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本來直視公文,神情專注的。


    餘光瞥見女人朝他遞了什麽,便隨意掃了眼。


    一隻纖纖玉手就在離他唇邊不遠的地方。


    而她手裏,是顆剝好的果肉。


    不過,四爺似乎對果肉不怎麽感興趣。


    反而抬眼,視線神秘地劃過女人的唇。


    淡淡道:“你該知道的,爺不喜歡辦公時,有人打攪。”


    “哦,知道啦。”若音撇了撇嘴,收回了手,自個吃掉了那顆葡萄。


    都讓她坐他旁邊了,還這麽嚴肅。


    剛剛要不是他的語氣隨意,她也不能這麽隨意啊。


    這會子,她氣呼呼地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還自顧自地吃著葡萄。


    哼,他不吃,她吃!


    於是乎,專注批閱公文的四爺,鼻尖總是嗅到淡淡果香。


    不過,看在她不打攪的份上,他倒是沒說什麽。


    隻是寫字的狼毫筆,動得越發快了。


    大約一炷香後,四爺擱筆,總算是忙活好了。


    轉頭一看,就見女人在那吃個不停。


    一張漂亮的臉蛋上,看起來氣呼呼的,在置氣呢。


    見狀,他抬起左手,一把扣住女人的下巴。


    “怎的,生爺的氣?”


    “我哪敢......”若音撇過頭,不去看她。


    不為別的,隻因她的嘴裏......剛好放進一顆葡萄。


    現在下巴被四爺扣住,這咀嚼也不是,直接吞下也不行。


    反正不管怎樣,都是不得體的。


    簡直是急得她雙頰緋紅,暗叫出糗。


    察覺到女人有些不對勁,四爺強勢扳過她的下巴。


    目光劃過長而翹的睫毛,魅惑的美眸。


    嫣紅的唇,正微微張著。


    雪白的皓齒間,似乎有什麽美味的東西。


    引得男人想要一探究竟......


    下一刻,四爺低頭,吻住那張風情萬種的唇。


    頓時,一股子酸甜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間蔓延,透著濃鬱的果香。


    不一會兒,屋子裏便傳來“嘖嘖”作響的親吻聲。


    聽得人臉紅心跳,忍不住扯著嗓子尖叫......


    ------


    八月,是夏天的尾巴。


    隻要三伏天一過,若音幾個,也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偏偏在這之前,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月底的時候,若音正在涼亭裏看書,李福康就慌慌張張地進了涼亭。


    “福晉,大事不好了。”


    若音難得見李福康如此慌張,便擱下書,淡淡問:“怎麽回事,好好說話。”


    “福晉,方才酒莊上的的管事來傳話了,說是......有人買了咱們酒莊上的葡萄酒,還喝死了兩個人。”李福康道。


    聞言,若音心中“咯噔”了一下。


    不管是什麽原因,到底是兩條人命。


    “怎麽回事,去年的葡萄酒,不是還好好的嗎,今年還是去年的釀酒方子,葡萄我吃了也沒事,怎麽會出事呢?”


    “陳管事說了,是砒霜的量放多了,您吃一點嚐鮮沒事,但要是做了酒,喝下肚後,能促進血液循環,導致砒霜中毒而死。”


    “哎呀,那可怎麽辦啊!”柳嬤嬤急得眉頭緊皺。


    若音頓坐在原地,想著該如何解決這種事情。


    在這清朝,沒有什麽殺蟲、打蟲的農藥。


    但老百姓們,為了增加農作物產量,也有一套法子。


    就是用砒霜和一些藥物,混合在水裏,製成了打蟲,或者殺鼠藥。


    這樣的法子,早在民間傳開了。


    而且,去年的果園,也是用的這個法子。


    當時她還留意過,那砒霜的用量特別小,對人根本沒有害處。


    加之又不是灑了藥後,立馬就摘果子吃。


    會經過風吹雨曬,空氣的的稀釋,那就更加沒有害處了。


    想到這......若音的腦海裏,閃過一抹不詳的預感。


    直覺告訴她,是有人要害她。


    可事到如今,得想好對策才行。


    沉思片刻後,她沉聲下令:“李福康,你去告訴陳管事,叫他拿銀子,去撫慰家屬,並告訴他們,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結果,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前一世,她看過不少新聞,說是食物農藥超量。


    當時她還在感悟,這些人也太喪心病狂了。


    來了清朝後,她一直認為,這裏的食物吃得放心,那都是有機的。


    卻不曾想,有這麽一天,她會是這個喪心病狂的人。


    至少此刻,在老百姓眼裏,是這樣認為的。


    看來,不管是在什麽地方,有人的地方,那就有江湖。


    “可是......萬一這事情,不是咱的問題呢?”柳嬤嬤和若音一樣,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人命,咱們現在沒有把事情搞清楚,第一時間,能做的就是安撫家屬,讓人知道我們的態度,而不是逃避問題。”若音道。


    有句古話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那兩個人,雖然不是她害死的。


    但也是因為別人想害她,他們才死掉的。


    而且,如果酒莊隻知道一味的逃避責任。


    隻會讓老百姓們看不起,這不是處理事情的根本。


    “福晉,陳管事還說了,咱們果園的葡萄藤,樹葉都開始泛黃了。”李福康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都入秋了,樹葉子不都泛黃,唰唰往下落。”柳嬤嬤拍了下李福康的頭。


    “嬤嬤,它不光是葉子泛黃,就連葡萄藤也開始萎縮,有些都已經枯死了。”


    聞言,若音忙問:“兩處果園都是這個現象嗎?”


    “沒,就咱原來的果園,果樹出了問題,四爺給的那處,還好好的。”李福康回。


    若音神色凝重,越發覺得是被人陷害了。


    因為對方知道,今年隻有一處果園結果,就隻在一個果園,下了藥。


    她牽了牽唇,強壯淡定道:“這是藥害,所以果樹才出現病態,得用清水反複噴灑根莖和樹葉上殘留藥物。另外,灌入新鮮的活水洗地,減少土裏的殘留藥物,記得排水後曬地。”


    這樣的話,能增強土壤微生物活動,提高土壤通氣性,促進藥劑降解,同時有利根係生長。


    “是。”


    “如果,有些果樹實在養不活,就連根挖出來。還有完全枯掉的枝葉,直接剪掉,不能讓它繼續危害別的果樹。同時,給活下的果樹施肥。”


    這裏沒有化學肥料,都是用人畜的有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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