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莫聲穀神色莊重的看著她,語氣也是認真之極:“雙清姐姐,請放心,我莫聲穀即使拚的性命不要,也一定會保護六哥周全!”


    雙清眼含熱淚,對著莫聲穀深深一躬,“多謝莫七弟!”她轉身毅然決然地向外走去,背影堅定而決絕。


    莫聲穀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不負所托。


    可是轉念間,卻又不禁心中疑惑:她要我保護的是我自己的六哥,要說謝,應該是我謝謝她,可是,這好像是有點不大對呀?


    他腦子想問題,本來就反應比較慢,此刻的他,更加想不明白,這姑娘謝他什麽?


    此時,遠方的天空中忽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天際。


    莫聲穀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


    他立刻施展輕功,向著雙清離開的方向追去。


    正要轉身離開的宋遠橋和殷梨亭見狀,也不假思索地追了上來。


    莫聲穀全力奔馳,很快便看到了前方的雙清。她正站在一座臨崖的山巔之上,靜靜地凝視著遠方。


    莫聲穀來到她身邊,輕聲問道:“雙清姐姐,可是發現了什麽異常?”


    雙清頭也不回,臉色凝重地看著山崖之下,說:“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邪惡力量正在靠近,恐怕是我們的敵人來襲。”


    莫聲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遠處的山崖下,出現了一群黑色的身影,正騎著馬,向這邊快速飛奔而來。


    他心中一緊,連忙拉起雙清的手,語氣急切的道:“姐姐快走,我來擋住他們!”說罷,他身形一閃,手握長劍,擋在了雙清身前。


    此時,那群黑影已經騎馬奔到了山崖之上,一場廝殺已迫在眉睫。


    為首一人,全身都籠罩在戴著兜帽的黑袍之中,形如鬼魅,渾身散發著恐怖又邪惡的氣息。


    莫聲穀心知此人便是敵陣中的高手,當下不敢大意,提劍便衝了上去!


    正在這時,雙清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同時一聲漫不經心的輕笑響起:“七弟,退下!”


    莫聲穀雖然不明白,她為了什麽拉回自己,但他知道一件事,這位姐姐一向古靈精怪,又智計百出,讓他回來,一定有她的道理。當下更不廢話,便閃身讓在了一旁。


    雙清從懷中取出一根七寸餘長的玉笛,握在手中,緩緩踏上一步,語氣清冷的道:“沒想到,你們來得那麽快。怎麽?上次的教訓沒有吃夠?千裏迢迢的趕來送死?”


    這時,宋遠橋二人也來到了他們身後。


    他們三兄弟都聽到了雙清的話,同時忍不住在心中泛起一絲嘀咕:“敢情這些家夥都是衝著這丫頭來的?這是什麽時候結下的梁子?我們怎麽不知道?”


    要知道,自從她們姐妹與六俠殷梨亭,在川藏之交的喀什容措現身以來,她們姐妹與他們兄弟,這將近千裏的路程下來,基本上是一直形影不離。


    即使她們姐妹有什麽仇家,也大多都跟他們兄弟有關。


    對麵那個黑袍人頭臉都籠罩在寬大的黑袍裏,看不見麵目表情,隻是聽他聲音陰冷的道:“你殺了我姐姐,難道本座就不能找你報仇了?”


    雙清卻哼了一聲,不以為意的道:“虧你姐姐還是什麽狗屁殿主,就她那智商與修為?嘖嘖嘖!我都替她臉紅!她能死在我姐姐這位天之驕女的手裏,那都不知道是你們家燒了幾輩子高香了!就這,你們還有什麽好抱怨好不滿足的?”


    嘖!他姐姐被她們殺了,好像還是多大榮幸似的!瞧這丫頭說的輕描淡寫的!


    那黑袍人冷冷的道:““少廢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黑袍人怒喝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魔杖,朝著雙清撲了過來。


    雙清側身躲開,手中的玉笛隨意的放在唇邊,輕輕吹奏了起來,發出一陣悅耳的音符。音符化作一道道微不可察的的光芒,射向黑袍人。


    黑袍人也是當真了得,憑著自己的感覺,連忙閃避,但仍被幾縷光芒擊中,狼狽地後退了幾步。


    “一起上!殺了她!”黑袍人怒吼道。


    他身後的黑衣人紛紛抽出武器,衝向雙清。


    莫聲穀三人見狀,毫不猶豫地拔劍在手,與黑衣人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雙清則雙足踩著【太乙伏魔淩虛步】,在場中穿梭來去,雙手執著玉笛,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悠揚的笛聲回蕩在山間,宛如仙音一般。


    黑袍人見狀,冷笑一聲,揮舞手中的魔杖,發出一道道黑色的光波,朝著雙清襲去。


    莫聲穀見勢不妙,忙仗劍橫擋了上去,想要替雙清擋下這淩厲又詭異的一擊。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間,雙清吹奏的笛聲,突然由婉轉低沉,變得高亢激昂,形成一道無形的護盾,將黑光輕易地彈開。


    黑袍人微微一驚,顯然沒有料到雙清還有如此厲害的招數。他左手五指連連彈跳飛舞,在詭秘莫測的指訣變幻中,低聲念誦了幾句咒語,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扭曲起來,無數黑色的氣旋憑空浮現,朝著雙清席卷而去。


    雙清唇角掠過一絲譏誚的笑意,她不慌不忙,口中吹奏不停,足尖輕點地麵,身子淩空飛起。她在空中旋轉起舞,手中的玉笛不斷吹奏出奇妙的音符,與黑袍人的魔法相互抗衡。


    莫聲穀兄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發誓,日後一定要努力修煉,成為像雙清這樣厲害的人物。


    宋遠橋這次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他長這麽大,也曾見到過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但是,兩個多月前,在武當山上,雙英姐妹複活六弟殷梨亭,所用的奇詭莫測的手段,已經令他莫測高深,不可思議了。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除了她們這對妖孽姐妹,還有什麽別的人也擁有這麽逆天的手段。


    這可真是神仙打架,他們都隻能當個聽話的乖寶寶,在一旁幹看著,什麽忙都幫不上了。


    閑言少敘,隻見她身影如風,長裙飄飄,金色的緞帶迎風飄揚,襯托的她便如一位淩波而來的九天仙女下凡,說不盡的瀟灑飄逸,美麗動人。


    她的一動一靜,溫柔嫻靜,渾不似平時的飛揚跳脫,調皮搞怪。


    那黑袍人卻正好相反,不僅動作詭秘莫測,連一動一靜之間,都仿佛有一層陰寒邪異的黑霧籠罩,仿佛從九幽黃泉鑽出來惡魔!


    二人打的甚是激烈,但卻是一觸即分。


    但就是那麽偶爾的一接觸,就仿佛火星撞地球一般,發出乒乒砰砰的巨響。


    宋遠橋兄弟看得目眩神迷,想插手都插不上。


    又過一盞茶時,雙清已經漸感不耐,當又一個音符落下之時,她腳下忽然一點,身影閃動間,已經靠近對方身體,突然左手一抬,奇形彎刀廓爾喀,驀然閃過一抹雪亮的弧光,跟著血光乍現,那黑袍人一聲悶哼,腳下連退七步,伸手捂住了左胸傷口,口中憤怒的罵道:“賤人!你不講武德!暗箭傷人!”


    他這一開口叱罵,真氣元神立刻泄了,適才他凝氣以咒語催生的黑色氣旋,馬上消散無蹤。


    雙清卻腳下微微一轉,已經閃身退到了殷、莫二人的身邊。


    嫣然一笑:“那又如何?俗話說,成王敗寇。隻怪你自己太蠢,你來找我報仇,難道就沒有做做功課?”


    那黑袍人一呆,茫然問道:“做什麽功課?你暗箭傷人,還有理了?”


    雙清巧笑嫣然的道:“江湖上盡皆知聞,這廓爾喀,乃是我們姐妹獨一無二的隨身兵器。這是明刀,哪裏又是暗箭傷人了?你沒讀過書,不認識字嗎?”


    那黑袍人被她氣得差點吐血:“你這牙尖嘴利的丫頭!就會強詞奪理!”


    雙清卻衝他扮了個鬼臉,伸出一根中指對他比了一下,笑嘻嘻的道:“聖人雲: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你現在才知道嗎?嘖嘖嘖!這智商,與你姐差不多,遲早會春蟲蟲死!”


    她興致缺缺地揚起手中的一方紫色的絹帕,懶洋洋的一揮手:“宋大哥,我們走吧!這貨,春蟲蟲的實在可以!我原本還以為他是一個值得我認真對待、動手的對手,沒想到,”說到這裏,她對他伸出了一根春蔥般的小拇指,指尖向下比了一下,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他居然那麽弱!居然隻是一隻春蟲蟲!無聊啊!高手寂寞!”


    宋遠橋三人聽到這話,差點兒沒樂出聲來!


    這丫頭,賊蔫兒壞,罵人還不帶半個髒字!


    偏偏那位一向不善言辭、又反應慢半拍的莫聲穀,居然還在無意中,惡狠狠的補了一刀:“大哥,雙清姐姐說他是春蟲蟲,那是什麽意思?”


    一向端方嚴肅的宋遠橋,此刻也是忍俊不禁:“七弟,好了!即使你文采不行,總還知道,那個蠢字,是怎麽寫的吧?”


    他這一說,原本一臉懵逼的黑袍人,與莫聲穀同時恍然大悟:“哦!原來春蟲蟲就是一個蠢字!”


    他們二人的話是一樣的話,心態卻不一樣啊!


    一個心理說:“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視!是辱罵!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一個心理說:“我這個調皮淘氣的姐姐,怎麽那麽可愛呢?難怪大哥那一向眼高於頂的軒逸孩兒,也會為了她動心了!”


    雙清卻沒有理會他們的心事,興致缺缺地對他們兄弟三人一揮手:““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說完,她當先邁步向山下走去。


    宋遠橋三人趕忙跟上,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莽莽蒼蒼的山林之中。


    黑袍人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他身旁的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黑袍人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派人跟蹤他們,一旦發現他們的落腳點,立刻回報!”


    話音未落,數名黑衣人身形一閃,朝著雙清等人離開的方向追蹤而去。


    那黑袍人目光陰冷的望著,遠處層巒疊嶂的山嶺,沙啞著嗓子,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小賤人武功高強,又精通玄術,想報我姐姐的仇,恐怕沒那麽容易。既然這賤人那麽緊張這姓殷的小子,那本座不妨在他身上打開缺口,當可收到意想不到的功效!”


    他抬手招了招,幾名心腹手下立刻湊了過來,他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幾個手下連連點頭,隨即各帶了幾個人向著山下而去。


    一場針對殷梨亭的陰謀,頃刻展開。


    隨後這黑袍人也帶著手下的人下山而去。


    當他們剛剛從這山崖上消失,一個身材瘦弱的黑衣人,卻突然現身而出。她漠然的望著那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聲音也是淡漠之極的輕聲道:“你們最好不要做出什麽蠢事!我雖素來不喜殺人,但隻要你敢動我殷六弟一根毫毛,本姑娘定要將你大卸八塊!”


    話音未落,她身子一閃,已經如一縷青煙般,消失在了茫茫山嶺之中。


    這黑袍人絕對料想不到,隻因他對殷梨亭動了不該有的念頭,便給自己惹來了殺身大禍!


    這且不言。


    卻說雙清四人,一路翻山越嶺,躍崖過澗,不一時到了山下的官道之旁。


    雙清站在路邊一棵野櫻桃樹上,回頭眺望來路,見遠處群鳥驚飛,不由唇角微揚,露出一抹邪笑,閃身跳下樹來,低聲道:“宋大哥,六弟七弟,我們來玩個遊戲。你們附耳過來……”


    莫聲穀聽完她的計劃,忍不住一聲大笑,隨即伸手掩住了自己嘴巴,自己也覺得微微尷尬的看著她,使勁閉緊了嘴巴,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雙清卻忍不住撲哧一笑:“好你個臭小子!”


    宋遠橋卻微微皺起眉頭:“這樣不大好吧?埋伏偷襲?這有失正道,非我俠義中人所能為之!要打,也當光明正大的去打。你這主意,請恕宋某不敢從命!”


    雙清卻一臉揶揄的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道:“好啊!你是大俠,是正人君子,你便與他們正大光明的打去。小女子是奸詐惡毒的小妖女,他們人多勢眾,小女子打不過,隻好走這些左道偏門了。宋大俠,你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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