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裏摻了水,薑小荷便開始燒火。


    小時候在老家,就在她家門前就有一顆酸棗樹,每年這個時候,奶奶就會用這酸棗,來做一些酸棗糕,這酸棗糕,可以說是全年,她唯一的零食了。


    有些時候趕集,奶奶也會帶一些去鎮上賣,賣了買點肉回來。


    一想到這裏,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王秋霞見她模樣不對,喊了一聲:“兒媳婦?”


    薑小荷回過神來,才發現在自己眼睛居然濕潤的很。


    “這怎麽還哭了?是不是太熱了?紅薯娘也洗了,我去給你拿點柴火來,放進去慢慢燒就成了,沒必要守著。”


    說著人便出去了。


    薑小荷隻覺得這會臉頰也燙的很,趕緊從灶門前站了起來,擦了一把眼睛,又去打了一盆水,自己洗了個臉,多少舒服一些。


    “娘,待會我可能要用一下那個擀麵杖。”


    “那娘給你洗幹淨拿來。”


    王秋霞添了柴火,就去洗擀麵杖去了。


    等鍋裏的酸棗煮開口了,薑小荷用竹勺把熟透了的果子給瀝了起來,放進盆裏。接著放下蒸屜把紅薯在鍋裏繼續蒸著。


    等酸棗冷卻了一會,就開始剝了起來。


    “娘來幫你。”


    半背簍的酸棗,兩婆媳剝了好大一會。


    剝好的酸棗放進幹淨的木盆裏。


    薑小荷一邊攪拌,一邊把核給弄了出來。


    眼看時候不早了,王秋霞擦了擦手,準備去做飯。


    薑小荷喊道:“娘,我早上買了兩根骨頭,還買了白麵,晚上咱們吃一頓麵吧。”


    “是不是饞了?”王秋霞捆著圍裙,笑著問道。


    薑小荷抬起頭一笑:“今日裏家裏賺了銀子,咱們吃頓好的。”


    “行行行,依你。”


    王秋霞把蒸屜裏的紅薯給拿了出來,在一旁放涼,又把骨頭洗幹淨了,放進鍋裏熬,這骨頭熬久一點,湯裏就有油了。


    薑小荷把所有的果核撿出來後,又去廚房把紅薯端出來,用擀麵杖把紅薯攪碎了,放進酸棗裏,接著拿出白日裏自己的買白糖,一股腦的全放進了盆裏。


    王秋霞一看,急忙走了過來:“小荷,這是白糖?”


    薑小荷點頭:“專門為做這個吃食買的,可貴了呢。”


    王秋霞急的不行,這白糖可不就是貴的很:“放這麽多,這東西得賣多少銀子啊。”


    薑小荷看出了她的心疼,安慰她道:“娘,這麽精貴的東西都放進去了,那這東西做出來能不好吃嗎?這麽好吃的東西,您還愁賣不回銀子?”


    這這...


    理是這麽個理,可她還是心疼啊,還想說點什麽,又想起了自己那口子說的話,這銀子是兒媳婦賺的,她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她瞬間閉了嘴巴:“行吧,娘不懂那些,你做你的。”


    薑小荷把白糖還有紅薯以及酸棗肉一直來回不斷地攪拌,直到三者充分的融合好後,再把下午自己準備好的兩個木盒子拿了出來。


    上午買肉和骨頭的時候,問肉鋪老板要了兩張油紙,正好鋪在盒子裏,再把果肉倒進盒子裏,鋪上了一層,用擀麵杖把麵上撫平。


    兩個木盒子裏都做滿後,眼看盆裏還有好些,四處找了一番,隻有包骨頭的油紙了,便將就著,擦了擦,翻了個麵鋪在盆裏,再倒入果肉,


    “這就好了?”王秋霞問道。


    薑小荷點頭:“再晾曬幾日就行了。”


    張福這個時候挑著桶也回來了。


    褲腿上全是汗,王秋霞趕緊的接過他的桶,心疼的埋怨道:“我當初就說,那塊地不要種稻子,不要種稻子,你偏不信,你看這幾日熱,整日裏都要挑水。”


    張福用帕子擦著臉,挑了一下午的水,實在是累:“我也是想著,咱們能多收一點糧食,拿去賣也是好的。”


    王秋霞歎了一口氣,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接過帕子:“行了,去休息一下吧,飯馬上就好。”


    張福點頭。


    屋裏的張傳又在哭了,薑小荷把酸棗糕放到了通風處,擦了手,就趕緊去抱奶娃了。


    晚上簡簡單單吃了一頓,一家人在自家院子裏乘涼。


    薑小荷說到:“爹娘,明日我們抽個時間一起再進山一趟,把那酸棗再弄些回來。”


    張福點頭:“聽你的!”


    翌日一早,天隻是麻麻亮,村裏不知道哪裏就吵了起來。


    薑小荷翻了個身,想繼續睡覺,外頭卻越吵越凶。


    實在沒得法,隻能起來。


    皺著眉頭問王秋霞:“娘,這是哪家在吵?”


    王秋霞跑了出去,看了一眼,走回來說到:“好像是許小花他們家,不知道吵什麽,不過聽著像是她大伯母在說話。”


    薑小荷本來不在意,可一聽是許小花家,立馬察覺出不對的地方。


    一拍腦門,完了,她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昨日裏許小花得了一筆“巨款”,自然第一時間給她奶奶看病,這大夫一來,自然有些人就得了眼紅病了,而且她家大伯母本就是個不好相處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她爹一死,就嚷著分家。


    想到這裏,薑小荷猶豫不得,幾下洗了臉,便對王秋霞說到:


    “娘,我去看看”說完,人就跑了出去。


    “誒,這飯還沒吃呢。”王秋霞話都還沒說完,薑小荷已經跑出去好遠了。


    王秋霞歎氣,心中隻覺得她是想看熱鬧了,便也沒有管,任由她去了。


    越靠近許小花家,那吵鬧的聲音就越大,中間還夾雜著許小花的哭聲。


    薑小荷跑的更快了,到了許小花家門口,隻見門外已經聚集了好些人了,天也亮了起來。


    她喘著粗氣,聽見裏麵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你說你沒偷我們家銀子,那你這麽多銀子是從哪裏來的?”


    隻聽許小花哭著說到:“大伯母,我真的沒偷你家的銀子!”


    她話音才落下,那女人又罵了起來:“好好好,還不承認!今日我不打死你這個偷人東西的死丫頭!”


    話音才說完,就聽見幾聲悶哼聲,人群都議論著:這婆娘下手可真狠!


    不過更多的覺得許小花該!這麽小就偷東西,長大了還得了!


    薑小荷衝了進去,在許氏棍棒又要落下去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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