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對我不薄?要不是你,我的計劃早就完成了,又何必受這般苦。”沈子衿捶了捶肚子,滿眼怨恨。


    透過那雙怨恨的眸子,沈書穆瞧出藏在裏頭的苦楚與絕望,他眉梢狠狠一擰,剛走一步,身子不受控製地往下倒,單手撐地,沈書穆慢慢抬眸盯著她,眼裏泛起一絲不耐。


    臉上蒙著棉布的沈子衿高高地看著他,眼裏多了幾分得意與諷笑,見他神情依舊淡然,沈子衿緩緩說道:“沈書穆,你應該知道,從你發現我的身份時,我就在謀劃如何殺了你。”


    “為了這一天,我謀劃了整整半年,如今終於得逞了。”沈子衿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笑,眼角卻流下眼淚,她活得太累,太絕望了,如同陷入肮髒深淵的老鼠,每活一日,便增加一絲絕望。


    “你就有把握父皇會殺本王?”沈書穆看她。


    “你父皇早就想滅你了,隻不過遲遲找不到借口,弑兄奪位的東西能有幾分善心,我真想親自捅死他,但實力太懸殊,退而求其次,瘋子,你不就是最好的棋子嘛!”聲音越來越虛弱,抽出肚子上的匕首,一股血流從肚子上掉落,沈子衿將帶血的匕首放在沈熹微手上,疼痛使她猙獰了臉,沈子衿倒在地上,渾身冒出冷汗,處於昏迷狀態邊緣,為了防止被救活,她抽出腰間的匕首往脖子一抹,扔出匕首,落在沈書穆的眼前,永遠地閉了眼。


    “來人啊,來人啊!”外麵有人喊了起來。


    突然一群侍衛踢門而入,見到割了喉的雲妃娘娘,身子都是血,其中一人趕緊轉身往良斐宮趕。


    到了良斐宮,侍衛將消息告知林公公,林公公大驚,身子顫顫巍巍地跑到坐在宴會上的聖上身旁,在他耳邊說著消息。


    頓時,沈裕德勃然大怒,內心深處裂出一道縫,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麵色逐漸蒼白,他起身往文渠閣趕去,沉聲道:“來人,隨朕抓刺客。”


    宴會上的人見聖上如此震怒,都麵麵相覷,沈嘉定下意識地看著書穆的空位子,心莫名一跳,他往後揮了揮手,小卓子站在他跟前說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看看發生什麽了?”沈嘉定吩咐道。


    “是。”小卓子退了下去。


    “既然聖上走了,本宮就先回去了,各位請隨意。”李妙韻起身說著,離開了良斐宮。


    待沈裕德到文渠閣瞧見了雲妃的屍體,眼裏閃過一絲蒼涼悲痛,他目光憎恨地瞪著地上的沈書穆,匆匆掃了眼持匕首的熹微,聲音低了許多:“來人,將沈書穆與沈熹微打入大牢,聽朕發落。”


    侍衛們將二人壓了下去,這時沈熹微醒來,看見自己被侍衛壓著走,又看到左手沾滿了血,她瞬間慌了起來,唇色泛白,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一會兒,雲妃的死訊傳遍了整個皇宮,正在煮茶的李妙韻聞言手中一頓,眼裏閃過一絲竊喜,待聽到沈書穆與沈熹微是凶手時,她蹙了眉,伸手揉眉心,低聲道:“沈書穆怎麽參與的?”


    要是沒了沈書穆這個幫手,那條路岌岌可危啊!


    堯嬤嬤上前給她捏肩,說道:“會不會是雲妃陷害王爺呢?”


    “拿自己與親生孩子性命陷害,雲妃也不是個傻子吧,不過沈熹微肯定是冤枉的,真是活該,但沈書穆也沒有殺雲妃的理由啊?”李妙韻一臉糾結,到底怎麽回事?


    “娘娘,奴婢聽說聖上抱著雲妃娘娘的屍體往瑾玥宮去了,聖上臉上憔悴蒼白,似乎雲妃娘娘的死對他造成很大的傷害,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呢。”堯嬤嬤繼續說著。


    “哼,誰知道聖上是不是裝的。”李妙韻滿臉嫌棄,她對沈裕德已經徹底失望了。


    “眼下該怎麽保沈書穆才是要事。”李妙韻苦惱道。


    堯嬤嬤抿抿嘴,沒有回答,默默給娘娘捏肩捶背。


    畢竟聖上的無情誰都知道。


    另一邊的東宮,得知消息的沈嘉定在殿內來回踱步,整張臉布滿陰鬱擔心,他不相信書穆會殺雲妃,但是父皇定會判罪書穆的,想到這裏,沈嘉定斂起眼眸,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他喊道:“來人。”


    “在。”小卓子應道。


    “派人去查文渠閣,還有喊的人是誰?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沈嘉定嚴肅道。


    “是,殿下。”小卓子急忙退了出去。


    雲妃為何要陷害書穆?她與書穆並無交集的,難不成書穆是雲妃的仇人,設這盤局就是要除了書穆,沈嘉定覺得說不通便將思路轉移到另一頭去,父皇設的這個局?沈嘉定瞳孔猛地一震,一股沉沉的窒息感壓著他,將他淹沒了……


    蘇清雅聽到消息趕到殿內,見殿下杵在那失神了,她喊了句:“殿下?”


    沈嘉定瞬間清醒過來,身子顫抖了下,瞧見清雅的臉才擠出一絲笑意,問道:“清雅,你怎麽過來了?”


    “王爺如何了?”蘇清雅有些擔憂。


    沈嘉定搖搖頭,神情低落。


    “別讓婉兒知道。”蘇清雅叮囑道,冷豔的臉上滿是擔心。


    “孤知道。”沈嘉定回道。


    這日,沈裕德和雲妃的屍體躺了一夜,太醫說雲妃腹中是個皇子,已經成型,就差一個月出來,沈裕德麻木地笑了,望著雲妃毫無血色的容貌,他閉著眼將淚憋了回去。


    次日宮中有人傳言,聖上陪著雲妃的屍體躺了一晚,雲妃娘娘活了。


    但到中午,雲妃的屍體被侍衛放進棺裏,沈裕德親自帶著棺往皇家陵墓去,身後還壓著沈熹微與沈書穆。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是四哥栽贓陷害兒臣的,父皇要明察秋毫啊,還兒臣一個清白。”沈熹微喊叫道。


    “母妃,母妃,救我。”沈熹微盯著淑妃喚道。


    淑妃娘娘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一路跟著熹微走,邊走邊喊冤:“聖上,熹微是冤枉的啊,熹微從小性子良善,怎麽可能殺雲妃娘娘呢。”


    沈裕德內心都是恨,完全不顧她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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