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剛落,丫鬟斟酒的手腕微微顫了顫。


    但還是把酒斟上,才滿臉通紅的出去了。


    十爺聽了後,麵上也有些不自在。


    九爺繼續道:“十弟,該不會是弟妹把關,不讓你院裏有好看的人?”


    “沒......哪裏的事?”十爺不承認。


    但事實確實如九爺所說,為了避免丫鬟爬床。


    佟佳采羚對前院的丫鬟,那都是嚴格把關的。


    但凡有點姿色的,不是趕出了府,就是送回了內務房。


    可十爺知道,兄弟們都是不怕媳婦的。


    或者說......京城裏但凡有頭有臉的,就沒幾個會怕媳婦。


    他一個皇子,要是怕媳婦,實在有些抬不起頭來。


    人家都炫耀媳婦怎麽聽話,他卻被媳婦管得死死的。


    所以,他對外一直聲稱福晉聽她的話。


    隻是回到了家裏,他就成了耙耳朵。


    九爺和十爺熟,能不知道十爺的性子嗎。


    他不依不饒地道:“十弟,哥哥跟你說啊,是男人就要硬-氣,怕女人能成什麽大事。那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的,除了在後院老實呆著,還能有什麽出頭,你要是連這種人都怕,豈不是比她還差勁,連女人都不如!”


    十爺:“......”


    “要說她有點本事還好,你聽幾句勸就得了。偏偏他嫁進你的府裏,你這日子一日不如一日,還欠一屁股的債。這叫什麽你知道嗎?”九爺頓了頓,才道:“這叫陰盛陽衰。”


    十爺還是沒說話,隻是小酒喝得越發興起。


    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每一杯都是仰頭喝光。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天為陽,地為陰。盤古開天之時,輕氣上升為天,屬陽。濁氣下沉為地,屬陰。陽給人光明和陽光的感覺,照耀著地上。你卻整天讓女人欺在頭上,陰氣太重,實在是晦氣,完全違背了自然生存!”九爺勢必要挑撥離間到底。


    八爺則保持中立態度,眼瞧著九爺和十爺一杯接一杯。


    隻有他保持著理智,隻輕抿著品酒。


    並溫潤地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十弟疼愛弟妹也是好事,夫妻恩愛嘛。”


    “呸!我可沒瞧出恩愛來,隻瞧見十弟妹單方麵的使性子,在家就算了,外頭也常常不給十弟留麵子。”九爺不滿地道。


    十爺被九爺這麽一說,愛麵子地道:“她那是鬧著玩呢,我也沒有怕媳婦。”


    說著,他還隨意掃了掃八爺,“八哥都不怕媳婦,我一個草包,又怎麽會怕媳婦。”


    躺著都中槍的八爺,眸子微微一閃,到底是沒跟十爺計較。


    “這可是你說的啊,你不怕媳婦。”九爺似乎在給十爺下套,就等著這句話呢。


    他抬手一推,就把那個叫海蓮的女子,推在了十爺身上。


    一時間,十爺被女子撲了個滿懷。


    加之又喝了點酒,正常男人都會有些反應。


    好在很快他就推開了對方,不樂意地道:“九哥你這是幹什麽?”


    “不是你說不怕媳婦的嗎,那就正好,海蓮可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水靈又貼心,保管你讓她往東,她就不會往西。你叫她給你暖被窩,她就不敢不暖。”九爺眉飛色舞地道。


    一旁的海蓮聽了後,雙頰紅似血。


    怯生生地站在十爺身邊,像是暴-露在幾匹狼前的雛-雞。


    雙手玩著雪白如蔥的指尖,低頭望著腳尖,羞噠噠的。


    十爺本來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雖說這麽些年來,他後院也有選秀進來的女人。


    但他自個,可是從來沒主動領過女人進門。


    要是當真招呼不打一聲,就把這海蓮弄進府。


    他還真有些怕福晉會生氣。


    九爺見他慫了,鄙夷地道:“我看你就是吹的,剛才還說不怕媳婦,不就弄個小妾回來,就慫成這樣,別說是愛新覺羅家的種!”


    “九弟,你怎麽說話總是沒個把門的,好好的,怎麽提起這些。”八爺適當地充當和事佬。


    可九爺就跟不吐不快似得,戳了戳十爺的額頭,訓妻有道地說:“我跟你說,女人就不能慣著,且晾她一陣子,自個就屁顛顛送上門來了,別跟沒見過女人似得,一生氣就掏心窩子地哄著,沒出息勁兒。”


    “我都說了,我不怕媳婦,在家我說什麽,她就不敢頂嘴。”十爺急赤白臉地爭著。


    原本就有些醉醺醺地他,大概是心虛,又灌了一杯酒。


    聞言,九爺便道:“那就這麽定了,把海蓮留在你府上。”


    十爺牽了牽唇,還沒來得及拒絕,九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這可是哥哥精心挑選的人,你可別浪費了我的一番苦心。”


    “不不不,這使不得,天不早了,你還是把她帶回去吧。”十爺搖頭道。


    九爺早就打定了主意,他既然把人帶來了,肯定就不會帶回去的。


    他附在十爺耳旁壞笑道:“哥哥老啦,還是給你留下吧,人還是雛呢,沒破過身子的。”


    九爺本就是陰毒之人,說起這種葷話來,壞得無可救藥。


    “你才比我大幾歲,怎麽就老了。”


    九爺沒順著這個話說下去,隻是從奴才手裏取過一個小匣子,放在了桌上。


    “這是二十萬兩白銀,我和八哥一起湊的,你可別讓哥哥們失望。”


    這句話,有兄弟情,也有利益相連。


    當然,也包括了那個叫海蓮的女人。


    “不用這麽多,十七萬兩就夠了。”十爺道。


    “別整這些廢話,十七萬你不得喝西北風了。”九爺說著起身,打算離開。


    這會子,十爺是完全被感動到了。


    二十萬兩銀票,可不是小數目。


    雖說他是草包,多少也知道感恩。


    也懂海蓮的存在,意味著什麽。


    心裏便有些犯難。


    正在這時,有奴才進屋提醒道:“主子爺,咱府上又來客人了。”


    “誰。”十爺問。


    “是四爺府上的一名侍衛。”奴才附耳道。


    八爺九爺雖聽不到,但也沒多留。


    “十弟,既然你還有客人,我和九弟就先回府了。”八爺起身就要離開。


    他和九爺離開時,默契地視海蓮如空氣。


    誰也沒帶走原本不屬於這兒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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