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尬聊之後。


    六人決定一同出門采購食材,走路去了本地最近的菜市場。


    市場裏滿是吆喝和嘈雜聲,地板上還淌著汙水,隨時會有打滑的危險。


    秦扶搖和秦扶光長這麽大,幾乎沒有怎麽買過菜,就算必須去買菜,也是去寬敞明亮的超市,買的都是打好稱貼上價格的食材。


    他們還是頭回見到這種熱鬧的市場,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兩雙眼睛震驚地盯著怡然自得的四人。


    “我的老天。”秦扶光抱緊瑟瑟發抖的自己,小聲道:“扶搖,要不哥和你在外麵等著吧?”


    如果扶搖願意留下來陪他,那他就可以不用進去遭殃了。


    秦扶搖點頭如搗蒜,“我覺得可行。”


    為什麽不願意進去呢?因為她打小就聞不了生魚的腥味,現在大老遠就能聞到輕微的魚腥味,似乎還有雞鴨味,以及各種腐爛蔬菜的味道。


    如果等會真的進去,她指不定一邊止不住幹嘔,一邊在心裏叫苦連天,隻會讓大家都難受。


    想想都不太美好。


    上了台階的四人轉過身:“??!”


    沈硯舟罩著一頂褐色鴨舌帽,疑惑道:“搖搖,你和他杵著幹啥呢?”


    “不關你的事。”秦扶光應激性回答。


    秦扶搖靈機一動,出聲說道:“我覺得買菜用不了這麽老些人,想和扶光哥去別的地方逛逛,要不咱們等會在這裏匯合?”


    她稍微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揪著秦扶光的外套袖子,做出隨時可以離開的姿勢。


    拜托拜托拜托!


    四人:“……”


    “嗯,我覺得可以。”沈雲深一眼就看出兩人臉上的抵觸和抗拒,轉頭問:“大哥你說呢?”


    沈辭作為大家長,大手一揮批準了。


    而後,叮囑道:“你倆不要亂跑,記得隨時看手機。”


    兩人頓時如蒙大赦,異口同聲道:“沒問題。”


    “等會。”沈硯舟不依了,“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外麵逛。”


    沈辭平靜道:“不行。”


    “為什麽不行?”沈硯舟持反對意見。


    沈雲深斜了他一眼,淡聲道:“因為你要當苦力。”


    “……”憑什麽?


    沈硯舟扭頭道:“阮阮,你呢?”


    “嗯?”秦阮阮不明所以,懵道:“我怎麽了?”


    沈硯舟壓了壓帽簷,期待道:“你想不想去買菜?”


    如果阮阮不想,他倆可以玩一處。


    “我想啊。”秦阮阮比較喜歡逛菜市場,也知道秦扶光樂意和秦扶搖獨處。


    “……”期待落空了。


    於是,他們兵分兩路。


    老街上。


    這裏區別於城市繁榮地帶的街道,就像是被城市發展遺忘的一處角落,抬眼所見的房子都有些年頭,似是經曆了不少風霜。


    有老人弓著腰,拄著拐杖穿街走巷;有青年擺著攤,對著行人放聲吆喝;有小孩騎著自行車,在街上買小吃……


    攤開來,便是人間煙火。


    街上,有一對並肩而行的兄妹。


    “啦啦啦啦~”秦扶搖哼著小曲兒,“今天是個好日子,紅紅火火的好日子。”


    她手上拿著一串五塊錢買的糖葫蘆,單單吃了顆山楂,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有時候,快樂如此簡單。


    秦扶光放慢腳步,愜意笑道:“你什麽時候喜歡這樣的曲風了?”


    “不知道。”秦扶搖想了想,“隻是之前偶然聽到,覺得好聽。”


    抬眸望去,路邊的綠植樹長出了新芽。


    微風吹拂而過,帶來些許涼意。


    這個冬天悄無聲息結束,春天也悄悄來了。


    秦扶光感受著此刻,忽而感慨道:“自從你讀高中之後,我們就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散步了。”


    曾經無話不談的兄妹,如今卻漸漸變得生疏了,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因為時間流逝,還是因為血緣關係。


    “大概。”秦扶搖含糊回了句。


    這番話大概是對原主說的,她顯然沒有什麽立場展開對話。


    “什麽大概?本來就是。”秦扶光不由得回憶起來當初的日子,“我記得咱倆最後一次出去玩,是在你初三上學期。”


    年幼時,他總是希望時間快點過去,能快點長大保護妹妹。


    現在發現,長大了反而不能保護好妹妹。


    他說不上到底是什麽原因,隻能獨自在很多個夜晚悵然若失。


    秦扶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是嗎?”


    原主啊原主,你到底在哪裏?


    真羨慕你啊,有一個好哥哥。


    如果現實世界的哥哥還活著,肯定也是這般光風霽月的人。


    秦扶光亞麻呆住,“你怎麽就不記得了?!!”


    為什麽會不記得?不允許!


    “我……”秦扶搖不敢大聲出氣,“我大概記得?”


    這個話題快點過去吧!


    真的遭不住了。


    秦扶光聽不得這種話,當即道:“來來來,哥給你回憶一下,我們當時去了博物館,遊樂園,還有森林公園。”


    “我們在森林公園的時候,我一直盯著那條大蟒蛇看,你還問我是不是愛上它了。”


    “現在想起來沒有?”他幾乎是一口氣說完,可見私底下沒少溫習往事。


    秦扶搖:“!!!”


    是她做過的夢??!


    當初做過的夢境竟然是真實存在?難道是原主的夢境嗎?


    她在心裏震驚到不能言語,表麵上依然是不動聲色,答道:“想起來了。”


    這未免太過於荒唐。


    秦扶光看她如此平靜,又不滿意了。


    隨即,說道:“對了,哥還有當時拍的照片,找出來給你看看。”


    他拿出手機,很快在相冊裏找到那張照片。


    秦扶搖一看,又是一驚。


    這穿著打扮,和她夢裏的如出一轍。


    從科學的角度出發,夢境和現實怎麽可能會重合呢?真叫人看不懂。


    在她想得入迷時,腦袋一陣悶痛。


    而後。


    秦扶搖隻覺得兩眼發黑,似乎有聲音在腦子裏炸開,接著就徹底失去知覺。


    站在她身側的秦扶光發現不對勁,趕緊伸手拽住直愣愣往地上倒去的人。


    “扶搖!”秦扶光用雙手圈著軟綿綿的人,將食指放在秦扶搖的人中處。


    還有氣息。


    他的腦子來不及過多思考,把暈倒在懷裏的人打橫抱起,著急道:“哥現在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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