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英這一路都沒有清醒過。


    因為怕被武當諸俠與雙清發現,劫了囚車。所以隆平侯張信,耍了個小心眼。他準備了一個大木箱。又給重傷昏迷不醒的雙英,灌下了宮中特製的迷藥與化功散,才將她五花大綁的塞進了箱子裏。


    然後故意當著宋遠橋兄弟的麵,將箱子貼上了封條。說是送給當今皇上的貢品。並派得力的人押運進京。


    宋遠橋張三豐師徒卻是都不知道,箱子裏裝的是他們一直掛念的雙英。


    於是他們就此與雙英失之交臂。


    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等宋遠橋兄弟知道這個消息之時,雙英已經被關入了刑部大牢,就等皇上禦批之後處以極刑。


    卻說,宋遠橋兄弟們在武當山上九龍峰下。師父張三豐隱居的草堂之中,為六弟殷梨亭守靈。


    時光荏苒。歲月如白駒過隙。轉眼已經過去月餘。


    這一天,是六俠殷梨亭的【五七之祭】。


    時間已經是定更時分。


    以大師兄宋遠橋為首,俞蓮舟、俞岱岩、張鬆溪、莫聲穀、邱玄清、楊善登、劉古泉、孫碧雲、王道宗、盧秋雲與周真得,【武當十四劍俠】,除了失蹤的五俠張翠山,與已經去世的六俠殷梨亭,餘下十二兄弟皆已到齊。


    兄弟十二人分成兩排。每個人都是神情哀傷又肅穆的手中捧著一杯酒,站在殷梨亭的墳墓之前。


    二俠俞蓮舟雙手舉杯過頭。躬身悲涼的說道:“六弟,兄弟們都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有沒有誰欺負你?有人欺負你的話,你托夢給我們。當哥哥的與你出氣。我們都知道你怕黑。所以,你靈前的長明燈一直亮著。那你回家也不至於迷了方向。六弟,你回來吧!二哥想你!”


    俞岱岩與張鬆溪等人一起泣不成聲的叫道:“六弟(六哥)回來吧!兄弟們想你。”


    就在眾人悲傷的難以自已之時,天空陡然一暗。一股滲人的陰風不知從何處而起。吹的墓前的引魂幡烈烈作響。將墓碑兩側點的蠟燭的火苗拉的忽長忽短,忽明忽暗。


    宋遠橋兄弟們見到陡然暗下來的天空,卻是心中莫名的一悸,跟著一陣飛沙走石般的碎響,眾兄弟看到墓碑旁邊陡然微微一亮。


    在那微弱的亮光中,一個模糊的白衣人影忽然出現。


    跟著,俞岱岩與莫聲穀兩兄弟便聽到一個若隱若現的熟悉聲音響起:“大哥,二哥,你們,還好嗎?我好想你們。三哥,四哥,我好痛!”


    俞岱岩與莫聲穀兄弟倆卻是被他嚇了一跳,在驚訝之後。隨即一喜,同時大聲叫道:“六弟!(六哥)你,你沒有死?這實在是太好了!”


    兩兄弟高興的熱淚盈眶,忍不住同時迎接了上去。


    莫聲穀又喜又悲,伸手便向六哥抱了過去。


    那個白衣人也不閃避,隻是低泣道:“七弟,沒用的。你我彼此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今天,是我的【五七之祭】,承蒙雙英姐姐以她的【冰雪之體】為祭,才能讓我有這回來交代一聲的機會。三哥,七弟,我好恨。小弟本來可以不死的。可是那張宇初也太黑心。他為了得到我的【聖蠱之體】,煉製長生不老之藥。將我活生生的剖開,割取了我的肝髒。在我痛不欲生之時,他又硬生生放幹了我所有的血。三哥,我好痛!”′


    俞岱岩兄弟倆都是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麵目全非,體無完膚的模糊身影,忽然想起,當時師父從煉丹中將他搶出之時,那皮開肉綻,不成人形的淒慘模樣,不由得悲從中來。


    宋遠橋、俞蓮舟、張鬆溪與邱玄清、劉古泉等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看著俞岱岩與莫聲穀,聽到他們二人一齊大叫六弟(六哥),莫聲穀二人甚至淚流滿麵的,一齊向著殷梨亭的墓碑抱了過去。


    俞蓮舟忙一下子就抓住了俞岱岩的衣袖,一臉疑惑的道:“三弟,七弟,你們怎麽啦?你們是不是傷心過度?產生了幻覺?”


    此刻,七俠莫聲穀淚流滿麵的伸手。去抱那個虛幻的白衣身影,卻沒有想到,居然抱了一個空。那白衣人影如水波蕩漾一般,突然四下逸散開了。


    下一瞬間,他又出現在了三哥俞岱岩的麵前。


    他那蒼白無神又空洞的眸子,就那麽定定的“看著”三哥,輕輕的道:“三哥,讓小弟最後看你一次......小弟舍不得你們......”


    他抬起左手,作勢要去撫摸三哥的臉頰,可是,他的手卻是忽然被一層,俞岱岩兄弟看不到的。淡淡的黃光所阻,


    俞岱岩感受著微微襲麵而來的清風。心痛的道:“六弟,對不起!是三哥沒有保護好你。能讓三哥好好抱抱你嗎?你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你知道這一個多月來我們的師父他老人家,和我們是怎麽過的嗎?”


    那白衣人影卻輕輕的歎了口氣,悠悠的道:“我這次回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這也算是我的,一個遺願吧。”


    俞岱岩悲傷的道:“六弟,你說。隻要是三哥做的到的,一定幫你完成。”


    宋遠橋兄弟們,見到俞岱岩兄弟二人,對著殷梨亭的墳墓說話,都以為他二人傷心過度,以致於心神大亂。


    宋遠橋極為擔心的,伸手抓住了他二人的手腕,一迭連聲的叫道:“三弟,七弟!你們醒醒!六弟已經不在了!”


    莫聲穀忽然回頭對俞蓮舟兄弟們叫道:“大哥,二哥,六哥回來了!他在跟我們兄弟說話!”


    宋遠橋卻是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心中突然一喜,忙大聲問道:“六弟回來了,他在哪裏?我們怎麽沒看見?”


    莫聲穀一指三哥俞岱岩的左手邊:“六哥在這呢。”


    可是他卻是見到他們兄弟都是一臉懵逼的道:“七弟,你開什麽玩笑?我們怎麽都沒見到六弟?”


    莫聲穀一聽到這話,頓時就是心中一沉,忙看著三哥,大聲道:“三哥,怎麽回事?六哥明明回來了,怎麽大哥他們都沒有看到?”


    俞岱岩微微搖頭,一臉迷茫的道:“我也不知道。六弟,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大哥二哥他們看不到你?”


    那白衣人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慢慢的給他們跪了下來。


    他對眾兄弟磕了一個頭。聲音淒涼的道:“可能是二哥他們的陽氣太重,所以看不到我。三哥,我想求你們和師父一件事。我的救命恩人,雙英姐姐現在命懸一線。我想求諸位兄弟念在小弟的情份上,幫忙去刑部大牢,救雙英姐姐一命。”


    宋遠橋等人甚是驚訝,因為,六弟的這句話他們卻聽到了。不過,他對雙英本就沒有什麽好感。他現在隻關心六弟的事情。


    所以他就問了一句:“六弟,我們怎麽看不到你?”


    可是,俞蓮舟與俞岱岩、張鬆溪、莫聲穀,卻是與雙英姐妹一起經曆過生死患難的,而且,心中始終對她懷著感恩與愧疚的。


    此刻忽然聽到六弟說起雙英消息,還是忍不住心中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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