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了,我先走嘍。”龔修笑眯眯地和施寂招手,“你知道的,大帥哥總是很忙。上頭又派活了。”


    作為命運者中的代言人,龔修的商業價值遠超其他命運者。俊美的容顏、得體的舉止、從善如流的交際能力、以及槍者一位的顯著實力,這些條件讓龔修成了天梯投放在外界的最佳選擇。無論是商界、政界亦或是民眾輿論,天梯都需要一張漂亮的牌來維持天梯的利益。


    因此,龔修很忙,非常忙。照理來說,身為命運者,而且是實力如此優秀的命運者,天梯應當會竭盡全力的確保玩家的休息時間好讓命運者保持住戰力巔峰的狀態。


    但龔修是一個意外。


    一來是因為藍星目前現狀太慘了。百業蕭條。從周家讚助天梯資金可以達到恐怖的八成來看,就能知道整顆星球窮得可憐,資源也貧乏得可憐。在一顆維持生存都艱難的星球上,想擴大天梯規模發展遊戲戰力,除了資金以外還需要所有民眾的支持。所以天梯需要一張牌來維護天梯利益。


    二來是因為龔修自身願意那麽做。龔修是一個非常正直成熟且識大體的人。在小我與大我的抉擇上,他永遠會義不容辭地選擇星球利益。因此再忙再辛苦,他從來都是笑著應下任務去做。


    所以,施寂很敬佩龔修也很欣賞他。


    因著這份欣賞,施寂對龔修有惻隱之心。


    施寂作為命運者隊伍裏的老人,與龔修認識了很久。足足八年的光陰,施寂是完全看著龔修成長過來的。


    但說“成長”其實過了。因為龔修為人表麵輕浮不正經,實際十分穩重可靠。對於很多命運者,龔修完全是溫柔親切大哥哥一樣的存在。所以龔修一直很成熟,懂得照顧別人的情緒。


    因此,“成長”這個詞形容不對。


    準確地來說,是“變化”。施寂看著龔修一路的變化。


    龔修的表麵毫無改變,一樣的愛笑喜歡逗趣人。但他顯露的情緒越來越少了。他很愛說話,可實際上他說得越來越少了。這種變化,像是受到了創傷。


    而傷口,源於五年前。


    源於龔修曾經的隊友們。


    而現在龔修的隊友之一,緋色。她回來了。


    所以龔修如此喜悅,所以他如此關切緋色的一舉一動。


    施寂望向龔修欣慰的麵孔,看著他眼中的得意


    整個比賽過程中,龔修專注地看著每一個畫麵,情緒隨著緋色每一步而起伏。像是見證了自己的孩子成長一般,龔修欣慰又雀躍。


    可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因為回來的不是別人,是緋色。


    相比隻短暫相處了兩年的星速,施寂無疑更偏向龔修。因此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在龔修推門時離開道:“龔修,你打算一直護她走下去嗎?”


    龔修腳步一頓。


    施寂繼續道:“你是個守時的人,兩次她的比賽都踩點來,因為你實在忙得騰不出時間。光是今天,你還要帶a級玩家前去外星聯賽。”


    聞言,龔修隻是笑。他開口道:“把話敞開了講吧。你擔心我會因為她和天梯、和整個藍星為敵對嗎?”


    施寂轉過頭,認真看向龔修。“你不會。”


    “正是因為我了解你不會,才要勸你。”施寂說:“你覺得愧對他們,所以想極力補償唯一回來的星速。但你達不到為她付出所有的程度,你是個顧大局的人。你明白自己一位槍者的實力是藍星珍貴的戰力。你很重視她,但無論發生什麽你始終會選擇為家人、為民眾戰鬥。”


    要愈合的傷口,二次撕裂開是更嚴重的創傷。


    龔修嘴角的笑凝固了,然後過了幾秒才又上揚。


    他緩緩抬眸,對視施寂。


    “你為什麽認為我們家小星速不行呢?”


    龔修反問:“你所說的一切,前提是建立在她回不來的基礎上。你不是都看見了嗎?[紅線]加[鏡子]的招數多麽厲害,靠觸發成就打傷害的想法完全可行。施寂,曾經我也在猶豫,但看了今天的比賽你真的認為她回來的希望渺茫嗎?


    龔修認真道:“我認為她做得到,我堅信曾經給天梯帶來希望的她能二次帶來希望。緋色能打回命運者。”


    “所以你擔心的什麽選擇題根本不會出現啦。”龔修的語氣突然變得輕快,他恢複了不正經的笑朝施寂眨眨眼。


    施寂欲言又止。


    龔修重新抬起腳步,走之前最後說道:“施寂,隊友也是家人。對你來說,小昕寧不是家人嗎?”


    施寂沉默了很久。


    在五年前比賽事件的爭議中,施寂是中立派。


    他既不怪星速,也不維護星速,最多對她有些同情。龔修,則毫無疑問是維護星速的少數派。


    片刻後,施寂搖了搖頭走出了命運者專屬觀賽室,打算去尋找高盺寧。


    然而,走出觀賽室沒幾步。前進的道路被一個意外的人擋住了。


    施寂的表情有些許吃驚,他想不到會在這見到這個人。


    更準確的說,他想不到她會主動來找他。


    隻有命運者才知道如何踏足的私密空間,施寂的前方站著五年前事件的中心人物——星速。


    緋色看起來站在這有一會了,她在等施寂出來。


    不長不短的走廊裏,昔日戰場上的戰友隔著距離靜默地對視著。


    緋色擱在衣兜裏的手微微發顫,她實際上是有些緊張害怕麵對過去的人的。但內心的膽怯被表麵的漠然與沉穩完美遮蓋了,緋色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


    此刻,她仍然如平常一樣,不冷不熱地對視上施寂探究的視線。


    五年的遙遠距離,令兩人之間的氣氛凝固。


    “施寂前輩,好久不見。”主動而來的緋色先開了口。


    施寂露出成年人體麵社交下的平淡微笑,開口道:“五年不見了,星……”


    他停頓住,繼續道:“如今我該叫你星速、還是緋色?亦或是無麵?”


    “您隨意。”緋色說道:“隻不過希望您看在龔修的麵子上,別喊我星速了。這個名字見不了光。”


    “看在龔修的麵子上?”施寂嚼著這句話,帶了點興趣,問道:“我以為你會說的是‘看在你我曾經是戰友的交情上’。”


    緋色低頭苦笑。“我哪配談過去的交情呢?我懂廉恥。所以,隻能借助曾經隊長的威名希望……您可以和我聊幾句。”


    施寂嘴角的體會笑容微微頓住。


    年歲漸長的人,世間百態看得便越來越多。看得多了,懂得自然也多。尤其是施寂這樣聰明且工於心計的老狐狸,他一眼便看穿了緋色偽裝下的膽怯與羞愧。


    多年不見的戰友如今的麵貌截然不同。曾經朝氣乖張的星速低下了不服輸的頭顱,竭力想證明自己腰板已佝僂彎曲,隨之消失的還有她所有能站立在這的底氣。


    施寂作為中立派不怪緋色,也沒有為難緋色的意思。於是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緋色開門見山道:“龔修曾經和我說過,您向他保證過不會透露我的身份。”


    原來是這事。


    施寂了然。緋色曾經的往事確實嚴重,如果被發現身份避免不了腥風血雨。她如今回來打比賽,自然最重要的事便是隱瞞身份。施寂理解緋色的擔憂,也明白她會特地來確認的舉動。


    “沒錯。你大可以放心,我會對任何人守口如瓶。”


    “任何人中,包括高盺寧嗎?”


    施寂探尋的目光深了一分。“包括。”


    她從龔修口中得知了盺寧與我的關係後,擔憂盺寧會泄露她的身份嗎?


    施寂補充道:“你不必擔心她會說出去。”


    “果然呐,施寂前輩一如既往的重諾。”緋色語氣舒緩了一分,然後抬頭對施寂說道:“但不必瞞著她。我希望你告訴她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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