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兄弟進的門來。還沒說話,便聽到屋裏傳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俞蓮舟兄弟都是一臉的好奇,忙快步走了進去。


    隻見到張三豐和夫子李一臉笑容可掬的坐在凳子上。


    雙英姐妹臉色蒼白的半靠在床上。此刻也是滿臉笑容。


    俞蓮舟兄弟見到雙英姐妹已經無恙醒來。心中也甚是歡喜。擔了這幾天的心事,終於放下。


    眾兄弟忙上前與張三豐見禮:“不孝弟子俞蓮舟,攜眾師弟見過恩師。按師父吩咐,一切皆已辦理妥當。糧食已經交給了劉知縣與徐大善人處置。”


    張三豐溫言道:“好,辦好了就好。不過,你們怎麽去了這大半天呐?是不是遇到了什麽變故?”


    俞蓮舟兄弟都不敢隱瞞。將別來以往之事都詳細說了一遍。


    當張三豐諸人聽到,他們兄弟又因緣際會的。除了【巫山雙煞】這兩個民憤極大的惡人。心下也是歡喜。


    此時,邱玄清望望張鬆溪。張口欲言又止。


    張鬆溪微微一笑,踏上一步,跪在張三豐麵前。從懷裏掏出那五塊金磚,放在地上。一臉鄭重的道:“師父,請恕徒兒大膽。那老鴇子向賈大人他們行賄的五塊金磚。徒兒自作主張的帶回來了。如今慶餘鎮,百廢待興。到處都要用錢。所以徒兒覺得,好鋼用在刀刃上。這錢不能白白浪費了。如果師父覺得徒兒做的不對,便請恩師責罰!”


    張三豐含笑扶起張鬆溪。笑意盈盈的道:“鬆溪,我張三豐哪有這麽迂腐不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麽大幾塊金磚丟了豈不可惜了?你做的甚好,為師為什麽要罰你呢?”


    張鬆溪聽到師父這話,也是忍不住心下歡喜。忙躬身道:“徒兒謝過恩師不罰之恩。”


    張三豐哈哈一笑。


    張鬆溪微笑道:“師父,請恕徒兒大膽。徒兒鬥膽請問一下,你們是什麽事?笑的那麽開心?”


    張三豐看著雙英姐妹,忍不住捋一捋胡子,大笑出聲道:“雙清丫頭。你一向口齒伶俐。還是你來說吧。”


    雙清卻一臉鄙夷的對張三豐比了一個中指。眼睛微微一眯,一臉傲嬌的道:“張真人,你老是欺負我們這些晚輩。有意思嗎?姐姐,這次我們傷好了之後,便和他們武當派路歸路,橋歸橋。各奔東西好了。”


    雙英含笑點頭。一臉揶揄的看著張三豐。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夫子李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道:“三瘋子。你看看你做的什麽好事?你惹這兩個小丫頭都不高興了。要和你們路歸路,橋歸橋,劃清界限呢。”他目光望著雙英姐妹。雙手伸出做擁抱狀:“兩個小丫頭。這老瘋子欺負你們。你們到老夫這裏來。老夫會好好保護你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們。包括這個為老不尊的三瘋子。”


    雙英姐妹都是掩口嬌笑不已,不約而同的輕啐道:“哼!你和張真人都是一丘之貉。用你的時候捧上天,不用的時候踩下地。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俞蓮舟兄弟也就罷了。他們素知她們姐妹的脾氣。她姐妹仗著二老寵愛,一向在二老麵前都是沒大沒小,沒規沒矩。所以他們也是毫不在意。


    可是剛剛趕到的。孫碧雲,王道宗四人。卻是覺得滿心的不可思議。王道宗也是一位循規蹈矩的君子。此刻聽到雙英姐妹那沒大沒小的話,不由驚愕的,瞪大的雙眼。一臉憤怒的罵道:“小丫頭大膽!居然敢這麽跟我師父說話?真是沒大沒小,沒家教。”


    雙清姐妹聽到他這聲嗬斥。忍不住莞爾一笑。


    雙清笑眯眯的道:“張真人。你這個小徒兒好像很不服氣哦。他在為你抱不平呢。”


    張三豐看著那王道宗,語氣不悅的喝叱道:“道宗!不得沒大沒小。為師警告你,這兩個小姑娘,是你們兄弟必須敬著的存在。你看看你俞二哥他們對她們姐妹的態度。你們對她們不敬,你就是對為師不敬。明白了嗎?”


    王道宗一臉懵逼的道:“回師父的話,弟子不明白。她們兩個明明對恩師不敬。弟子維護恩師清譽,難道錯了嗎?”


    張鬆溪踏上一步。伸手抓住王道宗手臂。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王師弟,你糊塗啊。你知道這兩個小姑娘是誰嗎?她們是昝氏雙姝!若是沒有她們姐妹兩個,我們武當派眾兄弟,現在還能不能聚在一起,都是問題。如果沒有她們,你現在都看不到你二哥,三哥,四哥和六哥七哥了。她們對我們武當派有再造之恩。你們可千萬別怠慢了人家。”


    王道宗,孫碧雲,周真得,盧秋雲四人此時方才明白。這兩個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少女,居然就是對他們武當派恩重如山,令江湖宵小聞名喪膽,大名鼎鼎的昝氏姐妹。


    他們兄弟都甚是意外。


    盧秋雲欽慕崇拜的道:“原來她們就是江湖上盛傳的,貌美如花,仁義無雙,重情重義,又是醫武雙絕的昝氏姐妹?她們居然這般年輕?好像跟我們差不多大吧。這也太逆天,太厲害了吧?”


    王道宗也是一點尷尬的道:“原來她們就是文武雙絕,聰慧過人,仁心仁術的昝姑娘?對不起,對不起,貧道失禮了!兩位昝姑娘,對不起。”


    雙英姐妹微微一笑。語氣淡淡的道:“自家兄弟姐妹,何必那麽客氣?道長言重了。”


    張鬆溪微笑道:“這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點子上。雙清妹子,你們在笑什麽呢?”


    雙清微笑道:“四哥,我們在笑,你師父為老不尊。”


    她將當日胡桃坡前,張三豐戲耍她們姐妹,又搶了她們烤雞之事說了出來。


    張鬆溪兄弟都是尷尬不已。


    雙清又簡略的說了當日渡河所發生的一切。


    眾人此時方才明白,原來雙英姐妹與殷梨亭的相逢,居然還有這般曲折。


    張三豐看著她們姐妹,又是疼愛憐惜,又是無語的道:“那雙英丫頭,當時在那地窖中破除陣眼之時,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為什麽將所有人趕了出來,獨自麵對?”


    雙英淡然自若的道:“說實話,當時我被那殿主製住,以為此次全無生還之望。而且破陣之時,也有著極大的凶險。我不想連累二哥與我妹妹他們,所以將他們趕了出去。實不相瞞,當時,我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張三豐看著她,眼裏盡是憐惜與不舍,忍不住伸手拍拍她柔弱的香肩。輕歎道:“還好你安然無恙。或者別說蓮舟兄弟他們。恐怕我老道都要愧疚終身了。那後來你怎麽是怎麽逃過這一劫的呢?”


    雙英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眨動了兩下。兩行晶瑩的淚水從眼中泛出。


    她的語氣也是充滿了傷感。輕輕啜泣了一會兒。


    張三豐眾人都不忍心打攪。房中原本歡樂的氣氛,也變得沉重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


    雙英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抬頭展顏一笑。


    她這一笑,如新月初霽,襯著眼中的水霧,又如帶著露水初綻的荷花。


    清新明麗。


    又美豔不可方物。


    頓時讓空間好像都一下子明亮起來。


    她目光看著在場眾人。眼中也是濃濃的不舍。


    聲音低沉的道:“說實話,我原本以為這次是必死無疑,也沒有抱任何生還的希望。但是我沒想到。那個什麽狗屁殿主,居然是我高估了她。當時我的兵器都在身邊。她若是想要殺了我,用我的廓爾喀和【椒圖】一刀就可以解決了我。可是她卻自作聰明的,用手擊我天靈蓋。在我頭骨受創,流血倒地的那一瞬間。她以為我死定了。她還不放心的摸了一下我的脈搏。張真人知道的。我如今正在化蝶期間。是沒有脈搏心跳的。她見我脈息已絕。便已經放心了。這時候我正想伺機反擊。沒想到夫子李前輩卻到了。後麵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張三豐輕輕的歎息道:“鬧了半天,原來是這麽回事。不過,你這個小丫頭,是不是也太冒險啦?萬一出事,那我們怎麽辦?下次不可以這樣了啊。你們這兩個小丫頭。還真的是讓人琢磨不透。”


    雙英含笑道:“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


    俞蓮舟諸人都是一臉的敬佩與心疼。


    莫聲穀語氣埋怨的道:“雙英姐姐。你這不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你這是九死一生。任由敵人去打你的天靈蓋,這太冒險了。姐姐,你答應我們。千萬不要再有下次啦。要不,要不我們會傷心死的!”說到後麵已經是泫然欲泣。


    雙英溫柔的一笑,目光寵溺的看著莫聲穀,輕輕的一笑道:“好,七弟。姐姐答應你。不再做這種冒險的事。”


    莫聲穀看著雙英。不放心的伸出了手。斬釘截鐵卻孩子氣的說道:“說話要算話。我們拉鉤。”


    雙英眾人都是忍俊不禁,噗嗤一笑。雙英抬起右手。伸出那春蔥般纖細白嫩的小拇指。對莫聲穀笑道:“姐姐與你拉勾勾。我們約法三章,再也不做這冒險之事。”


    眾人看著他們這孩子氣的動作。皆是不由的莞爾一笑。


    房間中的氣氛。因為他們這孩子氣般的拉鉤動作,重新又變得歡快起來。


    雙清嫣然一笑。目光望著張三豐,雙眉微挑。伸手輕輕撓了撓張三豐的左肩。笑眯眯的道:“張真人,張前輩。當日在黑風坳,從熊二的熊掌下救小女子時,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今天卻這麽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呢?”


    雙英微笑道:“原來當初在黑風坳,救你的是張真人。那當初在胡桃坡搶我們烤雞的,也是你老人家吧?今天我妹妹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嘞。你呀,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頑童。幸好俞二哥他們隻是你的弟子。否則,你這一發瘋,就是你一個老瘋子帶了一窩小瘋子了。那江湖上還不得被你們師徒攪得雞犬不寧?”


    俞蓮舟兄弟都是一臉尷尬的看著雙英姐妹,有心想替師父辯駁幾句。可是他知道他們兄弟的口才,在雙英姐妹麵前,那可真的是甘拜下風的。


    這兩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連他們的師父都敢懟的無話可說。那他們出麵還不是純純的找虐?


    想到這裏,他們兄弟最終無奈的搖搖頭,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張三豐卻笑嗬嗬的看著她們姐妹。一臉寵溺的道:“你那烤雞我老道是吃了。味道相當不錯。不過我老道可沒白吃你們的啊。你們知道嗎?我可是救了你們好幾次哦。這抵一隻烤雞還是抵的過吧?”


    雙清笑道:“張真人,你盡欺負我們晚輩了。若依你這麽說的話,我們姐妹這般拚了性命的,救二哥,三哥,四哥,六哥,七弟他們。那你得請我們吃多少烤雞呀?難道你這幾位高徒的性命,就值得幾隻烤雞?那他們的性命,也未免太不值錢了吧?”


    夫子李一臉無語的道:“哎哎哎。三瘋子,你又開始發瘋說胡話啦。這兩個丫頭才剛剛醒過來。你就不能讓她們安靜的休息一下?再說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間呐!這都半夜三更了。梨亭的傷勢,這兩個丫頭的傷勢,都是那麽棘手。還有那聶子謙小娃兒一家三口的病。你這個老家夥有把握治好嗎?”


    張三豐看著夫子李,微微攥緊了拳頭,滿臉不爽的道:“你個老混蛋!是不是又皮癢了?”


    雙英姐妹卻是看戲不怕台高的,異口同聲的挑撥道:“李前輩,打就打,誰怕誰呀?不過你們二老打起來,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要不這樣?你們二位前輩,到外麵找個幹淨寬敞的地方去打,我們姐妹先休息一下。然後和俞二哥他們一起,去給你們搖旗呐喊,擂鼓助威怎麽樣?”


    說完這番話,雙清又很欠揍的加了一句:“你們兩位老人家分出勝負之後,我再烤兩隻烤雞,犒勞一下你們,怎麽樣?”


    聽到她這話。


    這兩位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前輩。頓時是被她氣的差點吐血。


    兩位老爺子一起吹胡子瞪眼的罵道:“合著我們兩個老家夥打一架,就是為了你那兩隻烤雞?你們這兩個小丫頭,也太壞了吧?”


    雙英抿嘴嬌笑道:“你們這兩個老頑童。行事總是那麽不靠譜。要不我們姐妹這次也不會吃那麽大的虧。現在修理一下你們怎麽啦?不服氣呀?”


    張三豐看著她們姐妹,一臉認真心疼的道:“服氣,怎麽不服氣呀?你們這兩個丫頭,這次傷的那麽重。現在先休息一會兒吧。明天我們再談。”


    他回頭對夫子李與張鬆溪兄弟道:“我們都出去吧,讓兩個丫頭好好休息。”說完這話,他轉身便走了出去。


    夫子李也是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們姐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也轉身走了出去。


    俞蓮舟兄弟一齊對雙英姐妹抱拳一禮道:“妹子,你們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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