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諸俠與那程頌賢等人,驀然見到那一篷藍色煙霧,更是忍不住齊齊變色,異口同聲的驚呼道:“小心!毒霧!”


    幹將莫邪兄弟一進即退。閃身避開了煙霧。二人左手豎掌如刀,一左一右,同時向著那篷藍色煙霧劈了過去。同時長劍揮動,淩厲的劍光閃爍,分從左右襲向她全身各大要穴。


    那孟青煙見到他二人來勢洶洶,心中也是暗暗吃驚。她萬萬料想不到,這兩個下人仆役,武功竟然如此高強。


    她在一時大意之下,頓時失了先手。眼見到他們兄弟的劍光已經觸及了她的衣服,這兩劍若是刺中了她全身的大穴,她是不死也會重傷!


    她忙身子一扭,如一條狡猾的水蛇一般,以一個絕不可能的角度,避開了二人的攻擊。


    她剛剛吐出一口長氣。以為自己終於逃過一劫。


    但是沒想到,他兄弟的進攻卻如影隨形攻到。她閃避的快。他兄弟二人進的更快。


    在頃刻之間,他二人的長劍已經如鬼魅般一閃,瞬間就抵在了,那孟青煙腰間的腎腧穴上。


    孟青煙的臉色驀然一白。她身體微側,正待閃身避開,幹將莫邪二人手腕運勁,輕輕的一送,長劍已經透體而入。刺入了她的經脈血肉之中。一抹殷紅的鮮血隨之溢了出來。


    莫邪語氣冰冷的道:“你再敢亂動一下,我便殺了你!”


    這孟青煙雖然殺人無數,心狠手辣,但是卻也極為怕死。感受到腰間那極致的痛苦,果然不敢再動。


    幹將冷冷的道:“蹲下!雙手抱頭!”那孟青煙不敢違拗,乖乖的抱頭蹲下。但眼光中卻閃過一抹淩厲不甘之色,卻語氣弱弱的道:“好好!二位大爺,小女子聽話,你不要殺我。”


    幹將冷笑道:“哼!算你識相!”


    就在這時,七俠莫聲穀忽然一聲驚呼:“小心有詐!”


    說話間,他長劍出鞘,如一道閃電般疾襲而至!


    在場眾人隻感覺到眼前一花,緊接著一道淒厲慘叫聲響起:“啊!”觸目驚心的血光迸濺中,那孟青煙的一條右臂,已然離體飛射而出五尺多遠。然後重重的砸在了地下。


    幹將莫邪與在場眾人都見到,在那掉到地上的右手上,一大團細細的黑色小蛇,正在不斷扭動掙紮著,向著四麵八方遊走而去。


    隨著那小蛇爬過,在刺鼻的白煙中,地上也出現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眾人皆是心下凜然。


    毫無疑問,這些小蛇都是劇毒之物。此次若不是莫聲穀當機立斷,斬斷了那孟青煙的右臂。幹將莫邪兄弟,恐怕是要吃個大大的悶虧了。


    俞蓮舟諸俠皆是不由的看著,那斷了一臂,臉色蒼白的孟青煙。張鬆溪一臉憤然的道:“哼!好惡毒的心啊!你這妖女當真歹毒!看來我們兄弟今天要替天行道了。”


    孟青煙蹲在地下,用左手捂著斷臂,強忍著斷臂之痛。咬牙切齒的恨恨道:“枉你們武當派自詡為名門正派。卻以眾欺寡,那麽多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質女流!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俠義之道?”


    一向拙於言辭的莫聲穀,今天也好像是福至心靈一般,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雙英姐妹的影響?


    隻聽到莫聲穀大聲喝道:“你這妖女也配談俠義之道?你若是正人君子,正派中人,那我們自然是要以君子之意,俠義之道相待,點到即止。可是對付你們這種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邪魔歪道,難道還要我們自縛雙手,束手待斃?天下哪有這門子歪理?”


    俞蓮舟諸俠與那程頌賢諸人,都是暗暗的點頭。心中都覺得他說的極有道理。


    不過,俞蓮舟兄弟心中都覺得甚是訝異,不知道這一向笨嘴笨舌的七弟,什麽時候也變的這般伶牙俐齒起來?


    張鬆溪轉眼間便想到了,當日在懸崖之上。麵對那郜常譽的手下馬從戎之時,雙清就曾經以“千裏傳音”的無上秘訣,暗中指點過莫聲穀。


    可是,現在雙清卻是昏迷不醒,不在附近,那七弟莫聲穀,又是怎麽會有這樣的機靈善變的反應的?


    不過,無論如何都好。隻要是對的,那就不用去糾結這個問題了。


    那孟青煙也是被莫聲穀懟的無話可說,隻能強忍疼痛,悻悻的冷笑道:“小小年紀,便會巧言令色的狡辯,那長大了那還得了?看來江湖傳言,也是言過其實了!”


    幹將手中長劍微微用力的一壓,劍尖又刺入了她血肉中二分,低頭俯視看她,一聲冷笑道:“妖女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他抬頭看看俞蓮舟,沉聲道:“這個妖女如何處置,還請俞二俠示下。”


    俞蓮舟微微沉吟了一下,目光看著那程頌賢與秦孝武三人道:“三位大人,這個妖女該如何處理,三位有何高見?”


    程頌賢三人久在公門,都是心懷正義,嫉惡如仇的性格。當下互相看了一下,賈佑乾立刻斬釘截鐵的一揮手,冷冷的道:“如此害群之馬,留著做什麽?一刀殺了就是!”


    幹將莫邪見到那俞蓮舟諸俠都是微微點頭,頓時就長劍用力的一送,兩柄鋒利的長劍,立刻就從兩邊將那孟青煙的身體刺了一個對穿!


    那孟青煙眼睜睜的看著那長劍透過自己的身體,感受到那長劍穿透心髒的劇痛,不由的麵露絕望之色,極為不甘的看著那俞蓮舟諸人,張口罵道:“你——”


    她剛剛才說的一個“你”字,一大口鮮血頓時就不受控製的狂湧而出,她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胸口那一片殷紅的鮮血,口中含糊的嘟囔了一句誰都沒有聽清楚的話,便軟軟的歪倒在地,帶著滿腔的不甘與不敢置信,氣絕身亡。


    秦孝武三人見到那孟青煙一命嗚呼,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他們並不知道幹將莫邪的身份。他們隻見到幹將莫邪兄弟,一向都是對雙英姐妹恭敬有禮,唯唯諾諾,他們都一直想當然的以為,這幹將莫邪二人,隻是雙英姐妹的奴仆隨從。


    此刻,見到他們兄弟展現出來了這般強大的實力,卻是大感意外。心中對他們不由的高看了一眼。


    幹將莫邪見到那孟青煙已經氣息斷絕,便一起抽出長劍,在她的屍體上擦了一下血跡,還劍歸鞘。轉身看著俞蓮舟諸人,同時抱拳躬身一禮:“各位,幸不辱命!”


    俞蓮舟諸人亦是抱拳還禮:“有勞兩位了!”


    秦孝武看著那孟青煙的屍體,微微皺眉疑惑的問道:“這【巫山雙煞】一向共同進退。這女羅煞在這裏,那男羅煞焦無瀾又在何處?”


    張鬆溪道:“這【巫山雙煞】,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這個姓孟的妖女,在這裏物色她的采陽補陰的目標。那姓焦的保不定在附近哪裏做惡。此次我們兄弟既然遇見,當然要除惡務盡。二哥,小弟建議,我們兄弟不妨都分開行動,二哥你帶著孫師弟和王師弟、邱師弟及周師弟,與這縣太爺派來的四位衙差大人,去采購糧食物品。小弟和賈、秦、程三位大人、俞三哥、莫七弟等人,一齊去尋找那焦無瀾的下落。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秦孝武笑道:“張四俠此議甚佳。賈指揮使大人意下如何?”


    賈佑乾點頭讚同道:“好,我們就行動吧。”


    孫碧雲忙低聲道:“二哥,那些對六哥圖謀不軌的人怎麽辦?我們就放任不管嗎?”


    張鬆溪說道:“放心吧!孫師弟,隻要他們的目標是六弟,那他們就注定是自尋死路。有師父他們二位老人家在六弟身邊。你還擔心什麽呢?”


    孫碧雲恍然大悟的一拍雙掌,一聲大笑道:“哎呦,你看我這腦瓜子!真是笨得可以。我怎麽就忘了這一茬了?”


    當下,大家都依言分別行動。


    俞蓮舟與那孫碧雲、邱玄清、王道宗,周真得五俠一起,分別騎馬,坐車,由那劉知縣派來的四名衙役趕著馬車。望鎮中糧店而去。


    俞岱岩與張鬆溪、莫聲穀、楊善登,盧秋雲五俠與那程頌賢三人及幹將莫邪十人分做五組。在鎮中打聽那焦無瀾的下落。


    大家都備有煙花訊號。眾人約好,無論哪一組找到了焦無瀾的行蹤,都立刻通知其他人。務必做到一擊必殺,不給他任何逃遁的機會。


    這且不表。


    卻說俞蓮舟諸人,在四名衙役的帶領下,來到鎮西頭的一家頗為繁華的米店門口。


    眾人一起跳下馬車。


    俞蓮舟當先而行,邱玄清與兩名衙役跟在身後。剩餘三俠與兩名衙役在外等候。


    他們一行四人剛走進米店大門,便有一名白白胖胖的富態老者熱情洋溢的迎了上來:“兩位客官,歡迎光臨敝米店。請問兩位是來買米的嗎?”


    俞蓮舟一向醉心於練武,倒還真的沒有與這些精打細算的商人打過交道。當下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回頭看了看邱玄清。


    邱玄清微微一笑。他雖然常年做道家打扮,但是人情世故他還甚是精通。他見到二哥看他。便邁步從俞蓮舟身後走出。滿臉笑容的道:“老板你好。我們想買點米麵糧油。不過量卻有點大。不知老板可否幫忙運上門去?”


    那白胖老者,聽到邱玄清這話,頓時眼睛一亮。知道是來了大客戶了。忙回身叫道:“小雪兒,馬上泡一壺好茶。送到會客廳去。有尊貴的客人到了。”


    隻聽內堂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答應道:“哎,王掌櫃知道了!我這就去泡茶。”


    眾人隻聽到腳步聲細碎。一道苗條的背影,已經往後院而去。


    那白胖老者王掌櫃,一臉笑意盈盈的伸手向著屋裏一指,道:“兩位客官裏麵請。我們屋裏說話。”


    邱玄清二人也不矯情。微微抱拳道:“請!”


    四人在老者的帶領下,來到客廳內分賓主落座。


    這時,一名眉清目秀,年約十三四歲的垂髫少女,端著一壺香噴噴的茶水,與四個倒扣著的茶杯,走了進來。


    她將茶壺放在桌上。將盤中倒扣著的茶杯翻過來。倒了五杯茶。分別放在俞蓮舟諸人麵前。然後躬身行了一禮,便默不作聲的退到了那王掌櫃身後侍立。


    那王掌櫃笑眯眯的道:“兩位客官。你們適才言道,你們要的量有點大。那究竟有多大?”


    邱玄清笑道:“也不算太多。隻要夠個萬兒八千人吃的就夠了。”


    那王掌櫃聽到“也不算太多”這句話,頓時臉色一沉,正欲發火,以為邱玄清他們在調侃他。可是跟著又聽到“隻要夠萬兒八千人吃的。”頓時又轉怒為喜。


    當即喜孜孜的笑道:“客官不是開玩笑吧?這麽多人吃飯。難道你家養著軍隊?還是專門做糧食生意,要提供一城百姓的糧食?”


    邱玄清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這掌櫃的臉色變化。但他還是卻不動聲色的笑道:“掌櫃的說笑了。貧道乃是一介方外之人。哪裏會為了這些蠅頭小利營營苟苟?掌櫃的是當地人吧?難道對慶餘鎮百姓受災之事全不知情?”


    那掌櫃的眼前猛的一亮。隨即伸出了大拇指。一臉讚歎的道:“道長好算計。道長這是要囤積居奇呀!哎,不對呀。那慶餘鎮受災。滿城百姓不是全部死絕了嗎?道長買這些油鹽米麵送過去。這,這不是打水漂嗎?”


    他話說到一半,便驚覺不對。便不由滿臉訝異的看著邱玄清。


    邱玄清卻似笑非笑的看著那掌櫃。淡淡的笑道:“誰說慶餘鎮的人都死絕了?掌櫃的,你這消息也太閉塞了吧?難道你不知道,他們鎮上來了兩位巾幗英雄奇女子?那兩位姑娘據說有通天徹底之能。她們兩位出手救了滿城百姓。現如今,慶餘鎮百廢待興。隻是糧食短缺。所以貧道奉命來此,采購糧食。還請掌櫃的方便一下。”


    那王掌櫃越聽越是詫異。嘴巴漸漸長成了o形。


    好半天,他才緩過了這一口氣。滿臉震撼,不可思議的大聲驚呼道:“這怎麽可能?世上竟有如此驚才絕豔的人物?到昨天下午,那慶餘鎮都是一片哀鴻遍野,死氣沉沉。這才一夜的功夫,這滿城百姓就都得救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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