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傾舞何等聰慧,她隻是一聽劉煜這話,就猜到劉煜如果不是來自唯一真界,那便也是與唯一真界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


    於是她便問道:“夫君也是和父皇他們一樣,來自同一處地方嗎?”


    劉煜搖搖頭:“不,我隻是對唯一真界的事情知道一點點罷了,正還想問你一些呢。”


    “那夫君盡管問好了,傾舞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姬傾舞微微一笑,她眉心處有一枚小小的金色印記,一雙美眸中環繞著略帶淡紫色的紋絡,魅力可謂十足,即便閱盡絕色的劉煜都覺得非常賞心悅目。


    “嗯,你父親可曾對你講過,天尊一級的人物,在上麵屬於什麽層次?”


    “是那種小嘍囉呢,還是一般高手?”


    如果是小嘍囉,那劉煜打死都不願去。


    自己好不容易在這界海中攀升到這個位置,混成了頂級大佬,非要找不自在去給人當炮灰嗎?


    那必須送兒子、或其他人上去還債!


    嗯,就像一個笑話講得那樣,在下界辛辛苦苦修煉多年才飛升成仙,結果到了仙界,卻成了挖礦的仙奴,日子過得簡直生不如死。


    那還不如不飛升呢!


    “夫君未免將天尊看的太低了,此事妾身確實問過父皇,父皇給出過解答。”


    “哦?老嶽父是怎麽說的?”


    劉煜迫切想知道有關真界更多的情報,瞬間就換了尊稱。


    姬傾舞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兩團淡淡的紅暈,連聲音都小了一點:


    “父皇說,真界隻是更為廣闊、上限更高之所在,生靈在真界中修行和在某方界海中修行其實是沒什麽兩樣的。”


    “隻不過真界中有許多界海都不曾有的特產,以及幾種遠超各方界海靈機的獨特力量,比如‘真源’就是其中的一種。”


    “至於天尊嘛,就算放在真界,也算一方大能。”


    “天尊之上的境界,放在真界那就是大神通者了。”


    有她這麽一講,劉煜頓時放心不少。


    他就說嘛,十二階強者個個都是逆轉時空,同大道比肩的存在,就算到了唯一真界又怎麽會太過廉價?


    至於十三階,那更是能夠隨意超脫界海、在界海之外的無限荒蕪中肆意遨遊,擁有“一說就錯、一想就謬”這種不可言被動加持的存在,總不可能到了唯一真界就會淪為戰場上的一小兵吧。


    嗯,還要繼續執行之前的方案。


    苟在界海不出山,啥時候抵達十三階啥時候再溜出去看看。


    “夫君是想突破天尊之上,再帶妾身去往真界嗎?”


    姬傾舞一語道破關鍵。


    “傾舞你可真是冰雪聰明,怪不得老嶽父會將你許配給我,我們這也屬於天作之合了。”劉煜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走,帶你在咱們家好好逛逛,然後去見見你的好姐妹們,擇日我們就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眼前景色頓時飛快變化,不再是宮殿內,而是在園林中。


    那些個個都有著絕色容顏、妖嬈身姿的侍女們也沒被排除在外,她們同樣被列為參加婚禮的一員。


    *


    *


    *


    *


    *


    *


    “江銘,武之力,三段!”


    江家演武場上,站在修為測試石後的江家族老背負著雙手,麵無表情地將測試結果宣讀出聲。


    “...”


    而站在測試石前的少年,在聽到這個結果後,身軀猛然一顫。


    “什麽,江銘還是三段?”


    “嘖嘖,這真是太可悲了。”


    “連續三年,修為不進,反倒下降,誰能想到這是我江家三年前的天才呢?”


    “隕落的天才可不算天才。”…


    聽著台下江家眾多弟子們的議論聲,少年的臉皮一變再變,雙拳握緊,指甲都狠狠鑲嵌進了肉裏。


    “江銘,測試結果已經出了,你可以下去了,換下一個人上來。”


    族老冷冷道。


    “是,我知道了。”


    江銘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測試台,徑自走向院外。


    他的背影顯得十分蕭瑟。


    但此時沒人把視線關注在他身上。


    “天呐,武之力九段!”


    “江薇薇一年內連升兩段,難道我江家又要出現一位天才了嗎?”


    身後的嘈雜聲音,讓江銘的身影略微一頓。


    但他還是堅定不移地離開了這裏。


    來至自己常去的後山,江銘躺在草地上,雙手交叉掂在腦袋後麵,兩眼無神地望著天空。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的修為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呢?


    這三年來,自己可是比以往更加的努力,怎麽會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他想不明白。


    更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局麵。


    “嗯?我的玉佩呢?”


    突然間,江銘發現腰間係著的玉佩消失不見了。


    “玉佩丟了?”


    江銘微微有些發愣。


    這玉佩是他小時候,母親帶著他逛街時給他買的。


    雖然並不值錢,但也十分有意義。


    於是江銘原路返回一頓尋找,結果沒找到,就是問別人別人也說沒看見。


    “人倒黴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江銘對此十分無奈。


    好在他已經被打擊習慣了,隻能放棄尋找,又回到了草地上鹹魚一樣躺著。


    “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能我跟它的緣分就隻有這十幾年吧。”江銘歎息著,“隻是以後再想娘,就隻能去娘的房間看其它物件了...”


    “小兄弟好心性,料想將來必不是池中之物。”


    “誰?”


    聽到陌生的聲音,江銘頓時反應過來。


    他緊張地一扭身,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自己身旁竟然多出了一個人!


    這是一位沒有束冠、長發披散的青年人,其人姿容甚是英武、氣質極為出塵,唯獨手上拎著的一個古怪又透明的瓶子看起來有點破壞觀感。


    “好酒要不要喝點?”


    劉煜把手中的二鍋頭遞向江銘。


    “不,謝謝前輩了。”


    江銘謝絕。


    劉煜收回酒瓶,自顧自飲了一口,接著看向江銘道:“從外表上看,我還未到你父親那一輩人的年紀,你為何叫我前輩呢?”


    江銘心思一動。


    他想了想,如實回答道:


    “小子不才,再怎麽說也有一點修為在身,感知比尋常人要高出不少,能讓小子我一點都未察覺而出現在小子身旁,那您的修為一定比小子更高。


    武道一途,達者為師,您既然修為比我高,那小子稱您為前輩又有什麽不妥呢?


    再者,我江家放在元武國雖然不算什麽,但在這黑平城,也算是四大家族之一,您能悄無聲息地繞過我江家所有護衛的耳目出現在我江家後山,更證明了您實力的深不可測。”


    “分析的很不錯。”


    劉煜隨手把喝光的酒瓶扔到身後,拍了拍巴掌,然後讚道:


    “看來你不僅有豁達灑脫的性情,更有敏銳機智的洞察力,當真是一個好苗子。”


    “我還是剛才那話,小兄弟你將來一定不是池中之物,必有一飛衝天之時!”


    江銘嘿嘿一笑,摸了摸後腦勺。


    但馬上就變得神情黯淡起來。


    若是放在以往,他當然認同這位前輩說的話。


    可自從三年前到今天,他早已有些自暴自棄了,越是有人誇獎,就越是覺得自卑。


    “想知道你修為不進反退的原因嗎?”


    “什麽?前,前輩,難道您知道!”


    聽見劉煜的話,江銘頓時變得無比激動。


    他何止是想知道?


    他是無時無刻都想知道!


    劉煜笑眯眯道:“先不要激動,我且問你,你覺得,一個人,不管是為了變強也好,還是為了事業奮鬥,他走向成功的關鍵是什麽?”


    江銘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他有預感,這位前輩是能夠改變自己命運的存在!


    現在的問話,一定是在考驗自己,若自己回答對了,入了這位前輩的眼,或許他有解決自己修為退步的辦法,沒準還會獲得指點。


    千萬要好好回答!


    江銘沉思片刻後,看著劉煜,鄭重道:“前輩,我認為,是毅力!”


    “嗯?”


    劉煜眼睛一眯,下頜一抬。


    江銘繼續道:“如前輩所問,不管是為了變強,還是為了事業,人都要拚搏努力,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一份努力、一份回報,如果沒有堅強的毅力,那就永遠無法獲得成功!”


    說完後,他有些緊張的看著劉煜。


    “錯。”


    劉煜嘴裏吐出一個字,讓江銘瞬間大失所望。


    這個回答並不理想嗎?


    “大錯特錯!”


    又是四個字,讓江銘內心沉入穀底,神情變得沮喪起來。


    難道這次機會,就要從手中白白流失了嗎?


    江銘十分不甘。


    隻聽劉煜昂首晃腦地說:“努力和毅力的確很重要,但你豈不知,‘馬有千裏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衝天之誌,非運不能自通’?”


    “前輩的意思是...”


    江銘愣住了。


    “很多人努力了一輩子,最後也混不出什麽結果,隻能泯然於眾。”劉煜豎起一根手指,“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他們缺少一點小小的運氣!”


    “選擇大過努力,運氣大過實力,運氣來了你擋也擋不住,黴運纏身狗見了你都搖頭,這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


    江銘苦笑著點頭。


    他對此當然深有體悟。


    因為他感覺自己就是黴運纏身,狗子見了都要上來咬兩口的那種倒黴蛋。


    “可知龍蛇之變?”


    “請前輩教我。”


    “潛龍在淵時,莫要灰心,因為你現在是蛇,俯身草莽與螻蟻為伍,住泥濘之穴食肮髒之物,這是很正常的。到了龍飛九天的那一刻,呼風喚雨隻是等閑,吞雲吐霧終於揚眉吐氣,誰敢再說你的不是?而現在,你小子的運氣來了。”


    “我的運氣來了?”


    “來了。”


    劉煜伸出手指一點,江銘瞬間發覺自己無法動彈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陣光芒充斥了自己整個視線。


    “前輩,前輩!啊...”


    江銘感覺大腦膨脹欲裂,疼的他不禁連連大叫。


    很快,他就感覺自己的頭不疼了,同時腦海中多出了許多強大的武道傳承。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劉煜的聲音:


    “天武大陸,以武為尊,強者可翻江倒海、追星逐日,既是練武,那我就傳你一套我剛剛編出...咳,前人所留的絕世武學!


    隻要你好生修煉,初心不改,別說武聖境界,就是武道神明之境,亦能抵達。另外我也幫你解決了你修倒退的問題,以後不用再擔心了...”


    江銘感激涕零,想當麵表達感謝,卻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動彈,睜開雙眼。


    於是他在心中大聲道:“前輩,您是誰?”


    “一個過客而已,你無需在意。”


    劉煜的聲音浩大如洪鍾,不斷響徹回音。


    “為,為什麽要幫我?”


    江銘在感激之餘,也有疑惑。


    “世上有許許多多解釋不清的事,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劉煜笑道:“你就當我大發善心,信手而為吧。”


    “好了,今後你要好自為之。”


    一聽劉煜這話的意思是要走,江銘急道:“我們什時候才能再見麵?”


    “見麵?那可太渺茫了,因為你所在的天武大陸,於我眼中也不過一點塵埃罷了。”


    “不過,你若真有那個誌氣,那就超脫天武,前往更高一層的世界,見識森羅萬界的風采!當你能從森羅諸天中超脫之時,或許你就有機會再看見我了。”


    話音方落,江銘發現自己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


    睜開眼,身邊哪還有人?


    但腦海中的那些武道傳承,卻證明剛剛經曆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江銘站在原地,望了望天空,眼中出現幾分茫然。


    緊接著,他一膝蓋跪在地上磕頭:“恩師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拜完空氣後,江銘眼中恢複了曾經的神采,心中暗下決定。


    天武?森羅?超脫?


    我一定能行!


    “二少爺,二少爺你在幹嘛呦。”


    這時,身後傳來叫聲。


    江銘轉身,見是對自己十分疼愛的老管家忠伯。


    “忠伯,我沒事,就是來散散心。”


    腦海中的傳承十分強大,江銘也知懷璧其罪的道理,所以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忠伯道:“二少爺,老爺叫你去族中的議事大殿。”


    江銘神色一動,問道:“是有什麽事嗎?”


    忠伯臉色有些不好看,猶豫一下,還是告訴了他:“二少爺,是尉遲家的大小姐來了,還帶著飛雲宗的人。”


    “尉遲如煙,那個跟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江銘皺了皺眉,“她來幹什麽...”


    忠伯道:“不知道,但看他們的樣子,有點氣勢洶洶的意思,恐怕來者不善。”


    “哼,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走,忠伯,陪我去看看。”


    ...


    ...


    “哎,哎,這馬上就要到最經典的環節了,你怎麽還給關上了?”


    蕭夢瑤一拍大腿,對於劉煜關閉“電視”的行為顯得非常不樂意。


    “就是啊,典中典的退婚橋段,我要看!”


    洛欣同樣鼓臉道。


    劉煜:“你土狗啊你要看?”


    “我是。”


    “我也是!”


    兩女都強烈要求,讓劉煜把“光幕”再次呈現。


    “那多沒意思,還是看看這個吧。”


    劉煜拿起玉佩。


    正是江銘丟失的那個物件,如意竊取的。


    在竊取過程中,劉煜發現江銘這位身負不小氣運的“豬腳”,其人性格灑脫豁達,很對自己胃口,絕對不是那種整張臉上都寫滿“苦大仇深”四個字類型的豬腳,所以才會施以援手。


    當然,也算是對他失去了玉佩這個初始機緣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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