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張三豐蹲在地上,認真的打量揣摩這個奇怪的陣法。


    卻說,雙清擺手讓宋遠橋兄弟都退了幾步,她自己卻不理他們兄弟心裏的疑惑,自顧自的走近那人身邊,抬起左腳,將那人再次狠狠的踹飛了出去!


    在眾人驚訝愕然的目光中,雙清冷哼了一聲,語氣凜冽的道:“敢在武當山上撒野?膽子挺肥呀?”


    她這一腳力道極大,那人如炮彈一般直直地飛射而出,撞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然後在“呯”的一聲悶響中,重重地跌落下來。


    在他一聲痛苦的悶哼聲中,口中噴出一股鮮血,顯然受了重傷。


    雙清眼神冷漠地看著他,說道:“敢在我麵前裝死?這就是下場。”


    張三豐見狀,連忙起身上前查看那人的傷勢。他發現那人雖然受傷不輕,但還有氣息。


    “此人身份不明,先帶回山下草廬再作打算。”張三豐說道。


    說完這話,張三豐正要讓宋遠橋等人將那人抬回山下的草廬,雙清卻開口說道:“張真人,且慢!”


    她也不等他發問,便邁步走到那黑衣人身邊,再次抬腳踢了他一下,冷冷的道:“你若是想生不如死的話,就盡管嘴硬。事先聲明一下,本姑娘不喜歡多話。凡事都隻問一遍。說與不說,你自己看著辦!順便說一下,我這個人向來心善,不喜歡強人所難。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自己考慮一下。”


    宋遠橋兄弟都無語地看著她,宋遠橋心下暗道:“你說你不喜多話,也不喜歡強人所難,可是你卻隻給人家一個選擇,而且還給人限定了時間,你管這叫心善?”


    俞岱岩、張鬆溪兄弟卻是心下暗暗好笑:“就你這個小淘氣!言語間似乎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可是這話中卻將他的選擇隻限定在‘如實招來’這一項中。這還叫人家怎麽選?還選他個屁啊!”


    那黑衣人強忍著劇痛,抬頭恨恨的看了雙清一眼,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輕易混入武當山,沒想到卻遇到了這麽一個厲害又難纏的小姑娘。


    早知道,自己就不該自作聰明的潛入靈堂,去招惹這個小姑娘了!


    看來江湖傳言半點不虛,這姑娘看著嬌媚無雙,人畜無害,其實卻是古靈精怪,智計百出。你說自己好端端的,招惹她幹嘛呀?這不是陰天打孩子,閑著沒事幹,自己找虐嗎?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又想到另一個江湖傳言,據一些黑道朋友說,這姑娘別看她重情重義,對武當諸俠維護有加,對一些平民百姓也是慷慨解囊,仗義相助,可是對一些惡人,卻向來是心狠手辣,不留半分餘地。


    一想到這個,他頓時感覺到背心溝裏嗖嗖嗖的直冒涼氣!


    他心中躊躇半晌,卻一時難以決斷。


    正在這時,雙清冰冷又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到了。你,可想好了?”


    此刻,他麵臨著兩難的抉擇,如果說實話,可能會麵臨更嚴重的懲罰;如果繼續隱瞞,恐怕會遭受更多的折磨。


    在權衡利弊一番之後,黑衣人道:“我說……但求姑娘饒我一命。”


    雙清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黑衣人深吸一口氣,講述了自己潛入武當山的目的。


    原來,此人名叫李二狗,是一個江湖騙子。他聽聞武當派掌門張三豐武功高強,於是心生覬覦之心,想要偷盜張三豐的武功秘籍,借此練成絕世武功,名揚天下。


    他打聽到張三豐近日閉關修煉,便趁機潛入武當山,試圖尋找武功秘籍。然而,他在山中迷了路,又不知道,武當派的神功秘籍藏在何處,以致於誤闖靈堂,被雙清發現。


    張三豐聽後,搖頭歎息道:“貪圖他人武學,實非正道。念在你尚未造成大錯,我便放你一馬。望你好自為之,莫再行不義之事。”


    李二狗連連拱手道謝,狼狽離去。


    雙清看著他的背影,冷笑連連,一臉揶揄的道:“張真人,這種騙人的鬼話,你老人家居然也會相信?真是讓人無語了!若果真如他所說,他隻是一個江湖騙子的話,那他還能將我逼退,從我手中逃脫?更是敢對名震江湖的宋大俠與莫七俠出手?這不亞於虎口拔牙,太歲頭上動土!誰給他的膽量勇氣?他就不怕宋大哥他們一時失手,一巴掌拍死了他嗎?這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找死?”


    張三豐一愣,轉念之間便已明白過來:“這家夥沒說實話!他在扮豬吃虎!”


    張鬆溪急道:“那他就明顯是包藏禍心!待徒兒追上去,將他抓回來,一問究竟!”


    殷梨亭與莫聲穀齊聲叫道:“徒兒和四師哥一起去!”


    雙清卻冷聲叱道:“胡鬧!七弟可以去,六哥卻不能去!”


    宋遠橋奇道:“這卻是為何?六弟的武功修為比七弟還要高明,為什麽七弟去的,六弟卻去不得?”


    雙清道:“這事稍後給你解釋。六哥,這幾天,你哪裏也不許去!就留在我和尊師身邊。”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霸道與不容置疑,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宋遠橋不知道這是為何,張鬆溪卻心下了然,當下也不多問,隻道:“三哥、七弟,我們去追那個家夥!”


    俞岱岩二人也不廢話,身影閃動間,兄弟三人頃刻之間就去得遠了。


    殷梨亭什麽也沒有說,但是,他從她的字裏行間,卻聽出來了濃濃的關心與寵溺。


    當下,隻是滿懷著濃濃的感激,默默的走到了雙清與師父身邊,伸雙手抱住了師父的手臂,低聲叫了一聲“師父!”就什麽也不說了。


    雙清卻沒有看他,而是轉身看著張三豐,一臉凝重的道:“張真人,你可看出這中間的名堂?”


    張三豐目光凝視著空空如也的棺槨,微微沉吟著道:“嗯,丫頭,你說的對。這個家夥,他在說謊。隻是,他的目的,又倒底是什麽呢?”


    宋遠橋的目光也看向棺木,看著棺木裏,那一套青色的衣衫鞋襪,臉色漸轉凝重,輕聲道:“師父,這個家夥的目的,恐怕沒有那麽單純。想雙英妹子乃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這個盜墓賊,嗯,弟子權且稱呼他是盜墓賊。他盜走了妹子的屍體,卻留下了她的衣服,師父,這……”


    他話說到這裏,卻忍不住停了下來,心裏卻忽然冒出來一個荒誕不經的想法,可是,他卻不好說出來。


    張三豐與雙清都是聰明絕頂之人,自然明白他的未盡之言是什麽意思。


    張三豐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的道:“應該不會吧?否則,老道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這家夥逮到,將他碎屍萬段!”


    雙清卻憤怒的道:“他敢!但凡他敢動我姐的一根汗毛,我不將他千刀萬剮、滿門滅絕,我就跟他姓!”


    聽到她這惡狠狠的話,張三豐也就罷了,可是,宋遠橋卻是被她這話,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忍不住的偷偷的,看了師父一眼,聲音怯怯的道:“師父!這般滅門絕戶的話,她也敢說?這妹子,她……”


    張三豐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冷聲叱喝道:“遠橋!慎言!別說你這位妹子,便是為師,隻要那些賊子敢動雙英丫頭一下,你師父我,也會打上門去,殺他們一個血流成河!”


    張三豐閉上雙眼,沉凝片刻後又道:“此事暫且不論。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你姐姐的遺體,弄清楚此人真正的目的。”


    雙清神色堅定地道:“我定當全力追查此事,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爭取早日找到姐姐的遺體,讓她早日入土為安。”


    張三豐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第二日午後,武當山下,老營宮小鎮中。


    李二狗正躲在一間破舊的民宅內,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刻警惕起來。


    可是,還不等他有任何反應,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張鬆溪和俞岱岩、莫聲穀三兄弟並肩走了進來。


    李二狗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之色,但很快恢複了鎮定。


    張鬆溪冷聲道:“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快跟我們回山,在師父麵前說出你的真實目的!”


    李二狗嘿嘿一笑,企圖裝傻充愣。然而,他低估了武當弟子的智慧和能耐。


    還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隻見張鬆溪手中劍光一閃,鋒利雪亮的劍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李二狗頓感一股寒意襲來,他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掉了。無奈之下,他終於道出了實情。


    原來,他並非普通的江湖騙子,他的名字也不叫李二狗,而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行百變慕容熏】!


    此人自幼天賦異稟,雖然沒有練過輕功,卻天生一對飛毛腿,登山涉水如履平地。後來又得異人傳授了一身極為高明的武功。


    此人從不打家劫舍,盡偷富商巨賈,劫富濟貧,行事介於正邪之間,在江湖上也算的一個受人尊重的義士。


    此番他受人雇傭,前來盜取武當派的一件寶物。而這件寶物,據說與一本失傳已久的武功秘籍有關。


    張三豐得知此消息後,決定親自出馬,調查背後的主謀。與此同時,雙清也在姐姐的墓地邊,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雙清發現墓地處有一些奇怪的腳印,似乎是某種特殊的印記。她心中一動,決定順著這些腳印追查下去。


    與此同時,張三豐和武當弟子們也展開了深入的調查。他們四處打聽,尋找線索,逐漸揭開了一個神秘組織的麵紗。


    隨著線索慢慢匯聚,張三豐和雙清發現,這個神秘組織的目標不僅僅是武當的寶物,還涉及到整個武林的安危。


    正當他們準備進一步行動時,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降臨了……


    神秘組織派出高手,在當日晚間,偷偷的襲擊了武當山。


    最先發現敵襲的,是奉父命陪伴在六叔殷梨亭身邊的宋軒逸。


    當日晚間,宋軒逸剛剛伺候六叔睡下,他得空去廚房給六叔和雙清準備宵夜。


    誰知道,他見到廚房裏麵沒有了柴火,便摸黑到廚房後麵的柴房,準備拿一捆柴火,還沒有走出廚房後門,便感覺到了一縷致命的威機,突然向著他的咽喉襲來!


    他想也不想,立刻身子微偏將頭一低,在剛剛避過對手那一擊之下,順手抓住身側的抵門杠,以門杠當齊眉棍,一棍中宮直進,疾掃敵人的小腹!


    他這一招攻敵之所必救,頓時就為他爭取到了一個閃身逃避、向父親等人示警的機會!


    趁著敵人閃身疾退,摸不透他的功力虛實之際,他已經閃身疾退,越過灶台,向著廚房大門衝了出去,同時揚聲高呼道:“父親!敵襲!”


    此刻,已經是夜半三更時分,張三豐的草廬又在陡峭險峻的九龍山下的一處山穀中。


    他這高亢嘹亮的一嗓子,立刻就引起了群山回應:“敵襲!敵襲……襲……”


    在這間草廬中所住的,除了遠在尼泊爾的張翠山,與被困的雷神洞的俞蓮舟,還有奉命在雷神洞保護他的王道宗與周真得,餘下十師兄弟,都在這草廬之中。他們兄弟無一不是身手不凡的絕頂高手。


    雖然比不上雙清這個妖孽小丫頭,但也不遑多讓了。


    此刻,被這一聲“敵襲”所驚,大家立刻一躍而起,順手抓住床頭邊的長劍,閃身便衝了過來。


    張三豐衝在最前麵。


    雙清修為遜於張三豐,落後了數步之遙。


    他們二人幾個起落,便一前一後的掠到了宋軒逸身邊,張三豐袍袖一拂,頓時就將一柄刺向宋軒逸後心的八尺長槍震斷為三截,向著他身後的三名敵人爆射了過去!


    隻聽到噗噗噗三聲沉悶的爆響,隨後追來的三名敵人,頓時就被斷槍刺入了胸口小腹,在殷紅的血花飆射之間,齊齊翻滾倒地不起。


    這一下,立刻就收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跟在三人身後的數人,立刻止步不前,一名瘦削的黑衣漢子大聲叫道:“大家散開!來的是張三豐老道!”


    張三豐眼神一冷,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夜闖我武當山!”


    黑衣人們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上前答道:“張老道!我們是奉命行事,要奪取武當的寶物。識相的話,交出寶物,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張三豐哈哈一笑,朗聲道:“休想!別說我武當山上沒有什麽寶物,便有,此物也是我武當派之物,豈是你們這些跳梁小醜所能染指的!”


    說罷,他身形一閃,大袖揮舞,白發飄揚,如天神下凡般衝向黑衣人。


    雙清也不甘示弱,手掘奇形兵器廓爾喀,緊隨其後。宋遠橋兄弟也持劍加入了戰鬥。


    一時間,刀劍相交,掌風呼嘯,戰鬥異常激烈。


    在如此漆黑的夜裏,彼此都看不見,平時練武時學會的見招拆招,全然無用,隻能憑感覺與交手對敵的經驗,拆架格擋。


    武功最弱的劉古泉與楊善登幾兄弟,此刻也顧不上什麽招式不招式的了,隻是長劍舞的呼呼生風,將自己平時所學的太極劍、三十二路武當長拳,悉數使了出來:……十字手、雙鞭、手揮琵琶、高探馬、肘下錘、海底珍珠……直到最後一式:白鶴亮翅。然後,就從頭開始。


    這一下,看著很笨,其實,卻偏偏收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他們全然不管對方攻來的是刀槍劍戟,還是手肘膝腿,隻是一股腦的將師父平常所教的招式,從頭到尾的使了出來。


    在激戰中,張三豐發現這些黑衣人的招式詭異,似曾相識。他心中一動,想起了近日調查的那個神秘組織。


    “難道他們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張三豐暗想。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趁張三豐分心之際,一劍刺向他的後背。關鍵時刻,雙清察覺到危險,馬上就奮不顧身地擋在了張三豐身後。


    隻聽到噗嗤一聲悶響,那人一劍便刺入了雙清右肩!


    在溫熱的血花濺射到張三豐的後頸脖子上的時候,張三豐驀然驚覺,忍不住一聲大叫:“丫頭!”張三豐驚呼聲中,急忙伸手扶住雙清。


    雙清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微笑著說:“我沒事,張真人,別管我,保護好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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