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丫頭,都是跟誰學的,還求子?求子要真有用的話,天下就沒那麽多一輩子沒孩子的人了。”茜草的臉有微微的紅色:“夫人,我也是為您好,再說主上不也一直盼著您早日給他生個孫子?”


    奶娘這時抱著阿義走進來,阿義更長大一些,瞧見清瑜就張開雙手。清瑜起身把他接過,親了他臉一下:“瞧,阿義還不是喊主上祖父?”見清瑜這滿不在乎的樣子,茜草是真的急了:“夫人,小公子畢竟比不得您……”


    茜草的話沒說完,清瑜已經瞧了她一眼,這眼很平常,茜草急忙收口,等奶娘抱走阿義茜草才漲紅了臉開口:“夫人,是我錯了。”清瑜嗯了一聲:“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茜草忙跪下道:“我不該說起小公子不是您生的,這樣的話若是旁人說也就罷了,可我是您身邊近人,這樣的話要讓下人們聽見了,難免會對小公子有些不上心。”


    清瑜沒讓她起來:“道理知道的挺明白的,知道了還這樣說?說吧,該怎麽罰你?”茜草聽到清瑜這樣說話,知道她已經不大生氣了,悄悄抬頭道:“夫人,就罰我一個月月例吧。”清瑜讓她起來:“知道錯了吧,我知道你也是為我著急,可是這種事急是急不來的,況且我娘嫁了四年才有的我,人都說女兒像娘,說不定我也要時候長一些才能有孩子,再說我才成親一年,當年在鄉下時候,成親兩三年才有孩子的多了去了。”


    茜草應是,但還是加了句:“夫人,要是三年後您還沒孩子,就去那個道觀求子吧。”清瑜很想翻一個白眼給她,但想想還是忍了:“好,三年後再說。”


    茜草又露出一個笑,麻利地去做別的事,瞧著她的背影,清瑜輕輕瞧著椅子扶手,有沒有孩子這個事,看來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晚上歇息的時候,陳枚感覺妻子好像比平日要熱情很多,這樣的改變讓陳枚有欣喜的同時又覺得奇怪。抓住一個空當停下來在耳邊悄悄地問清瑜:“你今兒是怎麽了?”清瑜本來就紅的臉這下更紅了,手還籠著丈夫的肩,咬著唇不說話。


    陳枚感覺妻子的身子越來越燙,把她抱的更緊:“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什麽閑話了?”閑話?清瑜眉微微皺了下,撐起半個身子去看丈夫:“什麽閑話?”陳枚看見她這舉動,伸手摸了一把才道:“前幾日有人送了我幾個美人,我沒讓她們回家就送給別人了。”


    美人?這個事清瑜是真的不知道,貼近丈夫一些:“什麽樣的美人?別人為什麽會給你送美人,還有,你收了轉送給別人怎麽不回來告訴我?”果然妻子並不知道,陳枚頓時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握住妻子的手就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我們繼續?”


    什麽繼續?清瑜翻身就把丈夫壓在身下,用手捏住他的臉:“說啊,你不是一直說什麽事都不瞞我,現在倒好,把這事瞞的這麽緊。”清瑜這舉動讓陳枚的臉更紅了,他的手在妻子滑膩的腰上摸了幾下,話裏已經帶上喘息:“我這不是怕你生氣嗎?”


    清瑜狠狠掐了他一下:“這會兒我還不是一樣生氣?下次你要再敢這樣,看我怎麽收拾你?”陳枚把妻子再抱緊一些,翻身壓上去:“為夫現在就賠罪好不好,以後再也不瞞著夫人。”清瑜不由笑了聲,燭影搖紅,帳內再沒有人來得及說話,清瑜模模糊糊快要沉入夢鄉時候才想起,好像還沒和丈夫說努力要個孩子的事,但這樣做孩子也會快些來吧?伸手攏住丈夫的肩,清瑜靠上丈夫的背蹭了蹭沉入夢鄉。


    小跨院內還是那麽安靜,劉姨娘看著蠟燭頹然倒下,又歎了一聲,丫鬟現在已經不會再勸她了,從清瑜到涼州再到現在,八個多月來,劉姨娘日日盼,但日日都盼不到陳枚跨進這座小院。


    這邊的蠟燭倒下,對麵屋子的蠟燭也滅了,丫鬟想上前換一根新蠟燭,劉姨娘止住她:“不用了,睡吧。”丫鬟應是後摸黑扶著她歇息。床鋪熏的很香,雖然陳枚數月不進她們的院子,但日常供給從無克扣,下人們依舊恭敬,但這些又怎能抵消得了心裏的冷?


    丫鬟把帳子放下,守了一會兒聽到劉姨娘似乎睡著了悄悄地想退下,但剛走出一步就聽到劉姨娘又歎了一聲,丫鬟忙停下腳步小心問道:“姨娘,您要喝茶嗎?”劉姨娘並沒說話,答非所問地道:“聽說秋娘子有喜信了?”


    丫鬟十分驚訝但還是回道:“是,已經有人報了夫人了,夫人還讓琴娘子帶了禮物去探呢,說起來,這還是秋娘子頭胎呢,都三十多了才頭胎。”丫鬟不小心說多了,忙停下口,仔細聽了聽,沒聽到劉姨娘的聲音這才躡手躡腳地往下走。走到院中感覺到院裏四處都沒有聲音,哎,服侍這失寵的姨娘一點都不好,雖說月例賞賜都照往常,可是怎麽都不如在夫人身邊體麵。


    又歎了一會兒,丫鬟回屋睡覺,小跨院安靜的像沒有人一樣。劉姨娘已經睜開眼,三十多歲的月娘都能出去嫁人,自己呢?自己不過二十二歲,難道就要永遠在這個小跨院裏過這麽冷清的日子嗎?但嫁人談何容易?劉姨娘在床上翻個身,感覺到有淚流到枕上,這些日子,早沒了爭多競少的心,差不多夜夜與淚相伴,未來如此黑暗,早沒了什麽盼頭。


    去各家賀喜坐席這種事,都是清瑜和陳樾同行,涼州城裏的官員都是陳節度使的屬下,她們倆的到來自然得到段縣君夫妻迎接。


    送過禮物,接過孩子抱了抱,恭喜過段縣君,清瑜兩人就被迎到廳裏坐席。段家宅子沒有節度使府邸那麽大,男客女客都在一個廳上,隻是中間用屏風隔開,卻也隻是意思意思,隔著屏風還是能瞧得見外麵的人影。


    見清瑜進來,女眷們忙起身相迎,把她讓到頭一座上。清瑜也沒推辭,還沒開席,今日來赴宴的女眷們也有帶了女兒來的,這些如花般的少女自然去和陳樾應答,她們容貌嬌美,打扮出色,聚在一起說話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笑聲引得屏風外麵的年輕男子悄悄伸頭進來瞧,但看見清瑜在這裏,又把頭縮回去。正在和人說話的清瑜不由笑了:“這一轉眼各家的子女都已長大,到了該結親的時候。”旁邊的婦人笑了:“夫人說的是,我們都是離井背鄉來到這裏。別的事不操心,不就操心兒女親事。隻是這涼州城裏人就這麽多,雖然大家都這麽熟了,但要尋個合適的還真尋不出來。兒子倒罷了,要把女兒嫁回家鄉,心裏還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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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起這個,廳內氣氛就有些沉悶。這裏的婦人裏麵,也有把女兒嫁回家鄉的,想起女兒難免心裏有些酸楚,女兒從小長在自己身邊,雖然嫁回去也能代自己在爹娘身邊盡孝,可是那對女兒來說,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邊雖有陪嫁丫鬟婆子,終究比不得親娘。


    這邊突然不說話了,陳樾她們抬頭往這邊瞧,清瑜忙道:“姻緣有天定,各人嫁到什麽地方都是緣分,不說別人,我還不是從京城嫁過來。隻要日子過的好,豈不勝過在身邊?”清瑜一說話旁邊就有人迎合:“說的是。”


    最先提起這個話頭的婦人已經笑著端起麵前杯子:“夫人講的果然有道理,倒是我心眼小了些,我先以茶代酒賠罪。”說著就要把杯中茶喝幹,旁邊婦人已經笑了:“這茶不行,哪能代酒,來,快些把最烈的酒給柳嫂子送上來。”


    旁邊段家的丫鬟忙應是,就去旁邊拿酒,柳縣君急了:“武妹妹你怎能這樣?明知道我酒量不好,還要拿那麽烈的酒來。”丫鬟抱來的一壇酒,武娘子站起身接過酒:“哎,柳嫂子你還是喝了這杯吧,方才你這句話已經讓眾家嫂子都傷心了,若是以茶代酒,到時一開席眾家嫂子就都來灌你,那時才更不好開交,倒是我先給你這碗酒,喝了她們也就不好意思再灌你了。”


    這話說的眾人都笑了,武娘子果真取過一個大碗,倒了一碗酒才把酒壇交回給丫鬟,柳縣君接過做個愁苦樣子,真的就一口喝幹。隻是喝的急了些,難免嗆到,武娘子忙上前給她捶著背,丫鬟已拿過熱手巾給她擦臉。


    這樣一做,席上氣氛果然變了回來,還有人要丫鬟們快些去尋些菜來讓柳縣君墊幾口,不然到時就麻煩了。段縣君正好走了進來,瞧見這樣熱鬧不由笑道:“吆,還不等我說開席,你們倒一個個又喝上又吃上了。”


    柳縣君咽下口裏的雞肉才道:“這是你主人家沒做好,我們沒有法子,不得不先尋兩口吃的。”段縣君掩口笑一下,這才吩咐開席。柳縣君既被罰過,眾人也不好再尋由子罰她的酒,各自和旁邊的人應答說笑。


    酒過數巡,清瑜覺得臉有些紅,瞧向陳樾見她說笑的正開心,未嫁女子們席上上的都是果酒並不是那麽烈的酒,清瑜不由尋思著不如去她們席上坐坐,省的在這裏喝這麽烈的酒。


    還不等清瑜尋思完,外麵的奏樂已經停了,能停了奏樂定了大事,眾人不由站起。外麵已經走進一個婆子,直接走到清瑜桌前:“夫人,京城傳來消息,陛下於十天前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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