有些人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出現,做一些讓人大煞風景的事。


    本來二人一起並肩而行,看著滿天晚霞,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與美好。


    二人卿卿我我說著體己話,正說的高興,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姓殷的小子,看你這次還逃到哪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殷梨亭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溫柔靦腆不諳世事的少年。


    他雖然被驚了一下,但卻毫不慌亂,他策馬迎了上去,眼睛看著對方,右手按住腰間劍柄,左手打了一個道家的問訊:“無量天尊!尊駕何人?找殷某何事?”


    對方雖然明顯是帶著敵意而來,他言語間卻不曾失了半點禮數。


    “哼!我們是明教五行旗的弟子,特來取你性命!”為首的那人怒喝道。


    殷梨亭心中一驚,他知道明教五行旗的厲害,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他心中卻不免奇怪,自己與明教並無恩怨糾葛,他們怎麽會找上自己的?


    “這位大哥,在下與貴教並無冤仇,不知為何要殺我?”殷梨亭神情不卑不亢,沉聲道。


    “你殺了我明教多位兄弟,還敢說無冤無仇!受死吧!”那人揮舞著兵器衝了過來。


    殷梨亭見狀,知道今天多說無益,無奈之下,隻好翻身躍下馬背,拔劍迎戰。他身形閃動,劍法淩厲,與敵人展開了一場激戰。


    楊不悔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她想要幫忙,但卻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一群黑衣人從遠處趕來,加入了戰鬥。殷梨亭頓時感覺壓力倍增,漸漸落入下風。


    殷梨亭自知今日已然無法脫身,當即大聲叫道:“不悔,你快走,回武當山通知我的大哥他們,讓他們為我報仇!你留在這裏幫不上忙,不過被他們多抓住一個而已。快走!”


    說話間,他長劍揮舞,使出師父傳授的神門十三劍,劍劍不離對手手腕神門穴。


    隻聽得在一片叮叮叮的脆響,圍攻之人的手腕神門穴頓時中劍,武器紛紛落地。


    但對方對他勢在必得,武器落地之後,便揮舞著拳腳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


    楊不悔知道,她即使上去幫忙,也不過是添亂罷了。她咬咬牙,大聲叫道:“殷大哥,你堅持住,馬上找人來幫你!”她調轉馬頭,向遠方飛馳而去。


    她想趕到最近的鎮子,飛鴿傳書回武當山,讓宋遠橋他們前來相救殷梨亭。


    殷梨亭分心之下,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內力與劍招運轉,已不如先前靈活。


    “該死!”他暗罵一聲,全力施展劍術,想要逼退敵人,脫身而出。


    然而,對方人數眾多,而且配合默契,他逐漸感到力不從心。


    在背心與大腿接連中招之後,身法的轉動,也不如先前靈活。


    好在武當派梯雲縱輕功名震天下,在武當十四劍俠中,他與莫聲穀的輕功,在兄弟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此時仗著輕功超卓,全力閃避之下,雖敗象已顯,但對方想抓住他,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就在這時,殷梨亭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聲猶如天籟,婉轉空靈,讓人精神一振。他百忙中,抽空轉頭望去,隻見一位白衣女子從天而降,落在十餘丈外的一棵大樹枝頭,手持玉笛,身姿曼妙,宛如九天仙子下凡。


    女子的笛聲化作道道音符攻擊,如利劍般射向敵人。黑衣人紛紛中招,倒地不起。殷梨亭見狀,心中大喜,忙仗劍傷了數人,足尖點地,縱身躍起,頃刻之間脫離了包圍圈,快步奔到馬兒旁邊,翻身躍上馬背,奔出十餘丈,來到那女子足下的大樹旁邊,連忙上前躬身道謝。


    “不必客氣,公子可是武當派的殷梨亭,殷公子?”女子微笑著問道。


    “正是,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敢問姑娘芳名?”殷梨亭感激地說道。


    “我叫蘇櫻,乃是逍遙派弟子。路過此處,見公子遇難,便順手相助。”蘇櫻淡淡地說道。


    殷梨亭聽聞,心中一動。逍遙派,那可是江湖中的神秘門派,據說武功高深莫測。他沒想到今日竟能有幸結識逍遙派弟子。


    “原來是蘇姑娘,此次多虧了姑娘。若是日後有機會,殷某定當報答。”殷梨亭說道。


    “不必掛懷,公子保重。”蘇櫻說完,飄然而去。


    殷梨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欽佩和仰慕。


    他微微運氣調息了一下,卻驚訝地發現,經此一番戰鬥,他的內功修為居然又上了一層樓。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他忽然心中一動,從懷中摸出從那個神秘山洞中得到的竹簡,再次試著練習了一下,卻忽然驚喜的發現,竹簡上原本晦澀難懂的文字,仿佛變得鮮活靈動了起來,現在看著卻似曾相識,他不由得暗中用手指慢慢比劃著竹簡上的功法文字,同時從丹田中升起絲絲熱氣,隨著手指比劃的軌跡,在身體內循著經脈,以一種奇特的韻律,慢慢流動起來。


    隨著內力流動,原本因為五髒缺失,已經阻塞斷裂的經脈血管,居然慢慢疏通了起來。


    殷梨亭頓時大喜過望,忙就地盤膝坐下,對楊不悔說了一句:“幫我護法,我要運功療傷。”


    說完雙目微閉,眼觀鼻鼻觀心,在腦海中默默回憶著竹簡上的功法文字,心無旁騖的練了起來。


    直到天色微明,他才長長的吐了口濁氣,緩緩睜開眼來,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方才收勢,神采奕奕的站起。


    不知道是為什麽,楊不悔忽然心中出現了一種錯覺,眼前的殷梨亭,似乎與昨晚不一樣了。


    但具體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似乎變強了,又似乎沒變。


    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又說不出來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殷梨亭自己也不知道,因此一番奇遇,他身體裏的魘魔,已然盡數轉化成了他的五髒,與他的身體已然十分契合,便仿佛天生便是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正如雙英所說,在魘魔完全轉化成他五髒的那一瞬間,他身體裏已經幹涸斷裂的經絡血管,在這一瞬間,突然爆發出了勃勃的生機,讓他的整個精神麵貌,氣質,包括內功修為,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現在的他,與昨天晚上的他,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完全蛻變進化了!


    換句話說,他變得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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