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紀抬眉看向身姿輕盈小跑的蘇清雅,係在少女腰間的藍色絲帶隨她的動作輕輕飄揚,淡青色的裙擺一蕩一蕩,少女模樣嬌柔可愛,與以往的冷清高豔截然相反,反而多了些俏皮活潑,她的目光緊緊地落在殿下他們身上。


    看到蘇清雅與殿下相視而笑的溫情畫麵,顧卿紀這才扭頭望向身邊的肖婉婉,見她嘴角勾起抹看戲意味的笑容,靜靜地盯著蘇姑娘他們,顧卿紀雙手交叉搭在後腦勺,身子靠在簷下的柱子上,嗓音輕快道:“小丫鬟,要不你跟著本少爺一起吧。”


    聞言,肖婉婉眉眼一蹙,神色詫異地回頭看著顧卿紀,一眼掃過少年輕佻的表情,肖婉婉忍不住發笑:“幹嘛?想讓我當你丫鬟?”


    垂眸盯著小丫鬟嬌俏的淺笑,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閃著細碎光芒,如同春日裏的盛花朝氣蓬勃,綻放著盎然生機,可小丫鬟還以為他開玩笑,顧卿紀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經地對上小丫鬟的眼睛,剛想說話,殿下等人已經走到他們跟前,小丫鬟回頭朝殿下福了福身:“殿下。”


    顧卿紀立即扶手喊道:“殿下。”


    沈嘉定寵溺地看了婉兒一眼,把目光移向身旁的顧卿紀,眼裏閃過一絲複雜情緒,進屋的時候,他順便將婉兒叫了進去:“婉兒,進來用膳。”


    “好。”肖婉婉跟了上去,後頭的顧卿紀也準備跟過去,卻被一旁的李管家拉住,李管家勸道:“少爺,趕緊回顧府去吧,老爺找不到你肯定急死了。”


    顧卿紀掙開他的手臂,淡然道:“李叔,沒事的,等殿下把事情辦好了,本少爺自然會回去的。”他說完就進了屋。


    李管家盯著少爺的後背暗暗歎氣。


    “王爺呢?”肖婉婉看了一圈都沒看見沈書穆的身影,忍不住問了一句。


    “書穆去了府上的南院,應該快回了。”沈嘉定回道,朝婉兒露出欣慰的笑容。


    “哦。”肖婉婉安靜地坐著吃飯。


    直到用完膳食,沈書穆還沒回來,肖婉婉不時往門口張望,卻沒聽到什麽消息,肯定是忙到忘了吃飯,望著桌上的殘羹冷炙,肖婉婉下意識地整理端著碗筷朝後廚走去,她想去後廚看看還有什麽吃的?


    後事的管事嬤嬤見她過來,急忙笑臉相迎:“婉丫頭,今日怎麽有時間過來?聽說今日外頭好亂,婉丫頭可要注意點了。”


    “嬤嬤,我來看看後廚還有什麽膳食?”肖婉婉笑道。


    “老爺吩咐我們留了些膳食,你要是餓了,我帶你去拿一些。”管事嬤嬤邊說邊進後廚,肖婉婉端著碗筷跟了進去。


    不一會兒,肖婉婉出來時手裏多了個食盤,站在回廊上,她抬眸看著院子裏的丫鬟與小廝在收拾地上的長箭,擺在地上的花盆早已破爛不堪,殘葉落了一地,肖婉婉微微斂眉,目光頓了頓,轉身往蘇清雅的住處走去。


    剛剛躍到湖邊涼亭頂上的沈書穆準備跳在地上,眼角餘光瞥見走在回廊上的肖婉婉,他立即轉了身,躍到對麵的回廊頂上,側身落在肖婉婉的身邊,見身上沾染了血跡,他刻意往後退了些,溫柔喊道:“婉婉,你怎麽在這?”


    聽到聲音,肖婉婉回頭看他,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襲來,可她瞧見少年身子微微往後站,似乎刻意與她保持距離,肖婉婉提起手裏的食盤,朝他笑了笑:“給你帶膳食去了。”


    聞言,沈書穆眼眸微微一動,目光緊緊盯著少女臉上的清甜淺笑,他伸手接過少女手裏的食盤,生怕身上的血腥味讓她不適,默默地站在少女的身側,隔了些距離,嗓音清洌:“婉婉,回去吧。”


    “好。”肖婉婉點點頭,與他同行。


    一陣微風拂來,湖邊的荷葉輕輕飄蕩,朵朵盛開的粉荷散發著清香味,幾株含苞欲放的荷花立在岸前,隨風搖曳,肖婉婉滿眼都是湖裏的荷花,輕輕地說了句:“小穆,看,荷花。”


    正在看著她的沈書穆聞言將目光移向湖麵,淡粉色的荷花映入眼簾,可他腦海裏滿是少女的模樣,他應道:“嗯,好看。”


    得到回應,肖婉婉抬頭看向身邊的沈書穆,少年一身青衣,眉眼如畫,清澈的眼眸似湖波流轉,染了絲瀲灩,白皙的額前露出一層汗水,她盯著少年青澀蓬勃的臉,有些失神,不過當沈書穆扭頭時,她立即收回了目光,眼裏多了些微妙的情緒。


    “小穆,回去吧,飯快涼了。”肖婉婉下巴點了點前麵。


    “走吧。”沈書穆隨她的動作前行。


    二人進了院子裏,站在大廳門口,身子靠在簷下的顧卿紀見小丫鬟與王爺一同回來,他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顧卿紀慢慢地走過去,恭敬地喊了句:“王爺。”


    沈書穆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還沒開口,顧卿紀就站在肖婉婉麵前問道:“哎,小丫鬟,你剛剛去哪了?”動作與語氣都有些親昵,看得沈書穆擰了眉,眼裏的冷意深了幾分。


    “去了後廚。”肖婉婉回道,目光落在沈書穆手裏的食盤。


    “你去後廚幹嘛?難不成又餓了?”顧卿紀疑惑道。


    聞言,沈書穆眼裏的不耐濃了幾分,他伸手拉住婉婉的手臂,幾乎是拽著她進了屋,然後非常利索地關了門,獨留顧卿紀瞪著幹眼,腦袋一片空白。


    垂眸盯著沈書穆緊緊抓著她的手,肖婉婉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可她一時想不到是什麽原因?但還是開口了:“小穆,該用膳了。”說著反手抱著少年的手臂,將他拉到桌前。


    聽著少女溫溫柔柔的話音,沈書穆眼裏的不耐煩瞬間消淡,靜靜地看著少女打開食盤,他拿過桌上的竹筷慢慢吃著,他嗓音微沉:“婉婉,以後離顧卿紀遠點。”


    “嗯?”肖婉婉抬眸看他,眼裏有些不解。


    “本王不喜他。”沈書穆冷冷道,掀起眼皮輕輕地睨了她一眼。


    “好。”對麵的少女乖乖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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