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把她冷落了,你能得到一個好差事,還有那同族的幾個堂弟混得風生水起,都仗著侯府在後麵幫襯,你若不待她好,以後這些可都沒有了,你要仔細掂量清楚,白家現在沒落,嫡係男丁就剩你一人,你撐著這個伯府,就要籠絡住她這個助力,明白嗎?”


    “可是母親,她流放回來,隻怕已失了貞節,誰要碰別人碰過的女人,太髒了。”


    “那你當她是個物件就行,不過該做的還是要做,別出了差錯。”


    “唉呀,煩死了,天天麵對那張臉,真是厭煩至極。”


    她聽到這些,不知道是一種什麽心情,她總覺得很虛幻,總覺得裏麵的那個她不是自己。


    因他每次與來見她,或者在外,都對她情深似海一般,但他找了很多借口不與她同房。


    至今,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


    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樣子是可以裝出來的?


    後來的這些年,她靜靜地看著他演戲,靜靜地看著所有人對她的鄙夷和嘲笑,靜靜地把自己這份年少懵懂的癡情硬生生從心裏挖了出來,鮮血淋漓。


    她回了伯爵府,回到了初雨院,搬了個搖椅躺在廊下,披了床小綠毯子,微眯著眼,感受著京都的深秋寒意。


    一陣寒風凜冽,她幹涸的淚水劃過的臉龐被吹得有絲疼痛。


    她覺得麵對寒意,臉上的淚水不應再留,換上極潤的香膏,讓自己恣意了,才是最好的日子。


    門外,有婢女來報。


    在外辦差事的伯爵爺回來了。


    溫之柔應了一聲,卻沒有任何動作。


    身後的貼身丫鬟又說道。


    “老爺回來了,夫人你去迎一下吧,免得老夫人到時候又要責罰你。”


    是的,自己但凡行差踏錯一步,每次都要被搬到台麵上被訓斥一番,以便更好地拿捏自己。


    她睜開了眼,把被子掀開,起身,帶著貼身丫鬟去了老婦人的鶴歸堂。


    堂內,所有人都在,溫之柔是最後一個到來。


    她站在堂外安靜的看著老夫人,白嵩霖,納的三個妾室,還有前夫人給他生的一子一女,其樂融融的,在觀賞自己手中的禮物。


    她永遠都是外人。


    “老爺,夫人來了。”


    堂內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


    眼神裏有不屑,惱恨,嘲笑,沒有一個人對她有一絲善意。


    白嵩霖怔愣過後,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柔兒,快過來,我給你帶了禮物。”


    溫之柔緩緩地走了過來。


    白嵩霖朝一旁的苗雲說道。


    “快把我帶給夫人的禮物拿出來。”


    老夫人是一尊玉觀音,成色極好,三個妾都是精心打造的金簪,兒子是文房四寶,女兒是極其昂貴的頭麵,就連老夫人養的那隻肥貓,脖頸上都帶著金鈴鐺。


    果真是有心的。


    苗雲神色尷尬地說道。


    “老爺,沒有禮物了。”


    白嵩霖愣了一會。


    “怎麽可能,不是有一隻青玉簪嗎?我明明記得放箱子裏了。”


    苗雲訕訕說道。


    “哦,哦,是的,是有一支青玉簪,可能是老奴忘記放了,夫人,是小的錯,做事不小心。”


    白嵩霖惱怒地說了他。


    “算了,下不為例,夫人不會同你計較的。”


    他轉頭便要哄著溫之柔,卻看得她雙目猩紅,滿臉的悲傷,倔強地瞧著他。


    他被看得略微有點不自在,他從未見她這副樣子,心裏不自在地疼了一番。


    “柔兒,你莫傷心,這次是我不好,沒有仔細查驗,以後…”


    “你給所有人都帶了禮物,卻唯獨忘了我的。”


    白嵩霖急忙解釋。


    “不是的,我隻是不小心忘了放,我真的給你買了,你不信問苗雲。”


    “是的,夫人,老爺專門到首飾鋪子給你挑的。”


    “就連老夫人的貓都有了金鈴鐺,我這個做當家主母的,卻沒有禮物?”


    白嵩霖看著她悲傷至極的神色,慌忙抓了她的肩膀。


    “不是的…”


    還沒等他說完,他的衣袖上便沾染溫之柔口中吐出的鮮血。


    他瞬間慌了。


    “柔兒,你怎麽了?你別這樣,你要禮物是不是,我現在就去買,我現在就去。”


    溫之柔口中的鮮血吐完,感覺這麽多年的鬱氣都煙消雲散,心裏頓時暢快多了。


    她擦拭了嘴角的鮮血,漫不經心說道。


    “算了吧,何必惺惺作態,我早已不稀罕了。”


    眾人在她吐血的時候皆是驚了一下,聽到她如此說,比她吐血的時候都要驚訝百倍。


    她可從沒有對伯爺說出這樣的話。


    白嵩霖頓時啞口無言,平時,溫之柔隻要哄一下便好了,他未曾想過,哄完的第二句話該要如何說。


    溫之柔平靜地對他說。


    “我等會給你寫了和離書來,你在上麵簽字蓋印。”


    白嵩霖一臉懵。


    “柔兒,你說什麽,我,我隻是今天忘給你帶禮物而已,你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溫之柔冷笑一聲。


    “究竟如何,你心裏會不知曉嗎??”


    “我是真的…”


    “夠了,你撒謊的樣子我還不知道嗎?這樣多年,撒了這麽多謊,累不累啊?今兒個就放你自由,免得說我權勢逼人,逼你心不甘情不願地娶了我這個從流放地回來的女人。”


    堂內的一個妾室說道。


    “唉喲,姐姐還受了委屈,我可是從菊花宴被龍圖閣直學士夫人被請了出來,白伯府的麵子全讓姐姐都丟沒了。”


    白嵩霖忍著心底的不舒服問道。


    “什麽?”


    另一個妾室說道。


    “夫人仗著認識的縣主,給我們使絆子,讓直學士夫人給我們趕了出來,老爺,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白嵩霖神色複雜,緊緊鎖住溫之柔臉上的平靜。


    “柔兒,是真的嗎?”


    溫之柔譏諷地笑了,雙眸冷厲地巡視著兩個妾室。


    “我要弄死你們,還需借助他人的勢力,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自己是一坨什麽東西,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不想死得太難看,就給我閉上你們的臭嘴。”


    白嵩霖何時聽過溫之柔說過這樣的話,她從來溫柔賢淑,從不在自己麵前說重話。


    “柔兒,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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