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愣了愣,繼而笑問:“大師是不是對所有能來見您的香客,都這般說?”


    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話,還真挺能唬人的。見麵便聽到這麽一句話,誰都會下意識的覺得,這和尚是算準了自己要來的!


    無庸大師念了聲佛號,誇讚道:“施主聰慧!極有慧根。”


    秦楚想說她沒什麽慧根,她就是單純的不信罷了。


    無庸大師親自斟了茶,推到了秦楚麵前。二人就那麽隔著桌案飲茶。


    一盞茶下肚,秦楚問道:“大師可會覺得黃白之物俗氣?可會嫌棄?”


    無庸大師笑了笑,緩緩開口道:“世間之物多是被人所定義,其自身何來俗氣一說?貧僧也得靠那黃白之物過活,又怎會嫌棄?”


    秦楚:“不嫌棄啊!那大師咱們來談個生意吧?”


    ……


    竹玉在殿外等的心急,時不時的朝著秦楚離開的方向看看。


    看到秦楚回來,她揚起了笑臉兒。


    “姑娘,成了嗎?”


    秦楚點頭道:“當然!”畢竟真的視金銀為糞土的人,多半已經“成仙”去了。


    禪房內。


    小沙彌不解道:“方丈,您怎麽還跟那女施主做起了買賣呢?”


    “不是一直都在做買賣嗎?香客們捐香油錢,貧僧給他們批命。”無庸大師笑著說道。


    小沙彌反駁道:“那怎麽能一樣?”


    無庸大師:“有何不一樣?無非也是另外一種等價交換,亦可說是買賣。”


    小沙彌摸摸腦袋,似乎是還沒想通。


    ……


    黑子很聰明也很有靈性。秦楚一聲口哨立馬從林子裏顛顛的跑出來。所以秦楚根本不會擔心它會丟了。


    帶著竹玉回了城中,直奔能買到木頭的集市。


    她得利用這一個月,多多的雕些東西出來,等法會的時候狠狠賺上一筆。


    肖清遠不在,她的空閑時間都多了不少。算算日子,肖清遠似乎都離開五日了。


    “姑娘,您這是在做什麽?奴婢幫您。”竹玉見秦楚似乎在搗鼓吃食,挽了衣袖便上前幫忙。


    兩人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做了些好儲存的吃食。


    竹玉問道:“您是打算給公子送去書院嗎?”不然,她和姑娘兩個人可吃不了這麽多。


    秦楚點頭,肖清遠說過府學是允許學子的家人往裏送東西的。肖清遠的嘴被她養刁了,平日在家時常會吃些零嘴兒的。


    ……


    肖清遠剛從夫子處出來,便被門童喊住了。


    “肖秀才,你家人送了東西給你。”


    肖清遠神色一喜,快走了幾步問道:“來人可還在?”


    門童搖頭,“送了東西來便離開了。”


    肖清遠有些失望,跟著門童取了東西便回了士舍。


    同屋的雷叢看到肖清遠抱著東西回來,羨慕道:“肖兄家人可真好,才入學幾日便又送了東西進來。”不像他,他娘估計正忙著鬥小妾,根本想不起他這個兒子來。


    肖清遠神色不由柔了幾分,語帶笑意道:“家中娘子送了些吃食,兩位兄台正好一同嚐嚐。”


    他語氣聽著很正常,可雷叢總覺得肖清遠在炫耀。


    許文謙驚訝道:“肖兄已經成親了?”他都二十了連個親事都還未定下,十九歲的肖清遠居然已經成了親。


    雷叢也好奇的湊了過來,一邊看著肖清遠將一個個的油紙包取出,一邊吸鼻子、咽口水。


    “肖兄,貴府哪裏找的廚子?這味道……真特別!”特別的香。


    肖清遠唇角的弧度都深了幾分,他將其中幾個小些的油紙包打開,給兩人品嚐。


    “這些應當是我家娘子親手所做。”語氣溫柔,眼帶笑意。


    雷叢口中的東西瞬間就不香了,他與許文謙對視一眼,問道:“令夫人親手做的,我們兩個吃,不好吧?”


    肖清遠看著那些大小不一的油紙包,笑道: “無妨的,她特意備了的!”


    吃了人家做的吃食,尤其是這吃食還是從未吃過飯東西,二人對肖清遠口中的娘子多了幾分好奇。


    單看肖清遠每次提起自家娘子時的表情,他們就猜測肖家娘子應當是那種溫柔似水,端莊秀麗的閨秀。


    ……


    幾日轉瞬即逝,到了肖清遠回家的日子。


    秦楚牽著黑子在府學外等著。其實自家小院距離府學並沒有太遠,可肖清遠應該會帶著書箱回來,她可舍不得他背著那重重的東西趕路。


    府學大門開了,學子們三三兩兩的往外走。那些家在府城的急著回家見家人。家在外地的也著急到街上逛逛。


    肖清遠衝著秦楚揮手,然後和雷許二人道別。他抱著書箱,腳步輕快的向著秦楚走去。若不是怕撞到人,他其實是想跑的。


    “楚兒!”肖清遠緊緊盯著秦楚的臉,十日的思念都快化成實質了。


    秦楚接過他的書箱,單手便放到了馬背上。


    “我們回家。”


    她都覺得肖清遠瘦了,府學的夥食定是不合口味的。


    雷叢和許文謙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中,又看見那鬃毛順滑的大黑馬,咽了咽口水。


    “許兄,你看到沒?肖兄的娘子居然會騎馬。那馬……”


    許文博接話道:“那馬確實是匹好馬。”


    雷叢問道:“你不驚訝嗎?肖兄的娘子居然不是溫柔小意的大家閨秀。而且很有可能會武藝。”


    許文謙問道:“你怎麽知道?”僅一眼就看出人家有武藝?


    雷叢解釋道: “習武之人的步伐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許文謙又看了看二人相攜的背影,他不懂也看不出來,隻覺得兩人很般配。


    ……


    肖清遠時不時看看秦楚,嘴角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楚兒能來接我,我很愉悅。”


    秦楚側頭看向肖清遠,問道:“府學的吃食可是不合口味?”


    肖清遠搖頭,“還好!”其實比起他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已經好太多。隻是成親後他的胃口被秦楚慣出了矯情的毛病。總覺得那些吃食差了些味道。


    竹玉很有眼力勁兒,肖清遠回來後她便躲的二人遠遠的。將空間留給夫妻二人相處。


    見隻有自己二人在,肖清遠起身將人緊緊抱在懷中。


    “楚兒~,之前為夫一直不明白,為何書中會說‘唯有相思不可醫’!如今竟是突然懂了。清遠的相思唯有楚兒這藥才能解。”


    秦楚好笑,伸手去揉肖清遠的臉,這話讓他說的,還以為二人分開不是十日而是十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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