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溪聽到她這般說,便目光望著張三豐。靜候師父發話。


    張三豐目光讚許的看著雙清,語氣中卻是微有遺憾之意:“雙清丫頭,你的鬼點子就是多。在鬆溪認為這麽為難的事情,卻被你三言兩語就化解。老道就不明白了,你這個小腦袋瓜裏到底裝的什麽?全是聰明和智慧嗎?”


    雙清抿嘴微笑道:“張真人,你就別埋汰晚輩了。晚輩這腦袋瓜裏呀,裝的可不是聰明和智慧。那全都是一腦袋高粱花子。”


    張三豐大笑道:“丫頭,你說話真有趣。你這腦袋瓜裏,假如裝的是高粱花子,那鬆溪他們腦袋瓜裏裝的啥?那全是豆腐渣?”


    張鬆溪聽到他們這段對話。忍不住苦澀一笑。但轉念一想,雙英妹子她們就是比他們兄弟聰明。這是不爭的事實。他也沒有什麽好不服氣,好抱怨的。這樣一想,他心中當即釋然。


    雙清笑道:“你這位老前輩就喜歡拿晚輩開玩笑。晚輩這高粱花,碰到了四哥,他們這豆腐渣。這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這高粱花釀酒,這豆腐渣下飯。哈哈哈!那倒是真的絕配了。那晚輩鬥膽,請問一下。前輩的腦袋瓜裏裝的又是啥?”


    張三豐一愣。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小機靈鬼。可真夠淘氣的!”


    張三豐目光慈祥的看著張鬆溪。滿臉笑容的道:“鬆溪,這事情就這麽辦吧。你們兄弟商量一下,這孟家之事,與黃鶴樓英雄大會之事,你們看這怎麽發英雄帖,怎麽去和孟家洽談?具體的你們自己看著辦。不過有一點,可千萬別弱了我武當派的威名。什麽時候都給老道挺起腰杆做人。若是有人敢對你們兄弟出言不遜,你師父我可不是吃素的!記住了?”


    聽到張三豐如此霸氣的話,張鬆溪兄弟們都是心中一暖,同時也感覺到無比驕傲自豪。當即躬身答應了一聲:“是,師父!弟子理會得。徒兒絕對不會弱了我武當派的名聲。”


    雙清也是微笑道:“張真人,四哥,這兩個事情。可以並做一件來辦。四哥可以邀請孟家之人在黃鶴樓英雄大會之時,一並做個了斷。那不是挺省事的嗎?況且,我姐姐的事情了了之後,時間上若是來得及的話,我們姐妹都會趕到黃鶴樓,助你們兄弟一臂之力!”


    張鬆溪聽到雙清之言,頓時心中大喜,心中也有了更大的底氣。


    黃鶴樓英雄大會,有恩師張三豐與雙清姐妹這三位妖孽壓陣。那便不用擔心有什麽變故了。


    他在心中思索了一下。覺得雙清此言可行。不過,他現在卻不對雙清說這個謝字了。但還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因為他怕雙清說他迂腐矯情。


    此件事情告一段落。


    至於夫子李不見蹤影,張三豐師徒都已經見怪不怪。


    張三豐與雙清、俞岱岩、王道宗、周真得五人先行動身,趕到青城山以東兩百餘裏處的一處名叫“蘑菇嶺”的山脈中,與先行趕到的楊善登、孫碧雲,劉古泉,盧秋雲四弟子會合。


    俞蓮舟、張鬆溪、莫聲穀、邱玄清四俠,押著被張三豐打成重傷的郜常譽,在最後跟了上來。


    俞蓮舟雖然被那藍衣女子等人出其不意,偷襲打成了重傷,但是有師父和雙清二人在這,在他二人的妙手之下,加上雙英親手煉製的丹藥,【雪蓮玉清丹】,傷勢雖然還沒有完全複原,但已經好了,七八成了。


    不過,張三豐和雙清在走之前,先幫助聶子謙一家,看了他們一家所患痼疾,在張三豐這位大國手麵前,這點疾病也算不了什麽。以內力幫他們一家三口針灸了一下,驅除了他們體內的濕毒與寒氣,再給他們開了幾副藥。喝點藥療養一下。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至於聶東家所提,想讓兒子聶子謙拜入二俠俞蓮舟門下之事,張三豐卻無異議,隻是答應他們,待六弟子殷梨亭的官司了了之後,讓他們帶著兒子上武當山,去拜師學藝。


    聶東家他們對張三豐自然是千恩萬謝。一定要拿銀子酬謝他們。


    但張三豐一向勤儉慣了。又是出家之人。銀子要之無用。也就婉拒了。


    他們一家三口並不知道。他們一直老是咳嗽。不過是被人暗中下了毒藥。


    當然這點毒藥對於雙清來說,簡直不在話下。她趁著張三豐給他們針灸治病之時,便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幫他們解了毒性。


    在他們一家三口告別張三豐,回小鎮之時,雙清又偷空去了青雲山一趟。


    結果,不言而喻。


    後來,這青雲山再也沒有強盜出沒過。


    於是當地百姓中出現了種種傳說。


    流傳的最廣的一個版本。是說有一位神通廣大,從天而降的仙女。她將那些行凶作惡的強盜都收了去。還了當地一個朗朗乾坤。


    百姓們甚至在傳說中,將那個仙女描繪的栩栩如生,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這且不表。


    卻說張三豐師徒四人與雙清,於傍晚時分,剛剛到達楊善登他們所居的山洞之前,便有兩名穿著天師教服飾的道童出現,遞給張三豐一通書劄。


    張三豐打開一看,頓時就勃然大怒。他雙手一合,運勁一搓,那書劄頓時就化作了,千萬隻粉碎的蝴蝶一般,四下飛散。


    張三豐聲音冰冷的道:“請轉告張宇初那老牛鼻子。我張三豐明日中午,準時赴會。”


    雙清與俞岱岩、王道宗諸人見到張三豐將書劄震碎,又直接稱呼那位天師張宇初為老牛鼻子。言語間絲毫都不客氣。便知道,這位老人家動了真火。


    雙清卻是仗著張三豐寵愛,笑嘻嘻的道:“前輩,他是道士,與前輩算是同宗同派,又是禦封的天師。你稱呼他為老牛鼻子。那好像不太禮貌哦。”


    張三豐卻寒著臉,語氣憤然的道:“對這個老牛鼻子禮貌?哼!他明知道善登、碧雲、古泉和秋雲,都是我老道的徒弟。他們四兄弟也沒有冒犯他。可是他居然親自出手抓了他們。以他們兄弟的性命來威脅老道與他相見。這不是存心要老道好看嗎?既然如此,老道又何必給他好臉色?”


    俞岱岩兄弟們都是一臉訝異之色,俞岱岩失聲叫道:“什麽?師父!楊師弟他們都被那張天師抓了?怎麽會這樣?”


    張三豐卻是一臉的鄙夷,輕哼道:“張宇初這老小子。明裏不敢與老道交手。卻使出這等下作手段,來對付老道的徒兒。嗬嗬,他可真有出息。果然不愧為禦封的天師!”


    雙清卻是抿嘴掩口嬌笑不已。


    她目光掃過張三豐師徒,笑嘻嘻的道:“前輩,你的好徒兒落到了他的手中。那你還不得投鼠忌器,乖乖聽話?”


    張三豐卻不屑的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投鼠忌器?嗬嗬!他敢!”


    雙清笑道:“張真人,你可別吹牛。晚輩就不相信,你明日赴約之時,見到楊兄弟他們,你還能如今日這般淡然自若?”


    張三豐卻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小丫頭,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你不想辦法幫忙化解這個難題,還怎麽盡拆老道的台?”


    雙清卻眨了眨眼,調皮的一笑:“好不容易有機會看到你老人家出手。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晚輩怎能放過?”


    張三豐見到她這般淘氣,不由的無奈的搖搖頭。抬手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輕笑道:“你這個淘氣的小丫頭!叫我怎麽說你好呢?你呀,真是討打!”


    說話間他抬起右手食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瑩潤光潔的額頭。


    雙清“哎呀!”一聲尖叫。抬手拍向張三豐胸口,口中罵道:“你這個糟老頭兒,淨欺負人!”


    二人打鬧一陣。卻也其樂融融。氣氛也是溫馨融洽了起來。


    張三豐卻是歎了口氣,正想說什麽時,雙清忽然道:“張真人,晚輩忽然想到一事。晚輩有種感覺,那張宇初既然如此卑鄙無恥,對楊兄弟他們下手,現在前輩在這裏,你說那老小子,會不會再次不要臉的,對俞二哥他們出手?”


    張三豐聞言一凜,眼中掠過一抹擔心之色。


    雙清卻是笑嘻嘻的道:“前輩不用擔心。小女子先去接應二哥他們一下。這老小子不來找二哥他們麻煩便罷了。若是他敢來,嘿嘿!晚輩定要讓他栽個大大的跟鬥,讓他灰頭土臉的回去。你們就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她的話音剛落,足尖一點地麵。嬌俏美好的身子,頓時就在原地消失。


    三俠俞岱岩看著雙清消失的背影。一臉擔心的道:“師父,那龍虎山張天師,是與您老齊名的高人。更是一位功參造化的前輩高手。雙清妹子重傷初愈,以她的武功修為,能打得過這位前輩嗎?”


    張三豐卻是悠悠的一歎。抬手輕輕拍了拍愛徒俞岱岩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岱岩,你的腦袋裏裝的真的是豆腐渣嗎?你這雙清妹子一向古靈精怪。你覺得,她會傻傻的與那張宇初,真刀真槍的硬碰硬嗎?”


    俞岱岩一愕,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忍不住一聲低呼:“啊!徒兒明白了。雙清妹子她是要以智取勝!”


    張三豐讚許的點了點頭。


    隨後師徒四人就在這山洞裏麵,吃了點幹糧。便各自找地方,閉目盤膝打坐,休息了起來。


    卻說俞蓮舟兄弟押著郜常譽,向著蘑菇嶺策馬疾馳。


    天交未時,俞蓮舟兄弟們因為急著趕路,卻是錯過了吃飯打尖的地方。


    他們兄弟都是昨天一夜未曾睡覺,一大早上的,就又被那藍衣女子與孟非菲的事,搞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連早餐都沒顧的上吃。特別是二俠俞蓮舟,還被師父罰跪了一夜。又淋了一夜的雨。


    若不是被他們打傷了。他恐怕還是會跪在那裏受罰。到現在,大家都是粒米未進。此刻,都已經是饑腸轆轆。


    張鬆溪策馬與俞蓮舟並肩而行,他抬手指著東方山麓雲霧飄渺處,沉聲說道:“二哥,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此去那蘑菇嶺,怕是還要大半天的路程。我們這幾個兄弟,現在都是饑渴難耐,這般狀態,即使是到了那裏,恐怕也是幫不了什麽忙。小弟的意思,我們是不是該停下來,找個吃飯的地兒,吃飽了再動身?”


    俞蓮舟點了一下頭,回頭對邱玄清說道:“邱師弟,你到前麵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飯館茶樓或者是其他賣吃食的地方?”


    邱玄清在馬上躬身答應了一聲,便拍馬向著前麵疾馳而去。


    眾兄弟都隨後緩緩而行。


    半個時辰後,還不見邱玄清回來。


    俞蓮舟與張鬆溪心中奇怪,以邱玄清坐騎的腳程,便是他跑出三十餘裏,此刻也該回來了。


    莫聲穀道:“二哥、四哥,我去看一下,邱師弟究竟是怎麽回事。”


    張鬆溪道:“好!七弟,一切小心!”


    莫聲穀答應了一聲,便拍馬趕了上去。


    俞蓮舟兄弟二人押著郜常譽,略微加快了步伐。


    不知怎的,兄弟二人心中,突然同時浮現出來一抹濃濃的不安,不由的同時策馬疾馳了起來。


    誰知道,他們三人剛剛策馬奔出了一百多丈,便見到七弟莫聲穀滿臉驚慌,滿身是血的騎馬向著他們奔了過來。


    他邊向著他們兄弟奔跑,邊大聲叫道:“二哥、四哥快跑!對頭來了!他們的武功太高,抓了邱師弟,還打傷了小弟!”


    他剛剛說到這裏,一大口鮮血突然狂噴而出!


    這一下,頓時就讓俞蓮舟兄弟驚怒交加,二俠顧不上那馬上的郜常譽,更加心憂七弟莫聲穀的生死安危,也不顧七弟的提醒,二人同時伸手一按馬鞍,借勢從馬背上飛身而起,淩空向著莫聲穀撲去!


    莫聲穀雖然被對方重傷,但是尚未失去行動能力,他見到二位兄長不退反進,向著他撲了過來。不由的大急,正要出言阻止,卻忽然聽到身後一聲長笑響起:“哈哈哈!沒有想到,大名鼎鼎,名震江湖的【武當十四劍俠】,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隨著話聲,一道白影一閃,頃刻之間就落在了七俠莫聲穀的馬背上,左手探出,疾扣莫聲穀後頸天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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