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搴哥,不興你這樣啊!”宋野哭唧唧。


    他好不容易就贏了祝肴一局,結果象征他勝利果實的紙帶,卻被搴哥搶過去貼上了。


    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小情侶!


    “看不慣?有本事自己也討個老婆去。”沈時搴都懶得理宋野。


    宋野嘴一撇,嘴上不敢說了,心裏還在罵罵咧咧。


    可罵雖罵,宋野還是忍不住想玩。


    非想再贏幾局,好好證明下他自己。


    賭徒心理此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又玩了半個小時後,祝肴終於撐不住困意,打了個哈欠。


    沈時搴趕人:“行了,今天就到這兒,你們倆回吧。”


    吳月溪早想回去睡美容覺。


    起身和幾人打了招呼就走。


    宋野戀戀不舍地看著紙牌,終究不敢再纏著祝肴玩,隻能走了。


    牌局一散。


    小院裏就寂靜下來。


    祝肴起身收拾著桌麵的牌。


    “沈太太,我來,”沈時搴將牌從她手中拿走,“你不是困了嗎,你去洗漱休息。”


    沈時搴手指長而修整漂亮。


    紙牌在他手中翻轉,利落地整理。


    祝肴坐了下來,手肘撐在石桌上,手掌輕托著臉頰,眉眼彎彎地笑著瞧他:“我不困,我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好,也許是我們太吵了,就裝作困了……”


    沈時搴動作一頓,低眸瞧向祝肴,笑問:“沈太太,你什麽時候學會看人臉色了?”


    “我一直都很會看人臉色,隻是有時看不明白而已。”祝肴微微低下了頭。


    看人臉色,是她很小時就學會的技能。


    因為她總想知道,父母為什麽會對她那樣。


    她小心翼翼地在家裏待著,也時刻注意著父母的神色變化。


    可她對“看臉色”這件事,實在不精通。


    從沒有一次能真正看懂父母。


    也從沒有真正讓父母滿意過。


    祝肴的情緒幾乎是一秒低落,沈時搴將收好的牌放到一旁,指尖勾起祝肴的下巴,俯身輕吻了下她的唇角:


    “沈太太,以後隻有別人看你臉色的份兒。”


    “看人臉色這項能力,你再也用不上了。”


    祝肴仰頭看著沈時搴,唇邊的吻帶來柔軟又屬實的酥麻感,緩緩傳遍全身,讓她整顆心都慰藉又舒坦。


    她一雙烏黑柔軟的眼睛撲閃撲閃著凝視過來。


    沈時搴的心又軟了幾分。


    他坐到祝肴的旁邊,拉過她的手,“沈太太,我怎麽從沒聽你說起過家裏人。”


    “家裏人?”祝肴微微一怔。


    她思緒一時恍惚,又隱含一點不易察覺的悲傷。


    沈時搴頓時心疼,“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


    “不是不想說……”祝肴抿了抿唇,聲線放輕,“我爸媽對我……應該接近於對待一個陌生人吧,而我妹妹,這些年來,也很少再與我聯係。對他們而言,也許我結婚也和他們沒什麽關係,也不在意。所以,我也從沒向你提到過他們。”


    還有一個原因,是祝肴知道沈時搴不會在意她的家庭。


    就像他說的,他若真想要門當戶對,哪家哪戶又真能配得上他沈家。


    “那你和……”沈時搴停頓了一秒。


    他深深吸口氣,低頭看著手中,揉捏著的祝肴的手。


    問,還是不問?


    祝肴的手柔潤白皙,被他輕握在手中,肌膚像玉石一般滑潤。


    太美,太好看。


    就會給人難以掌控,終將飛走的不安定感。


    “和什麽?”祝肴追問。


    沈時搴撇撇嘴,終究是問出了口,“那你和小叔,是怎麽回事?我之前聽其他人說,你喜歡了他很多年?”


    這不是什麽秘密,好多人都知道。


    可祝肴不太想再提,隻道,“這都以前的事了,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祝肴起身,想往室內走。


    祝肴越不想說,沈時搴卻越想聽。


    “說來聽聽。”沈時搴將祝肴的手往下一拉,又將她拉到椅子上。


    “那我真說了?”祝肴仔細盯著沈時搴,試探問。


    “嗯。”沈時搴點頭。


    見沈時搴這麽執著,祝肴隻能開口:“我小時候就總做很多奇奇怪怪的夢,夢裏有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長得和霍宵很相似,所以……”


    “所以,你從小在夢裏就喜歡他了?”沈時搴後牙一咬,打斷了祝肴的話。


    祝肴點點頭,“算是吧,所以在我遇見他……唔……”


    沈時搴手一把勾住祝肴的後頸,將人拉近,狠狠地吻上她。


    他的不悅,他的醋意。


    簡直要彌漫整個小院。


    祝肴被迫承受著,被發狠吻著,雖不痛,卻也難受。


    沈時搴將人鬆開。


    他自己被氣得氣喘籲籲。


    “看吧,我都說了不說,”祝肴低著頭,輕咬著被輕紅的唇,小聲嘟囔:


    “不說你不高興,說了你也不高興。”


    “你喜歡另一個男人這麽多年,你還有理了。”沈時搴語氣委屈。


    他現在誰都不氣,隻氣自己。


    早知道就不問了,問了純純給自己添堵。


    原來祝肴很小的時候就會做夢夢見小叔……


    這是什麽奇幻故事!?


    他們倆究竟會有什麽瓜葛?


    而且看來,小叔還是瞞著祝肴的,祝肴應該並不知情。


    小叔果然是一顆定時炸彈。


    尤其現在祝肴還隻是為了求得庇護才跟他結婚,又不是真的喜歡上他。


    沈時搴仰頭輕歎。


    今夜的他,又輕輕碎了。


    “你還好嗎?”祝肴湊過去,擔心地問。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沈時搴將祝肴抱到自己腿上,將人完整擁在懷裏,帶著明顯蠱惑的嗓音廝磨在祝肴的耳畔:“我一顆心被你的過往戳得全是窟窿。”


    “要靠你的親親,才能將它勉強縫縫補補。”


    “沈太太,主動些,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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