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遠趁河裏沒人,把自己拖了個精光鑽入河裏洗頭洗澡,要把一身兔屎給洗幹淨。


    宋美芳沿著小道走,生怕撞見熟人,走著就走到河邊。


    “咕嚕嚕…”


    河水裏猛的紮出一個人頭。


    宋美芳本來就心虛,突然河裏突然出現一個背對自己的腦袋,嚇得她腳下不穩,一腳踩著泥土滑倒,尖叫著摔進河裏。


    薛遠潛入水裏洗自己頭發,剛好把頭冒出來呼吸,就聽到身後尖叫的女聲。


    小宋的聲音?她怎麽會在這?


    他轉過身去就看到宋美芳在水裏掙紮,她不會遊泳,咽了好幾口水。


    宋美芳本就被那顆腦袋嚇個半死,摔下河後更加慌亂,眼看著就要沉下去,她迷糊中看清那顆腦袋。


    遠哥?!他不去上工怎麽在這裏遊泳?


    “遠…咕嚕嚕。”


    她一喊,水就往鼻腔裏灌進來,心慌意亂讓她身體又往下沉了沉。


    宋美芳掙紮著喊薛遠救自己。


    薛遠看宋美芳都快沉下去了,咬咬牙顧不得身上精光遊過去救她。


    “小宋?”


    他把宋美芳背對著圈在自己身邊,防止她亂蹬把自己抓住,兩個人都得沉水裏。


    “遠哥,嗚嗚嗚嗚嗚我害怕。”


    她頭露出水麵,手往後胡亂抓著,本能的求生欲讓她想抓住薛遠。


    “別動,你相信我。”


    薛遠有些不耐煩,宋美芳手抓到他臉了。


    “遠哥,我害怕。”


    宋美芳帶著哭腔說著,剛剛溺水的窒息感把她嚇到,現在正是慌亂失神的時候。


    她對薛遠的出現異常依賴,這是她救命的一根稻草。


    “你別動,我們都會沒事!再抓我,隻會讓我倆都死在河裏!”


    薛遠心裏暗道晦氣,在沈薇薇那被淋了一身的兔屎和冷水,現在好不容易洗幹淨又遇到宋美芳溺水。


    她沒事跑河邊幹什麽?


    薛遠心裏是有怨氣的,對宋美芳說話難免衝了些。


    她聽到遠哥不耐煩的語氣這才安靜下來,雙手摟住他圈自己胳膊的那隻手,小聲的抽噎著,無心關注此刻的薛遠渾身精光。


    薛遠好不容易把她帶上岸,宋美芳直接抱住他不撒手,把頭埋在薛遠懷裏嗚嗚的哭著。


    “小宋你先放手!”


    薛遠有些著急,他還沒穿衣服褲子,被人撞見自己精光和宋美芳在河邊摟摟抱抱的,沈薇薇那邊他可不好交代。


    “不要,遠哥我害怕。”


    宋美芳渾身濕透,緊緊抱著薛遠不撒手,好在身上穿的是藍色的襯衫現在濕了也沒有透明。


    若是有人路過的話,就能看到此刻一個渾身精光的男人半跪在河邊,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正坐在地上摟著他。


    薛遠又氣又急,眼睛閉了閉,用力推開宋美芳道:“我沒穿衣服,你別抱著我了,被別人看見怎麽辦?”


    他快速紮進水裏,露出一個腦袋看岸上哭得稀裏嘩啦的宋美芳。


    她聽到薛遠的話愣了一下,臉色霎時有些紅,哭聲也止住了。


    說話結結巴巴:“不,不好意思遠哥,我,我不知道…也沒,沒看見。”


    她站起來背對薛遠,又甩下一句話就跑走了:“我,我先回去換衣服。”


    等她回到知青所的時候,其他人還沒回來,宋美芳顧不上燒熱水,直接把暖壺裏的水給倒了擦拭身體,換一身衣服。


    等她在院裏擦頭發的時候,薛遠也回來了。


    他穿著一身濕噠噠的衣服出現在院子裏。


    “遠哥,我,我想你應該是想要熱水的,剛剛給你燒了一鍋。”


    她想到遠哥的話,又看他渾身濕透的樣子,臉色有些不自然,泛著害羞的紅暈。


    “嗯。”


    薛遠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去倒水洗澡,把自己的衣服泡在水盆裏,倒了許多劣質洗衣服在裏麵。


    他已經習慣了宋美芳對自己的照顧,覺得她本應當就要對自己好。


    想到在沈薇薇那受到的屈辱,他在宋美芳這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


    傅堯騎了大頭的自行車去鎮上。


    放貨的倉庫裏站了三個人在最前麵,後麵跟著四個人。


    傅堯站在三個人中間,下巴對那些衣服貨物揚了揚:“左邊那批可以給你們,右邊那批省城的人要了。”


    “是,是,傅少。”


    總主任王建兵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笑眯眯地上去摸貨。


    這左邊的衣服雖然質量沒有右邊好,但勝在款式新穎,賣出去還是好賣的。


    他很滿意,笑著和傅堯握手。


    “王主任,我記得你們國營商場裏麵進去右邊的第一家是賣衣服的吧?”


    他看一眼王建兵伸過來的手,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話,再和他握手。


    “是,傅少這是有吩咐?”


    他看傅堯話裏有話,王建兵心裏有點摸不著底。


    倉庫大門緊閉著,裏麵隻點有昏暗的煤油燈,他看不太清楚傅堯臉上的表情。


    “裏麵有個叫做李紅的女銷售員,讓她回家沒問題吧?”


    王建兵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女銷售員踢到傅堯這塊鋼板了,當即保證:“傅少放心,李紅這人我也聽說過,她已經和好幾位顧客起衝突了,這種品行劣跡的人應該被辭退回家的。


    我會讓真正有服務意識的百姓來上班。”


    他不敢得罪傅堯,傅堯背後的人絕對不是他王建兵能對抗的,搞不好他都要被提前退休回家。


    傅堯帶的這批貨,他也能撈些油水,對他而言,傅堯就是他的財神爺。


    崗位上的工資終究有限,他也要從別處掙些來。


    王建兵拿了150件衣服,一共給了傅堯600塊錢,他有路子賣掉手裏的衣服。


    六十張大團圓,傅堯抽出十五張分給大頭,讓他給手下那幾個人。


    剩下的四十五張大團圓,傅堯收好在自己的衣服兜裏。


    他準備去國營飯店買些燒鴨回去,上次來國營飯店吃飯,他看沈薇薇喜歡吃。


    正當他把車停在國營飯店附近的時候,沈知意和程鈞出現了。


    他們倆剛去鎮上的電影院看完電影,她牽著程鈞的手,倆人走到國營飯店門口,就看到穿黑襯衫的傅堯。


    傅堯夠高,衣服給他穿出一股禁欲感。


    “姐夫怎麽在這?姐姐呢?”


    她詫異地看一眼正在停車的傅堯,對他出現在這裏感到驚奇。


    傅堯長相冷硬俊美,與程鈞相比,甚至更勝一籌。


    沈知意沒遇到程鈞前,其實是喜歡傅堯的,但是傅堯家裏的成分不好,而且他還是個沒讀過書的糙漢。


    她和沈薇薇一樣,都念到了高中,心裏的想法很多。


    直到她有一次在城裏遇到了程鈞,對這個城裏的軍人一見鍾情。


    兩人很快就交往起來,她還是背著家裏處的對象,沈薇薇都不知道。


    等沈薇薇和傅堯結婚後,她們的媽媽開始為沈知意相親,她才表明自己和程鈞談戀愛。


    沈薇薇知道自己的妹妹處了個城裏的對象,嫉妒到發狂,事事和妹妹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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