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英臉色一沉,冷聲叱道:“何事大驚小怪?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沒的叫人笑話!”


    童福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的急忙道:“大小姐,童桐童大哥二人被人抓走了!\\\"


    雙英姐妹都是一愣,雙英沉聲道:“怎麽回事?說清楚!好端端的,童桐他們怎麽會被抓了?是不是我們不在,他們闖禍了?”


    童福搖頭道:“沒有。從昨天晚上回到客棧,到剛才,我們都在一起,門都沒有出過,哪裏會闖禍?剛才一幫蒙麵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抓人。童大哥二人出手反抗,但是沒想到,對方都是高手,一個照麵,就拿下了二人。他們目標明確,抓了二人後,就讓我帶話對二位小姐說,若是要救二人,就要大小姐與二小姐親自去吳家救人。若是敢耍花樣,死的可不止是他們兩個。”


    武當諸俠與雙英姐妹對望一眼,都是臉色微變。一直沒有說話的張鬆溪神色凝重的道:“雙英妹子,對方明顯這是衝著你們姐妹來的,你們一定不能去。小心對方有陷阱!”


    雙英姐妹一聽到這話,忍不住心中一暖,知道他這般說話,那便是認可了自己,不由噗嗤一笑,雙英笑道:“張四哥多慮了,若是平時,我們說不定還忌憚三分,可今日,武當諸俠已到其五,再加上我們姐妹二人,又有何懼?況且,吳家除了童桐二人,還有吳家滿門無辜及黃家滿門和小虎娃的屍骨,我們怎麽能不去?”


    武當諸俠一愣,頓時反應過來,同時點頭,張鬆溪道:“二哥三哥,你們與雙英姐妹一起先去,我叫上六弟,七弟與段兄,帶上袁家眾人一起,免得敵人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抓了袁家眾人,到時候我們就被動了。”


    俞蓮舟與雙英姐妹點頭答應。雙英卻是留下了雙清與張鬆溪諸人一起。


    她莫名覺得,對方既然明擺著是衝著自己而來,內中必有了解自己姐妹底細,與精擅下毒之人。而袁家眾人非傷即病,毫無抵抗力可言,有妹妹與殷利亨等人一起,她心中方才放心一二。


    眾人依議而行。


    雙英與俞蓮舟諸人先行,胡遠東去叫段、殷、莫三人,雙清去叫袁老爺子安排袁家眾人一起動身去吳家。


    袁家眾人原本沒有什麽可收拾的,除了那幾個剛生完孩子的幾人,要帶上嬰兒的尿布包被,餘人也就沒有什麽可耽誤了。


    況且,袁家眾人知道吳家遇到了麻煩,將心比心,他們也不想吳家人和他們一樣,落到如他們這般淒慘的地步,所以都是略略收拾一下,馬上動身。


    不過,由於人多,而且還是拖家帶口,又是在水牢被囚多日,眾人皆是身體虛弱,有傷有病,雖然經過雙英姐妹治療與半天休養,情況有所好轉,但是要讓他們像雙英姐妹與武當諸俠一般,行動快速敏捷,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雙清諸人再怎麽心急,也隻能這樣緩緩而行,同時為保證袁家眾人的安全,雙清安排了一下,武功高強的雙清與胡遠東帶著人用門板抬著半死不活的胡轍在前麵帶路,張鬆溪與殷利亨在左右護衛,段致遠帶胡家人斷後,莫穀聲作為機動策應,哪裏緊急,幫哪裏。大家緩緩逶迤而行。


    這且不表。


    雙英與武當二俠一路飛簷走壁,縱躍如飛,以最快速度向吳家趕去。好在天色已晚,夜色昏暗,三人也不用擔心,因為速度過快而太過驚世駭俗。


    卻說吳家之中。


    原來就胖的童桐,此時被毆打之下,身體更加胖了一大圈,與童安一樣,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被五花大綁在吳家大廳中。


    吳家眾人在老太君帶領下,盤膝坐於大廳一側,皆是怒目揚眉,憤怒悲傷無比的瞪著大馬金刀,囂張無比的坐在大廳正中的二十多個黑衣蒙麵人。


    在中間為首的黑衣人腳下,躺著一具血淋淋的無頭屍體,那屍體腦袋滾在一邊,怒目圓睜,滿臉都是憤怒不甘之色。


    這人正是之前向雙英姐妹控訴胡家惡行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吳老太君的第二子,吳佳平。


    此時,那黑衣男子為首之人看了看童桐與吳家之人,冷冷的笑道:“諸位,若是昝氏姐妹貪生怕死不敢來,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活口了!要怪,就怪她們,是她們貪生怕死害了你們。”


    然後看了看童桐二人,滿臉嘲諷的笑道:“看來,在你們主人的心中,你們也沒有那麽重要嘛?那既然如此,留著你們也沒用了,我們這就送你們上西天,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去等你們的主人吧!”


    說完向一旁的手下揮揮手。


    便有兩名黑衣蒙麵漢子提著長刀走向童桐二人。


    童桐忍痛不言,童安卻梗著脖子,對他的話嗤之以鼻,童安滿臉是血的大笑道:“鼠輩,你們最好是祈求我家小姐永遠都不要來,否則你們就會死的很難看!”


    他們跟隨雙英姐妹已久,知道她們姐妹的脾氣秉性,這話倒不是嚇唬人。


    那黑衣人卻是不以為然,他冷冷的一笑:“嗬嗬嗬!不錯,昝雙清確實心狠手辣,手段過人,一身毒術無雙,若不是她忽然出手,打了胡家一個措手不及,全軍覆沒,又哪裏輪得到我出手?我對她倒著實有幾分忌憚。可是她姐姐昝雙英卻是醫術無雙,菩薩心腸,絕不會置吳家這些無辜的生命於不顧的!隻要拿捏住了昝雙英,還怕她妹妹不束手就擒?”


    聽到這話,童桐二人與吳家老太君等人皆是臉色大變。老太君聽到“胡家全軍覆沒”六字,頓時又驚又喜,又是擔心,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閉嘴不言。


    童桐臉色難看的道:“即便是如此,可是還有武當派殷六俠在,你們就算是再厲害,難道還敢對武當派殷六俠動手?”


    那黑衣人一窒,不由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皺眉道:“嗯,這殷利亨倒是個麻煩。不過,聽說他失蹤了多時,怎麽忽然又出現了?不過,他再厲害也是單槍匹馬一個人,而且他性格單純,自詡俠義為懷,這種人最好對付。若是他四哥張鬆溪在場,那就不好對付了。可惜,張老四不在。那就不足為懼。嗯,我纏住會用毒的昝雙清,你們待會兒用毒藥陷阱出其不意的偷襲他,隻要拿下了劍術卓絕的殷利亨,昝雙英醫術雖然極為高明,身手武功卻是平平,不足為慮了。”


    這人卻是不知道,他的情報有誤,不是一般的有誤,而是要命的有誤。


    雙英姐妹可不僅僅是醫毒雙絕,更是罕見的醫武雙修,其修為之高,更是遠超大部分的人的想像。而且武當派來的可不隻有一個殷六俠,而他最忌憚的張鬆溪張四俠也來了。


    童桐二人聽到“雙英姐妹武功平平”這話,皆是忍不住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同時閉上了嘴巴。心中卻是在為他們默哀不已。


    那黑衣人見到童桐二人閉嘴,隻當是二人詞窮,無話可說。當下也不在意,隻是低聲與眾手下商量如何布置陷阱,對付雙清姐妹之事。


    那些黑衣人依計而行,在大廳內外布置了起來。


    吳家上下對雙英姐妹並不了解,聽到黑衣人這話,心中不由自主的為雙英姐妹擔心不已。同時,心裏也糾結了起來。吳家之人既希望雙英姐妹前來相救,又擔心姐妹二人中計失手被擒。


    正在這時,忽然一聲嬌笑聲響起,門外響起一陣轟隆隆與一連串的嘰裏咕嚕與轟哧哐啷聲,還夾雜著幾聲急促驚恐的慘叫,隨後門口人影一閃,兩男一女瞬間出現在眾人眼前。


    童安聽到外麵那一串響聲,不由大喜,忙大聲叫道:“大小姐快來救我!不!大小姐快走!有陷阱!殷六爺!快......誒?你不是殷六爺?那你是誰?”


    雙英看了看他,對他微微點頭,卻沒有搭理他,然後轉頭看看吳家之人與老太君,微微一笑,淡淡的道:“老太君,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黑衣人哪怕是一眼。


    那黑衣人見到雙英直接無視了他,不由勃然大怒,頓時冷冷笑道:“昝雙英,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害怕不敢來呢!你那個心狠手辣的妹妹呢?她怎麽沒有出現?是不是躲在暗中,想要用什麽陰謀詭計?”


    雙英看了看地上那具屍體,冷冷的一笑,對老太君歉意的點頭道:“對不起,老太太,我們來晚了,是我們姐妹連累了你們。連累了令公子慘死。不過,請你們放心,既然我們已經來了,那就沒事了。我們會拿下這幫惡徒,為你們報仇出氣的。”


    “哈哈哈!嗬嗬!昝雙英,你可真是大言不慚!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武當派殷利亨與你妹妹都不在,你以為單憑你一個人,就可以拿下我們這麽多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雙英此時方才轉頭斜睨著他,絕世俏顏上閃過一抹戲謔,似笑非笑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一個人來的?看來,你眼神不好啊!二哥,三哥,這幾個家夥,就交給你們了。小妹借光偷偷懶。”說完就閃身讓到一邊。


    最後那句話是對武當二俠說的。


    進來就沒有說話,且一直落後半個身位的俞蓮舟二人,此時並肩上前一步,同時對黑衣人抱拳一禮,沉聲道:“武當派俞二,俞三不才,領教閣下高招!”


    他兄弟二人雖然惱恨對方手段狠毒,又欲對殷利亨不利,但是言語間卻不曾失了禮數。


    在場眾人聽到他二人自報家門,盡皆失聲驚呼。


    所不同的,吳家人童桐等人都是又驚又喜,黑衣人卻是又驚又怒。


    在黑衣人得到的情報中,是殷利亨與雙英姐妹一起,為此,他們做足了準備。但是沒有想到,武當二俠卻連袂殺到。


    黑衣人首領因自重身份,並未蒙麵,那是一個年約三十餘歲的瘦削中年男子,臉色白中透著烏青,一看就是常年不見陽光,經常與毒藥毒物為伍之人。


    此時,一直四平八穩坐著的他,忙臉色難看的站起來,對武當二俠抱拳道:“在下見過武當俞二俠,俞三俠。此事乃是在下與昝雙英姐妹的私怨,武當派就沒有必要插手了吧?”


    俞岱嚴寒著臉,冷冷的道:“先不說閣下欲用毒藥陷阱對我殷六弟下手,就是沒有這事,就憑爾等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之人下這等毒手,我武當派又豈敢袖手旁觀,視而不見?”


    那黑衣人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冷的道:“俞二俠,俞三俠,在下素來敬仰武當諸俠義簿雲天,俠義為懷,不敢有絲毫冒犯。今日之事,還請兩位坐壁上觀,不予理會,他日在下定當親自備上厚禮上武當山,報答今日之德!”


    俞蓮舟二人臉色都是一冷,俞蓮舟冷冷的叱喝道:“閣下也恁小瞧了我武當派了!閣下以為,我武當派都是見利忘義、不辨是非、見死不救的無恥之徒麽?那公道何在?天理何存?俠在何方?義在何處?”


    他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甫一說完,吳家眾人原本悲傷失望擔心恐懼的心情,頓時充滿了信心與對生命的渴望,也對武當諸俠充滿了感激與敬佩。


    老太君大聲讚道:“久聞武當諸俠義薄雲天,凜凜正氣,今日得見,果然名下無虛,老婆子佩服!今日便是身死,我老太婆也是了無遺憾了!”


    俞蓮舟兄弟向老太君抱拳躬身行了一禮,齊聲謙遜的道:“老太君謬讚,晚輩兄弟愧不敢當!”


    雙英靠在一旁的太師椅背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笑嘻嘻的道:“老太君,二哥,三哥,這幫大爺殺氣騰騰,氣勢洶洶的殺進來,可不是來看你們互相客氣謙讓的,你們還是省省吧!二哥,這家夥剛才還說我大言不慚,要拿下我與殷六弟,你這便好好的教訓教訓他,讓他長長記性,知道知道什麽人可以招惹,什麽人不可招惹!”


    俞蓮舟轉頭白了她一眼,便回頭看看三弟俞岱嚴。


    俞岱嚴點了點頭,雙手抱拳踏上一步,沉聲道:“武當俞三,領教閣下高招!請賜教!”


    俞蓮舟低聲道:“三弟小心!”便側身慢慢的退到一邊。


    那黑衣人冷笑道:“久聞武當派諸俠的大名,今日一見,嗬嗬!也不過如此!在下出手,非死即傷,俞三俠可要小心了!”


    此人還算光明磊落,在出手前告訴對方,自己的手段狠毒。


    俞岱嚴眼裏閃過一抹濃濃的戰意,沉聲道:“請賜教!”


    那黑衣人也不再廢話,足下輕點,身子一閃,頃刻之間已到俞岱嚴身側,左手握拳一揚,便要擊出。


    正在這時,雙英一聲低喝:“且慢!”


    俞岱嚴正欲出手,聽到雙英這話,二人同時一窒,恍惚間,雙英已經閃現在他們二人身邊,右手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那人左手手腕,手上用勁,那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一聲驚呼,左手不由自主的鬆開。


    俞蓮舟二人定睛看去,不由大吃一驚,同時罵道:“卑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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