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11班走廊的圍欄前堆滿人。


    司徒驚鴻勇闖其中。


    他的眼睛很敏銳,一下子就看到在樹蔭下談笑風生的秦扶搖和3班班主任。


    促聲道:“看!快看!他們在那棵樹下。”


    “哪裏哪裏?”唐清雅伸手,揪著他袖子的邊邊,努力地眺望,“哦哦哦!看到了。”


    有人出聲質疑道:“他們在說什麽?好像笑得挺開心。”


    “不道啊!”


    “秦扶搖不會真的被念寐拐走吧?”


    “沒開玩笑,秦扶搖要是真敢去3班,我每天起早貪黑在小群裏蛐蛐她。”


    司徒驚鴻敏銳接收到信息,謹慎問:“什麽小群?帶我一個。”


    直覺告訴他,事情不簡單。


    而他的直覺一向都很準,除了在家事上。


    說出那句話的人反手給自己一個嘴巴子,磕磕絆絆道:“沒,沒什麽小群。”


    大哥!你和秦扶搖是一夥的,誰敢告訴你?


    “唐清雅,你在小群裏嗎?”司徒驚鴻轉而問隔壁的人。


    他試圖找到平衡。


    唐清雅先是抬起手,而後摳了摳鼻頭,並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說話就是答案。


    司徒驚鴻如遭雷擊,紮心道:“你們太不夠意思了,建小群不帶秦扶搖就算了,竟然還不帶我,誠心不把我們當成11班的人唄?”


    “沒意思沒意思,這個班太沒有意思了,根本不歡迎我們,我要和秦扶搖一起去3班。”他隻是說說而已。


    然而,有人當真了。


    趕緊阻止道:“別!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司徒驚鴻追問:“那你們是什麽意思?說來說去,就還是一個意思,反正真的沒意思。”


    “??!”不是,我們有熟悉到這種程度嗎?


    他們這麽一爭論,都顧不上看秦扶搖了。


    又有人解釋道:“其實是因為你來我們班的時間比較晚,所以才沒拉你進群。”


    這理由勉強可以成立。


    “現在還不算太晚。”司徒驚鴻的手搭在圍欄上,窮追不舍道:“你們可以不用拉秦扶搖進去,把我拉進去就行,放心,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會通風報信,單純就是想看看你們怎麽蛐蛐秦扶搖。”


    此時此刻。


    秦扶搖完全不知道自己慘遭“背刺”。


    在聽完曹念寐的話之後,她不清醒的腦殼瞬間變得清醒,簡潔明了說道:“老師,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給你們3班上一節課?”


    開什麽國際玩笑?尖子班和差生班向來都是站在對立麵,退一萬步來說,3班真的會領情嗎?


    反正她不想自討沒趣。


    秦扶搖在下樓之前,設想過無數種刁難,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刁難。


    有點太莫名其妙,讓人猝不及防。


    請問何德何能啊!3班的人何德何能讓她去上課?這是把錢都用在刀把上。


    “對。”曹念寐點頭,鄭重其事道:“今天就是想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也不是一定要去上課,也可以是交流學習心得和方法,隻要你願意,我們班隨時都可以。”


    無論是從語氣還是態度來說,都很好。


    如果正常學生聽了,肯定不會拒絕。


    秦扶搖想了想,說道:“要不然,老師你問問我們班主任?”


    某種程度,這算得上是婉拒。


    今天也是想退出生物圈的一天呢!


    “我問過你們班主任了,說是讓我來問你的想法。”曹念寐頓感哭笑不得。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親自跑來找學生,而且還是自己曾經覺得“孺子不可教也”的學生。


    畢竟他對秦扶搖的印象是數理化都個位數,大動幹戈表白,在頒獎大會上大膽開麥的叛逆女孩。


    曹念寐真心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和這樣的學生產生正向的交集,短短幾個月時間,比他半輩子的事跡都要離譜。


    昔日的叛逆少女搖身一變數理化滿分的年級第一,屬實是給人整不會了。


    其實,曹念寐倒想看看是弄虛作假,還是貨真價實。


    “呃……”秦扶搖撓了撓頭,在想應該如何拒絕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又不會傷害到彼此的體麵。


    在腦筋急轉彎之際,她不經意抬眸,看了眼樓上的位置,發現一群人扒著圍欄在看這邊的方向,他們被發現後,趕緊一窩蜂往教室裏跑。


    忽而,有道聲音從天而降。


    “扶搖,曹老師?”


    李不瑕的懷裏抱著一遝試卷,疑惑不解道:“快上課了,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呢?”


    這節是11班的數學課,她遠遠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在“對峙”。


    “!!!”秦扶搖猶如看見救星,簡明扼要說清楚來龍去脈,寄希望於親愛的數學老師。


    不料。


    李不瑕聽完之後,笑著肯定道:“這想法不錯啊!反轉課堂,我覺得可行。”


    啊?


    老師,你敢不敢看著我眼睛說話?


    毫無疑問,秦扶搖的希望破滅了。


    李不瑕念頭一動,暖聲說道:“扶搖,我和曹老師聊一會兒,過後再和你說,你先拿試卷回教室發下去,讓同學們寫了。”


    “好的!”秦扶搖如蒙大赦,接過試卷,“老師再見。”


    說完,轉身離開。


    曹念寐見狀,出聲問了句,“李老師,你和秦同學熟悉嗎?”


    “還可以。”李不瑕的答案模棱兩可,又微微歎氣,“3班最近的學習確實不怎麽行,顯然是有受到影響,難為你這個班主任了。”


    “所以我才想找秦同學幫忙,麻煩李老師幫著說說話。”


    “我說話也不好使,隻能是轉達你的意思,具體還是得看孩子的意願。”


    曹念寐一聽,連忙說道:“怎麽可能不好使,畢竟你也帶了11班快兩年時間。”


    “李老師,我冒昧問問,你覺得秦同學的成績存在水分嗎?”


    確實挺冒昧。


    “嗯……”李不瑕沉思一會兒,說道:“你記不記得我19年那會住過院?”


    曹念寐點頭,“記得,怎麽說到那裏去了?”


    “當年要不是扶搖及時送我去醫院,你們現在就見不到我這個人了。”


    李不瑕接著說:“曹老師,扶搖是好孩子,不應該被任何人惡意中傷,為人師表更應該做好表率作用。”


    “沒事的話,我就先去上課了,晚點會給你轉達扶搖的想法。”


    曹念寐目送,獨自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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