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看著卡特手裏的包裹,無奈的對他說,“卡特,就算這裏有食物,對我們來時也並沒有什麽用處,我們還是想想怎麽出去吧。”


    “食物,什麽食物?”


    我的話讓卡特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看了看手裏有著包著的東西,這才恍然大悟。他指著油紙的幾個英文字母對我道,“不,劉,你搞錯了,這不是食物,這是‘tnp’,trinitrophenols你聽說過嗎。”


    “trinitrophenols?”我雖然對這個單詞很陌生,但是tnp是什麽我卻是知道的,那不就是苦味酸炸藥嗎。


    tnt的主要成分是三硝基甲苯,而tnp的主要成分是三硝基苯酚,因為味道苦而且具有酸性,所以也被叫做苦味酸。


    苦味酸是十七世紀愛爾蘭化學家在用硝酸和硫酸處理苯酚時發現的。最初它是被當做染料使用的。但是十八世紀末的時候,法國的一個印染店老板,因為存放苦味酸的鐵桶生鏽而無法打開,便用鐵錘捶打,結果引發了劇烈的爆炸,使得連同自己在內的幾十名印染店工人死亡。隨後,英國化學家赫爾曼對此進行了研究,發現苦味酸與鐵鏽反應會生成苦味酸鹽,這種物質極易燃易爆,可以代替雷酸汞充當雷管的起爆器。直到一八八七年,法國使用苦味酸和硝化棉合製成了麥寧炸藥。


    隨後,在一八九一年,日本學者下潄利用苦味酸研製了下潄炸藥。這種炸藥的爆炸威力是黑火藥的十倍,而且爆炸後還會有持續的高溫火焰,溫度可以燒毀鋼鐵,甚至在水中都能燃燒一段時間。而且苦味酸燃燒時會釋放出有毒氣體,這也會對人員產生非常嚴重的傷害。在一八九四年的中日甲午海戰中,日本正是對北洋水師使用了這種炸藥裝填的炮彈,才會重創北洋水師,從而取得了甲午戰爭的勝利。


    當時的北洋水師所用的炮彈主要是開花彈和實心彈。因為開花彈裝填的是黑火藥,實心彈則是由沙土裝填,通過撞擊對敵方船體進行攻擊,但這對於當時日本的鐵甲船來說毫無威脅可言,這也是北洋水師慘敗的原因之一。所以也並非是像傳聞中那樣,說慈禧太後挪用了北洋水師的軍費,故意將炮彈裏的火藥替換成了沙土,而是我們當時在武器上確實處於劣勢。


    我也是因為上大學時曾經詳細的翻閱過許多有關甲午戰爭那段曆史的資料,才會對苦味酸炸藥有所了解的。但這種炸藥在二戰開始時就已經逐漸被tnt所替代了,沒想到這座日軍的要塞裏竟然還會有它的存在。


    “你是怎麽知道它是炸藥的?”我問卡特。


    知道tnt並不奇怪,現在的電影電視裏還會經常出現這種黃色炸藥,但知道tnp也就是苦味酸炸藥的人,恐怕不會太多,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我曾經當過化學老師,你難道忘記了?”卡特回答道。


    聽他一說,我才想起這家夥之前確實說過他曾經當過高中還是那裏的化學老師,隻不過他這種吊兒郎當的性格讓我始終無法把他和老師聯係到一起。


    “你該不會是想用這些炸彈把前麵的岩石炸開吧。”我猜到了卡特的想法,隨即問道。


    “我覺得可以試試。”卡特的眼睛裏閃爍出興奮的光芒。


    “趕緊打消這個念頭。”我立刻製止道。


    “這座山是風景區,這個時間恐怕已經有人上山晨練了,而且山下還有民宅,萬一我們在這裏引爆炸彈引起山體滑坡,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卡特老師,你難道忘了苦味酸爆炸會產生有毒氣體嗎,別出口沒炸開,我們兩個卻被熏死在這裏麵。”


    我接著說道到,雖然語帶調侃,但也的確是事實。本來我就擔心空氣不夠用,不過好在眼下看來,這裏雖然密閉,但內部空間很大,殘留的空氣應該還足夠支持我和卡特呼吸一段時間,但如果這裏出現毒氣,對我們來說將是極大的威脅。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說著,卡特把那塊炸藥輕輕地放回了原處。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從卡車上跳下來,卡特對我說。


    我看了看被岩石堵住的出口,想從那裏挖出去明顯不太可能,所以我搖了搖頭說到,“我們回到下麵那間焚化室那裏吧。我想林成他們發現我們兩個不在以後,一定會立刻出來找我們,他們應該想到我們有可能來了鎮江山上,如果按照坐標尋找,他們會找到我們下來的那個煙囪的。”


    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就隻能期待有人能及時發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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