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被晚香的聲音拉了回來,樓姒放下手中的酒杯,單手撐著下巴,懶懶地道:“可有說所為何事而來。”


    “回殿下,裴大人是為了蕭老夫人到大理寺狀告您而來。”晚香回道。


    樓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這是病急亂投醫了吧,居然跑到大理寺狀告本宮。”


    晚香猶豫了一下,道:“殿下,這位裴大人與旁人不同。”


    “有何不同?”樓姒挑眉問。


    晚香畢恭畢敬道:“這位裴大人官居太尉,暫代大理寺卿一職,清正廉明,廉潔奉公,兩袖清風,最是痛恨以權壓人的王公貴族,世家子弟,前些日子還將兵部尚書的長子關進了大理寺,皇上出麵他都沒有將人放出來。”


    “居然還有痛恨權勢的人。”樓姒突然來了興致,她坐直身子笑得玩味:“把人請進來吧。”


    “是。”


    樓姒本來已經將見過一麵的裴宴給忘了,如今聽晚香說了這些,她突然又有了興趣。


    她可不相信這天底下真有什麽公正廉明,兩袖清風,痛恨權勢的人。


    若他真是這樣的人,又怎會走上宮途。


    再世包青天?


    簡直是笑話。


    片刻後,晚香帶著裴宴和幾個人走進來。


    “微臣參見長公主。”


    他聲音宛如三月醉人的春風,給人暖暖愜意的味道,在配上他溫柔的眉眼,真真讓人想扒掉他身上那層皮。


    “裴大人請去。”樓姒強忍著衝動,笑的溫和:“裴大人怎麽想到來我的公主府了。”


    裴宴看著不卑不亢道:“大理寺今日接到蕭老夫人的狀紙,說公主殿下對蕭將軍夫婦和蕭夫人動用私刑,微臣特來請公主殿下回去配合調查。”


    “調查?”樓姒笑著起身走到他兩步之外:“裴大人這是還沒有查就認定是本宮所為?”


    裴宴神色依舊溫和,聲音卻拒人千裏之外:“微臣並未這麽說,這是請公主殿下回去配合調查,還請公主殿下不要為難微臣。”


    “若本宮偏要為難裴大人,大人又當如何?”樓姒似笑非笑地問。


    裴宴對上她的目光,十分平靜道:“那微臣就隻能強行將公主殿下帶走了。”


    樓姒聞言,唇角笑意深了幾分:“大人就不怕皇上怪罪於你?”


    裴宴臉上並無變化,依舊平靜如水道:“不勞公主殿下費心,若查出與公主殿下無關,微臣自會進宮請罪。”


    “嗤”樓姒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用一個看獵物的眼神看著裴宴。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本宮就隨大人走一趟吧。”


    說話間,她朝前走了兩小步到裴宴跟前,唇角勾起一抹詫異的笑。


    “不知裴大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裴宴後退兩步與她拉開距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主殿下請。”


    樓姒眼睛微微眯起,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裴宴這種軟硬不吃的人,還真是有意思。


    真想看看他入情做情事的時候,是不是還是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公主殿下請。”裴宴再次出聲打斷了她的幻想。


    樓姒收回思緒,笑著從他身邊越過,柔聲說了一句:“大人這麽著急做什麽,難不成是想跟本宮獨處。”


    裴宴好看的眉頭皺起,沉聲道:“公主殿下請自重。”


    “嘖。”樓姒收回視線,道:“裴大人這般無趣是娶不到娘子的。”


    “不勞煩公主費心。”裴宴看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溫和。


    樓姒雖為淩江和親十年,也是攻下西涼的大功臣之一,可在裴宴眼裏,這也不是她濫用私刑事的理由。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見他跟塊木頭一樣,樓姒也沒了繼續逗他心思,給楚慰留下幾句話後,她帶晚香上了馬車跟他一起往大理寺而去。


    她倒是要看看這位裴大人要怎麽審自己。


    -


    樓姒被裴宴帶回大理寺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同時傳進宮裏和靖王府。


    許靖軒二話沒說,吩咐人牽來馬,翻身上馬朝著大理寺飛奔而去。


    這次,他一定要護住姒姒。


    樓錚本來也想出宮去大理寺的,可被趙賢攔住了。


    可看著跪在地上發顫的趙賢,樓錚雙眸冷的嚇人:“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朕今日就讓你人頭落地。”


    趙賢顫動的更厲害了,他道:“皇上,奴才知道您擔心長公主殿下,可裴大人先斬後奏的權利是您給他的,若您現在出現在大理寺帶著長公主殿下,您這不是自個兒打自個兒的臉嗎。”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抬頭看了樓錚一眼,見他沒讓人來砍自己的腦袋才又繼續道:


    “況且,如今朝中那些大臣對長公主本就頗多不滿,若您此時出麵非但幫不了長公主殿下反而還會害了她。”


    樓下想到那日裴宴和幾位大臣遞上來有關樓姒的折子,臉色陰了下去。


    他的確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大理寺,要不然隻會害了樓姒。


    見他沒有繼續說要出宮,趙賢瞬了口氣的同時心也提了起來。


    經過這幾次的觀察,他發現了自家皇上那不為人知的情感,以及病態的占有欲。


    他都不敢想若是此事東窗事發,會掀起怎樣一番腥風血雨。


    樓錚此時已經想到了對策,他抬步往外走,邊走邊道:“立刻召裴宴進宮。”


    趙賢連忙爬起來跟了上去:“皇上,您這是要去哪。”


    “慈寧宮。”樓錚冷冷丟下三個字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趙賢歎了口氣,命人去大理寺召裴宴進宮後快步跟了上去。


    -


    大理寺。


    除了蕭老夫人的說辭,裴宴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樓姒對樓瑤和蕭韌動用私刑,索性便直接讓她們兩人對峙。


    蕭老夫人在看見樓姒時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樓姒與她恰恰相反,在看見她時還笑著與她打了個招呼,好似之前在將軍府斬斷柳氏的手,刺傷蕭韌的人不是她一樣。


    “老夫人臉色這麽難看,可是身體不適,需不需要請大夫來看看。”


    聽著她眼睛裏的嘲弄,蕭老夫人被氣得臉都綠了,看向裴宴道:“我蕭家世代忠心良,如今我蕭家遭此大難,求裴大人還老身一公道。”


    “老夫人放心,若真是長公主所為,本官一定會還你蕭家一個公道。”裴宴說完,看向樓姒問:“長公主殿下可有什麽要說的嗎。”


    樓姒盯著她看了許久,隻見朱唇輕啟,緩緩說出一句令在場眾人臉色皆變的話。


    隻聽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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