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入葬安陵的第三日,久在外的陳楓也回到京城,此次大勝而歸,陳煊帶著滿朝官員出城十裏迎接,陳楓進城這一路上,京城眾百姓都來觀看大勝而歸的陳楓,畢竟對京城百姓來說,劍南的覆滅,遠勝過涼州那邊的戰事。


    歡呼聲似乎連昭陽殿內都聽得到,今日還將有盛宴款待眾位將士,清瑜笑著對周圍宮女道:“按理,回來了該讓他們各自回府才是,這時候又進宮赴宴,倒讓他們要晚團聚一會兒。”有伶俐的宮人回話:“這是娘娘和殿下的恩典,況且娘娘已經傳旨,讓各位出征將士的夫人一起進宮赴宴,豈能稱不團聚呢?”


    宮女們的回話果然都很伶俐,清瑜笑一笑,聽的多了,會不會沉迷之中?宮人已經報平王妃到了,看見平王妃,清瑜起身相迎:“你今兒到的早,我還當你這個耐不住性子的,會出去看三叔叔回來呢。”


    平王妃坐下就笑了:“四叔叔那張臉,早看到不想看了,炎兒倒是去了,我瞧他那樣,是巴不得也上戰場,隻是翊外甥那樣跑了,他不敢跑。”清瑜也笑了,宮人已進來報各家夫人此時已到了宴會舉行的地方,平王妃聽著這些名單,不由皺一下眉:“怎麽襄王妃沒有來?”


    清瑜搖頭:“襄王妃說,算來她還在孝期,自然不能前來赴宴。”何氏是襄王妃嫡母,出嫁女該為嫡母守孝一年,隻是身為皇家媳婦,真要不遵守也頂多就是有人在背後嘀咕幾句。


    平王妃的頭微微垂下,過了會兒才歎道:“襄王和襄王妃這樣,真是不好說,而且,”提到這個平王妃眼睛亮起來,推一下身邊的小葉子:“你出去尋姊姊們玩。”小葉子本來很乖地依偎在平王妃身邊,但聽到這話知道自己的養母要講些小女孩不能聽的事,乖巧地行禮後就跟著宮女出去。


    平王妃這才湊到清瑜耳邊:“還有那位新寵。”新寵?清瑜的眉皺起,雖然隱約知道陳楓有一位新寵,但他既沒上表朝廷請求冊封,也沒帶回京城來,清瑜也隻當這人不存在,可聽平王妃說的話,這位新寵這次是跟隨前來了?


    清瑜眼裏的不讚成平王妃看的很清楚,瞧一瞧周圍的宮女才又道:“原先四叔叔遠在劍南,這些消息他要瞞自然瞞的住。可是現在他班師回京,這一路上總是有風聲。昨兒朱夫人來我家和我閑話,偶然間說起,還說已經傳的滿城風雨。”


    清瑜的眉皺緊,但還是道:“畢竟你我隻是嫂嫂,這種事不好問的,若四叔叔真的喜歡,襄王妃那邊對這種事也同意,就大大方方封個孺子,這樣不明不白的算怎麽一回事?”平王妃笑了:“若是清清白白的人,襄王自然會這樣,但這位,竟是那位何節度使的寵姬。”寵姬?清瑜這下眉也跟著皺緊,城破之後,那些昔日的姬妾都會被分發一空,但身為主帥,公然把昔日節度使的寵姬帶在身邊,這樣的舉動,實在是讓清瑜說不出來,也能想到襄王妃為何這樣憤怒。


    平王妃想的和清瑜想的一樣,但還是加了句:“也不知道那位寵姬,是何等國色天香的傾城色,竟能讓襄王這樣的也神魂顛倒,甚至不顧非議把她帶在身邊。”要知道陳楓可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夥,出身於節度使府,見過的美人如雲一般。後來又娶了公主,永寧公主的美貌也是首屈一指。


    清瑜壓下心中的怒氣道:“等襄王進宮,我倒要好好問問。”話音剛落,宮女就進來報:“太子和襄王到了。”清瑜長喘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這才讓宮人傳陳煊和陳楓進來。


    陳楓身上還穿了戎裝,麵上神采飛揚,似乎還是那個清瑜初見時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俊俏小郎君,隻是行禮時候已透著一股穩重。


    清瑜喚起他,說了幾句辛苦就命宮女給他搬來椅子:“四叔叔這一路辛苦,不愧為國之柱石。”清瑜這樣客氣的話倒讓陳楓一愣,用手下意識地抓一抓腦後,清瑜已經對陳煊道:“此時是在我這裏,你就是你四叔的侄子,要行家禮才可。”


    陳煊應聲後上前就要給陳楓行禮,陳楓忙站起身緊緊扶住陳煊:“大嫂,雖則是叔侄,隻是太子乃國本,小弟怎敢托大讓太子為小弟行禮。”清瑜拂一下袖子:“四叔叔這番話說的,的確是講理知情的人,煊兒你先坐下。”


    陳煊還是給陳楓作了一揖這才走到旁邊坐下,清瑜看著陳楓:“你方才喚我嫂嫂,如同當年還在涼州時候,那我現在和你二嫂要問問你,你的新寵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雖是你的事情,但我們和四嬸嬸是妯娌,妯娌之間互相關心一下本也是常事。”


    陳楓的臉十分罕見地紅起來:“大嫂二嫂,這件事本是件小事,到時小弟把人送回府,永寧素來,”賢惠一詞是無法形容公主的,陳楓的口一滑就把這話滑掉:“小弟定會處置好的。”處置的好?清瑜唇邊現出一絲冷笑:“四弟,這說來是你家事,但我們陳家已不同原先,況且襄王妃曾數次說過要出家為尼,因的就是這名女子,你執意不肯,”


    平王妃已經打斷陳楓的話:“四弟,你大嫂自從當了皇後,這說話也變的開始繞彎了,其實就一句,你的家事你要處理好,不管是襄王妃還是那名新寵,相安無事最好,若因了那名新寵而鬧出什麽亂子來。四弟,你是曉得其中利害的。”


    兩位嫂嫂說的話讓陳楓坐立不安起來,眉也皺緊:“嫂嫂,我知道這事是小弟做的不對,可是你們不知道柳姬有多可憐,那樣的可憐我從沒見過。但嫂嫂你們放心,永寧是我結發妻,她現在已無歸處,我定會好好待她。”


    說著陳楓忍不住嘀咕一句:“再說男子家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這個,清瑜看一眼陳煊,平王妃白陳楓一眼:“是,男子家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可也沒有你這樣的,人都還沒到京就鬧的滿城風雨,甚至有很多人想著襄王妃的位子。”


    清瑜摸摸陳煊的腦袋:“煊兒,你要記得,男子家是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家尚未齊,談何其它?更何況你以後是天子,天子若連家事都管不好,又談什麽治國?”陳煊點頭,陳楓的臉更紅了:“大嫂,我不過,你也不用拿我來做例子吧?”


    平王妃咳嗽一聲:“四弟,兄弟姊妹之中,隻有你的家事是亂成一團的。”這個那個?陳楓再不好說話,清瑜已經起身:“時辰差不多了,外麵的宴席想必已經備好,四弟,這事你還是仔細考慮。”


    陳楓嗯了一聲,跟著起身,小葉子從外麵跑進來,跑的雙頰紅紅,看見清瑜就嚷道:“大伯母,大伯母,我看見我哥哥了。”陳楓從沒見過小葉子,但也知道平王妃身邊多了這麽個人,又聽到小葉子喊的是大伯母,眉頭不由一皺:“原來你就是那個新小侄女,來,四叔給你好玩的。”


    說著陳楓就從袖子裏掏出一把東西來,那是把小金葉子,小葉子看都不看陳楓,整個人都快撲到清瑜懷裏:“大伯母,我看見哥哥了,哥哥做了侍衛,大伯母,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平王妃上前拉住養女:“小葉子,你好好告訴我,你在哪裏看見你哥哥,還有你哥哥怎麽會做了侍衛?”


    小葉子這才覺得自己莽撞,停下腳步說起來,原來小葉子和宮女們走出去,並沒去尋純漫她們,而是和宮女一起悄悄到舉行宴會的地方去看那些進宮的人,小葉子對這些是不大感興趣的,但宮女看侍衛們看的興致勃勃,偶爾還會說幾句這侍衛長的英武這樣的話。


    小葉子正準備讓宮女帶自己回去,就聽到宮女啊了一聲:“這侍衛怎麽這麽年輕。”小葉子抬頭望去,就看見大樹下站了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相貌看起來很熟悉,小葉子還在想,她們動靜這麽大已經驚動了那少年郎,看見這麵是宮女打扮的,少年郎隻掃了一眼就要回避,可這眼掃過去就再放不開。


    宮女還當自己是被這侍衛看中了,心頓時撲通跳起來,若真被侍衛看中,到時……,宮女心裏還在打算,已經聽到少年郎很驚訝地問:“小葉子,你是小葉子嗎?”


    這熟悉的聲音讓小葉子想到很多,再仔細看去,那心都快從胸口跳出,是哥哥,是哥哥呀,是五年前分開就再沒見到的哥哥。見小葉子要往那侍衛處奔去,宮女忙攔住她:“姑娘,還是去和娘娘說一聲吧。”


    小葉子也知道這樣貿然出來會連累宮女,隻得對哥哥說了聲你等我就飛快地往昭陽殿奔來。平王妃聽完小葉子斷斷續續的敘述,對陳楓道:“你還把小葉子的哥哥帶回來,那就算你有功勞。”陳楓聽的也十分吃驚,怎麽也不會想到小葉子發往軍前充軍的兄長會在劍南,在劍南也就算了,竟然沒有死在戰爭之中,而是被自己看中做了侍衛還帶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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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陳楓笑了:“二嫂,我可不是隻會做壞事。”清瑜已讓人把小葉子的兄長帶來,讓他們兄妹相聚,聽到陳楓這話就歎:“畢竟四叔叔是幼子,這樣的話也隻有你才能說出來。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先去赴宴吧。”


    宴席之上最重要的就是宣讀各種賞賜的詔令,襄王是陳枚幼弟,所得待遇已經十分優厚,此次又賞賜下黃金千兩,別院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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