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淇是第二天早上的車票,她沒讓我們任何人送,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走了。


    “丁容,有空和齊瑤來泰州找我玩!”就在微信上給我留了這麽一句話。


    不知為何,她這麽一別,我有一種再也不相見的預感。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這個屋子又隻剩下我和齊瑤了,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模樣。王文淇來的這段日子,確實給我們帶來了不少歡快的氛圍。


    生活就是這樣,重複且忙碌,我像往常一樣趕著去上班。


    到點了孫夢影還沒來,這下我的左右兩邊都空空如也,一下子還真的不太習慣了。


    給孫夢影發了一條消息簡單問候了下,不過她也沒回我。


    徐俊輝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丁容,來下會議室。”


    他這時候怎麽突然找我了?來者不善啊,我心裏暗暗想著。


    徐俊輝給我倒了一杯水,笑道:“丁容,你來公司這麽久了,我想聽聽你對公司有沒有什麽想法?”


    我內心又是一震,徐俊輝大早上問我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可能看出了我的緊張,徐俊輝又笑道:“丁容,你不用緊張,最近莎總和我都會陸續找你們聊聊,因為公司成立也快五年了嘛,我們很想了解下員工的基本想法,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徐俊輝的話我隻信了一半,最近公司離職的人比較多,他可能是想通過我們了解下原因。不過員工的離職理由都是五花八門的,但公司的福利待遇肯定是不到位的,不然大家誰想走?


    我輕輕咳嗽了兩聲,“那個徐經理,我初來乍到,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就想著認真做好自己的工作。”


    徐俊輝顯然是對我這托詞不滿意的,“丁容,你就簡簡單單談談自己的想法,沒事的。”


    看樣子我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今天是很難走出這個會議室的門了。


    然後我就吧啦吧啦跟徐俊輝聊了聊公司的文化和員工的福利待遇,越說越起勁,徐俊輝的臉也越來越黑了。


    “徐經理,我那個隨便說的,暫時就這麽多吧。”我有些淡然道。


    徐俊輝則是皮笑肉不笑,“好的,丁容,我這邊收到了你的反饋,回頭我會和莎總聊下的。”


    回到工位上,看了一眼手機,孫夢影回複我了,“今天請假了,要處理點事情。”


    我立馬回複了一個ok的手勢。


    上午的工作依舊是嫻熟地完成了,不是吹牛,我在公司目前的工作業績還是比較突出的,閱讀量雖然比好運連綿的孫夢影差了一丟丟,但是給公司整體帶來的效益還是穩居第一。


    上班的空隙我觀察了下徐俊輝,發現他並沒有找其他員工聊天,不由大呼上當,剛才說得太多了,不過也無所謂,愛咋滴咋滴吧!


    中午一個人去了沙縣大酒店,一份鴨腿飯足以慰藉半天的疲憊。


    我身後是兩個年輕的小哥,兩人邊吃邊聊天。


    “老弟,今晚去alibi酒吧玩玩啊?”


    “玩個毛線,你不知道啊,這個酒吧好像關門了。”


    “啊?我前兩天剛去,沒關門啊?”


    “你的消息還是太閉塞了,你看我的酒吧群,都在說,alibi酒吧老板卷款跑了!”


    我倒不是有意偷聽,但這兩人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大了,等一下,他們說的是alibi酒吧?


    連忙轉過身來,“哥們哥們,你們說的是alibi酒吧倒閉了?”


    一個黃毛小哥點了點頭,“是啊,哥們你是不是在裏麵還有錢啊?我他麽充了兩千塊,現在好了,直接打水漂了!”


    我訕訕笑了一下,歎了一口氣,又轉了回去,打開微信,迅速找到韓夢。


    特地看了一下她的朋友圈,上一條動態還是兩天前。


    “在嗎?”


    韓夢沒有回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孫卓偉好像也參與了alibi酒吧的投資,孫夢影今天說要處理點事情,不會就是她弟弟入股這件事吧?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連忙扒了幾口飯,然後就出門給孫卓偉談了個語音電話。


    孫卓偉倒是很快接了。


    “喂,丁容。”


    “孫卓偉,問你個事情,alibi酒吧是不是出事了?”


    “臥槽!你都知道了?”孫卓偉有些驚訝的語氣,隨即就告訴了我事件的原委。


    alibi酒吧的大老板涉嫌行賄,已經被立案調查,酒吧直接被他老婆低價賣了。名下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股東都不知情,孫卓偉投了二十萬,韓夢投了八萬塊現在都打了水漂。


    “害,這次是真的倒黴,不跟你說了啊,我姐來了。”孫卓偉匆匆就掛了電話。


    我又給韓夢打了電話,一直沒人接,我就一直打,終於接通了。


    “喂。”韓夢的聲音有些慵懶,聽起來好像是剛起床的樣子。


    “韓夢,那個酒吧出事了......”我想著就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知道的事情,韓夢這個小股東應該第一時間就懂了吧。


    還記得她當初信誓旦旦地跟我說,等把這個酒吧經營好,自己就出來找份新工作,現在真是天意弄人,現實就是這麽諷刺。


    “昂,你也知道了?沒事,隻能說運氣不好。”韓夢的語氣有些淡定,她和孫卓偉一樣,輕描淡寫的把一切都歸於了運氣上麵。


    沉默了一會兒,我又問道:“韓夢,紀羽知道這件事嗎?”


    電話那邊是更長的沉默,許久,韓夢沉聲道:“丁容,這件事你就別告訴他了,他現在一個人在北京,生活壓力本來就挺大的,就別讓他分心了吧。”


    不知為何我感受到一絲壓抑,韓夢卻話鋒一轉,“丁容,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喝點兒酒唄!”


    我知道韓夢此刻應該有很多話想要訴說,但是她在蘇州也沒多少朋友吧,酒吧裏都是逢場作戲的樂子人,那些大學的好友如今也是各自瓢潑,紀羽遠在北京,可能隻有我了。


    “好的,晚上我去找你吧!”


    韓夢大我一歲,在大學的時候對我其實真算不錯,我的內心也把她當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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