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低頭掃了眼陳彪,似乎想起了別的事情,“對了,多派些人手去寧古塔,將十三與他福晉接回京城,要快!”


    “嗻。”


    到了五月中旬的時候,十四爺終是沒有辜負四爺對他的兄弟情分,隻帶了十名侍衛回到了京城。


    雖說他若是帶著數十萬士兵回京,四爺的皇位也未必能坐穩。


    但他還是沒有這樣做。


    一方麵,他考慮到四爺並沒有對他趕盡殺絕。


    他便多多少少也顧念著兄弟之間的情分。


    畢竟,到底是親兄弟來的。


    另一方麵,他也不得不那麽做。


    十四爺性子是魯莽,但他文武雙全,帶兵打仗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對於政治方麵,也有獨特的見解。


    首先,他知道自個帶著數十萬士兵,一切糧草軍餉都需要京城和當地來支撐。


    可糧草和軍餉掌握在年羹堯和李衛手中。


    一旦斷了軍需糧草,數十萬士兵們猶如砧板上的魚。


    況且,四爺繼承皇位,那是有遺詔的,屬於名正言順。


    倘若他帶著士兵回京,屬於造反作亂,名不正言不順的。


    一沒民心。


    二容易失去人心。


    況且,勝算太低。


    加之京城早就在四爺的掌控之中,他若是貿然行事,反而招致禍亂。


    而且,自康熙在位後期,大清已是康熙太平盛世。


    不論是兵士還是百姓,都渴望和平。


    貿然在內地發動政變,發動戰爭,沒有百姓支持,就是一支孤軍。


    更何況年羹堯還是川峽總督。


    在沒有軍糧的情況下,突破年羹堯這個關卡,都是個大問題。


    更別提京城的防務勢力,有費揚古擔任著九門提督的要職。


    屆時即便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但是想要攻破京城,困難還是太大。


    這樣一來,從邊關回京,本就路途遙遠。


    一沒糧草,二還要一路闖關,無異於一支疲兵。


    不僅如此,還有位和他帶兵不相上下的十三爺。


    那十三爺素來與四爺交好,為人又豪爽,俠義見稱,素有“俠王”之名。


    如果他真的兵變,也要掂量著十三爺的分量。


    所以,諸上種種,即便德妃、八爺、九爺、還有那些謠言說他才是繼位之君。


    但沒有確切的證據和遺詔,他是不會胡作非為的。


    而他又是個極其孝順的人。


    在他心中,孝道是非常重要的。


    如今康熙駕崩,於十四爺而言,最重要的是趕緊回京守靈。


    沒有什麽事情,比這更重要的了。


    這也是他願意上交軍權,將兵權上交給四爺的一大原因。


    現在,他就是一個沒有了兵權的大將軍王。


    不再是一頭咬人的老虎,而是一個空杆子王爺了。


    但是,又因為從前的種種誤會,以及德妃和八爺九爺製造的誤會,十四爺心裏總歸是有些不服氣的。


    不過,十四爺回京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


    而是跟其餘阿哥一樣,在康熙的靈柩前守靈。


    這樣的日子,一直延續到康熙駕崩後的第二十七天。


    如今,便是要將康熙的靈柩,移到殯宮停放一段時間,再入皇陵。


    都說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


    所以,一般來說,停屍是要七天以上。


    但也有停幾十天的。


    至於真正葬入皇陵的時間,時間還要長些一些。


    雖說七個月就能下葬。


    但低於四個月,或者停了兩年才入葬的也有。


    因為要安排上千萬的勞役日夜施工,搶修去陵墓的禦道。


    必須得等到山陵那邊完全準備就緒,才能入葬。


    一般人家,喪期是三年,大概為二十七個月。


    是兩個周年外加第三個周年的頭一個月。


    但四爺是天子,天子以日代月。


    所以,他的服喪期是二十七天。


    因為繼嗣皇帝最好三日即聽政,十三天小祥祭奠,十五天大祥祭奠,二十七天服喪期滿。


    不過,別說二十七天了。


    就是在服喪的二十七天內,四爺除了祭奠,就已經處理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政務。


    畢竟,國不能一日無君。


    現在康熙的靈柩從乾清宮搬到殯宮,也就意味著四爺的服喪期已滿。


    接下來,也該著手辦理登基一應事項,以及後宮冊封的事情了。


    “皇上,禮部已經為您擇選了登基的良辰吉日,說是這個月初八,是極好的日子。”蘇培盛道。


    四爺抬頭,擱下手中的狼毫筆。


    將一旁的黃曆,隨意地翻看了一下。


    “嗯,那就定在六月初八,讓禮部著手去辦。”


    “嗻。”蘇培盛應了後,朝何忠康使了個眼色。


    這等跑腿的事情,就輪不到他了。


    四爺放下手中的黃曆,抬頭看了看外頭的豔陽天。


    淡淡問道:“太後最近可好?”


    “回皇上的話,太後......”蘇培盛說著,有些難為情啊。


    太後從前就不待見皇上。


    如今即便是爺成了皇上,她老人家非但沒有覺得自豪,反而更加不待見皇上了。


    整日裏隻要一張嘴,就是在奴才們麵前說皇上的不是。


    那些話,即便他是個太監大總管,都不敢代傳啊。


    真是的,他活這麽大歲數,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當娘的。


    真懷疑是不是皇上的親娘嘞。


    偏心都偏到姥姥家了!


    四爺瞧著蘇培盛難以啟齒,欲言又止的樣兒,濃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她說什麽了?”


    此話一問,蘇培盛哪裏敢回。


    他顫顫巍巍地跪下,道:“皇上,您還是自個去永和宮瞧一眼,便什麽都明白了,其餘的,就是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說啊。”


    太後是皇上的親娘。


    她敢說皇上弑父、篡改遺詔,奪了兄弟的皇位。


    可他這個奴才,一萬個不敢呀。


    四爺深沉地掃了蘇培盛一眼,大概也猜到了些什麽。


    便負手起身道:“罷了,橫豎朕登基,她要到場,成為唯一一個接受朕行禮的人。朕便去永和宮看看,一並將登基的日子告訴她。”


    即便他知道,去了那兒,會看到什麽樣的臉色,碰到什麽樣的釘子,還是沒所謂的去了。


    這種男人,天大的事情也壓不垮他。


    隻會讓他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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