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橋頭邊麵鋪的小貴回頭對著四個下屬說道:“少爺要的人就在前麵,就是身上有花的那個姑娘。”說完他扭頭指了指對麵河岸邊的沈王爺背上的小丫鬟,皺眉搖頭,少爺膽子愈發大了,連王爺的丫鬟都要搶,哎!不知道自己這條小命還能保住嗎?


    “你們先去,我去一趟茅房。”小貴吩咐著,起身離開了。


    四個人鎖定對麵河岸邊上的蘇清雅,互相對視點點頭,拿著麻袋偷偷摸摸地跟了過去。


    眉眼輕輕一撇,沈書穆靜靜地盯著那夥人悄悄靠近,從他們站在畫鋪那這幾人就開始跟著,手裏拿著棍子與麻袋,看來他們的目標是蘇清雅,沈書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扭頭看了眼背上昏昏欲睡的肖婉婉,伸手招呼著河裏的船夫。


    船夫將船停靠在河岸邊,沈書穆慢慢將肖婉婉放下,又一把抱起上了船,將她輕輕地放在凳上,身子靠在他的肩上,那些鮮花擺放在桌上,映著微黃的燭火愈發嬌嫩欲滴,沈書穆透過朦朧的屏障靜靜地欣賞著那些人拙劣的把戲。


    “客官,要開船嗎?”船夫見裏麵沒了動靜,小聲問道。


    “不用,就這樣待著。”沈書穆淡淡道,語氣沒什麽溫度。


    身邊的少女體溫漸漸升高,透過身體傳到沈書穆的身上,令他眉梢微擰,他垂眸看向肖婉婉,少女的臉愈發嬌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味兒,突然肖婉婉睜開眼,四目相對,沈書穆眼裏閃過一絲緊張,因為二人靠的太過親昵了,他怕肖婉婉瞧出他的心思,心似乎停止跳動。


    肖婉婉眨巴眨巴眼睛,望著反派皺起的眉眼,她伸手撫上反派的眉梢,輕輕揉平,柔聲道:“別皺眉,不好看了。”


    她的動作笨拙又輕柔,一下又一下的,卻令沈書穆的氣息愈發沉重起來,他直勾勾地盯著少女認真地撫平他的眉,她的臉紅得像落日的晚霞,沈書穆伸手撫著她的臉頰,一股熱流溫暖他冰涼的手,他怕手上的涼意令她不適,便想縮回手,可少女看出他的心思,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臉頰貼在他的手上,驅走身上的熱意,她熱得有些難受。


    溫熱襲來,沈書穆的手漸漸回暖,他眼眸微動,薄唇微啟:“婉婉,你心悅誰?”他的聲音極輕,那張冷清的臉上染了層慌張,糾結,卑微,如同一個缺愛的小孩緊緊抓住不屬於他的一份愛。


    怕少女沒聽見,他又複述了一遍:“婉婉,你心悅誰?”又好像在自虐。


    聞言,肖婉婉抬眸望著他,瞧著反派眼裏濃濃的負麵情緒,臉上布滿著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卑微,看得肖婉婉心猛地一緊,她放開反派的手臂,身子不穩地站了起來,沈書穆下意識地扶著她,少女俯下身來,雙手貼在沈書穆的臉上,勾唇甜笑道:“當然是小穆你呀,小穆,我喜歡你好久了。”


    頓時,沈書穆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臉上的那些陰沉情緒散盡,眸光顫動,心口微甜,他的手微微發顫,一鬆手,少女便撲進他的懷裏,滿身幽香。


    清晰強烈的柔軟觸感令沈書穆身子微微僵了下,眸色幽沉,懷中的肖婉婉扶著他的手臂起身,少女呼出的溫熱氣息掃過沈書穆的喉間,沈書穆頓了下,臉色一變,他迅速伸手在肖婉婉的後背敲了下,後者閉著眼倒在他懷裏。


    望著躺在他腿上的肖婉婉,睡姿乖順可愛,臉上的那抹紅散了些,輕輕撫上肖婉婉的臉頰,內心的滿足感得到疏解,盯著少女白皙的額頭,沈書穆緩緩低頭吻在少女的額上,繾綣且純情,又帶了抹深深的執念。


    直到自己呼吸不暢,沈書穆才慢慢離開少女的額頭,心跳得像在打鼓,可他眼裏滿是歡喜,滿足。


    此生,婉婉隻屬於他。


    河岸上的沈嘉定與蘇清雅站在泥像鋪子邊挑選小泥像,蘇清雅拿起桌上的青衣泥像朝沈嘉定問道:“像不像婉兒?”


    沈嘉定抬頭看了眼可愛機靈的小泥像,瞬間想起婉兒調侃自己的模樣,他點點頭:“像,買吧,明日送給她。”


    蘇清雅笑著回道:“好。”


    突然感覺到有人偷偷靠近,蘇清雅捏著腰間的紙傘擋在沈嘉定身前,嚴肅道:“有人跟蹤我們。”


    誰知沈嘉定拉過她的手臂將她擋在自己身後,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是我保護你。”


    蘇清雅垂眸盯著被他牽著的手,臉微微紅了下,她抽出手,選了四個泥像,二人匆匆付了銀兩往河岸走去,跟婉兒他倆會合。


    經過一道小徑,再走幾步就到河邊了,那四個人從暗處跳了出來,擋住他們的前後路,手拿著麻袋朝沈嘉定他倆說道:“識相點,乖乖讓我們套,不然不客氣了。”


    蘇清雅抽出腰間的紙傘側身一翻,踢倒了其中兩個,這才發現這幾人武功都在她之下,一時她沒了任何擔憂。


    一旁的沈嘉定看著清雅身姿輕盈有力,他眼裏閃過一絲懊悔,為何當初不把武功練好呢?


    這下還得媳婦來救。


    坐在船上看戲的沈書穆嫌棄地抿了抿嘴,這等貨色還敢出來抓人,本以為還能期待一下,沒想到這幫人這麽弱,沈書穆覺得甚是無趣。


    他的目光落在身形不斷移動的蘇清雅身上,眸色漸漸變冷,這個女子絕不能成為二哥的擋路石,他緩緩眯起眼,想起了劉楣娥,她應該有好辦法的。


    四人被蘇清雅打得躺在地上喘氣,雙手合十求饒:“女俠,手下留情啊,我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聽著他們的懇求聲,蘇清雅不予理會,慢慢合起紙傘,帶著殿下離開了。


    沈書穆抱著肖婉婉慢慢朝他們走去,他青澀的臉龐咧出一抹單純的笑:“二哥,你們去哪了?”


    麵對沈王爺人畜無害的笑容,蘇清雅冷冷地掃了一眼,便默不作聲了。


    見死不救確實是王爺做得出來的。


    “無事,婉兒怎麽樣了?”沈嘉定看了看他懷裏的婉兒問道。


    “她睡著了。”沈書穆眼含笑意地回道。


    “那我們回府吧。”沈嘉定朝清雅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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