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小娟案發當日衣著情況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作為和曾婉瑩並稱為“市府雙嬌”的美女,張小娟平日裏受到很多人的關注。


    男人關注她是因為她漂亮,也因為她不像曾婉瑩那樣高冷,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張小娟更像一朵交際花,周旋在眾多的官員之中,至於她的緋聞軼事也是數不勝數。


    女人關注她則更多是帶著一絲嫉妒和羨慕,就像她看待曾婉瑩一樣。張小娟本來以為曾婉瑩這次將會在劫難逃,心中是充盈著一種莫名快意的。


    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轉眼間,自己反倒成了誤導皇軍調查,涉嫌竊取情報的被審查對象。


    當她被拷在審訊椅上,環顧四周的刑具時,她的內心十分憤怒和不解。


    她不清楚事情為何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不過她畢竟接受過滿鐵調查處的專業訓練。


    張小娟很快就通過改變呼吸節奏,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等方式迅速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過於激動。


    渡邊大川對張小娟進行了第一輪的審訊,不過她很不配合,哪怕渡邊大川對她進行了初步的刑罰也沒有產生什麽效果。


    在審訊過程中,張小娟也曾經想過說明自己的身份,不過那就意味著自己的潛伏任務徹底失敗。


    日軍各個情報機構之間的競爭也十分激烈,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那麽即便自己能夠平安回到滿鐵,等待她的仍將是十分嚴厲的懲罰。


    何況渡邊大川對她的刑罰完全在她的可忍受範圍內,與她之前接受的刑罰訓練相比較,完全就是小兒科。


    渡邊大川見張小娟不肯招供,又見她似乎身體狀況不是太好,擔心加大用刑力度的話,她會挺不過去。


    因此,渡邊大川讓手下暫停一下,他打算請李先生過來與嫌疑人當麵對質一下,徹底摧毀嫌疑人的抵抗意誌,讓她盡快坦白。


    之前憲兵隊也抓到不少中國情報機構的潛伏特工,他們中的不少人一旦被揭穿自己的真實身份,很快就會招供,將所有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的。


    張小娟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如果能有一口水喝就更好,這間審訊室裏麵又是火爐,又是大號射燈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


    她早已汗濕衣襟,倒是那玲瓏曼妙的身材看的幾個打手目不轉睛,很是期待渡邊大川課長能夠給他們一個機會,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可惡的中國女間諜。


    審訊室的鐵門又被推開了,張小娟抬起頭望了過去,隻見兩個日本軍官和另外一個人一起走了進來,那個人看起來之前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剛剛審訊自己的那個日本軍官來到她的身邊,對她說道:“張小娟,你就不要再頑抗了,還是早點交待吧。你是不可能挺得過接下來的酷刑的,萬一要是傷到了你漂亮的臉蛋,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張小娟也清楚,剛剛的刑訊根本不算什麽,更像是在熱身,但是滿鐵對任務失敗人員的懲罰又讓她不寒而栗。


    何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被懷疑,如果因此暴露,她回去之後根本解釋不清,就連求饒的理由都沒有。


    渡邊大川看出了張小娟內心有些掙紮,他決定趁熱打鐵。


    於是對她說道:“你就不用想著狡辯了,這位李先生曾經親眼目睹你那天偷偷的溜進了機要室。他和你素不相識,你還有什麽借口呢?”


    張小娟的第一反應是仔細的又看了看李三水,她很想知道,這個撞見自己溜進機要室的人到底是誰。


    是的,那天張小娟在曾婉瑩之後,也曾經溜進機要室竊取了另一份情報。


    後來在憲兵隊進行調查的時候,她就檢舉了曾婉瑩,這樣既可以掩蓋自己的行動,又可以借憲兵隊的手除掉這個一直讓她嫉恨的女人。


    當然,現在她要表現出一副被人誣陷,十分憤怒的樣子。


    而且她已經回憶起來,這個指證自己的人確實是在那天見到過,隻不過兩個人隻是在走廊擦肩而過,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當時自己還對此很是不滿,感覺這是對方對自己天生麗質的怠慢與輕視。


    當然,如果當時這個容貌平平的男人主動和自己搭訕的話,那自己也隻會給他一個白眼,趾高氣昂的離去。


    想到這裏,張小娟內心中一股無名火起,這個該死的臭男人,不但沒有發現美的眼睛,還長了一張陷害忠良的嘴巴,實在是可恨。


    張小娟越想越氣,對著李三水就是一頓大罵。


    李三水倒是被罵的有些奇怪,自己來到這裏,還沒有說話,這個女人就對自己一頓狂暴輸出,簡直是莫名其妙。


    海野秀一郎一直小心的陪在李三水左右,見到李三水的麵上有些不愉的表情,立即衝上去給了張小娟一頓耳光。


    張小娟完全被海野秀一郎打懵了,一時間愣怔在了那裏。


    海野秀一郎可不管這些,他讓人用一些爛布條將張小娟的嘴堵的嚴嚴實實的。


    然後就大吼著讓人開始拷打張小娟,這次可是動了真格的,很快就打的張小娟遍體鱗傷。


    渡邊大川對海野秀一郎這種越俎代庖,毫不尊重自己的行為十分不滿。


    剛要出聲喝止,突然瞥見了旁邊的李三水,隻見這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渡邊大川心中一動,他不僅知道川越隆雄司令官閣下與眼前的這個人交情很好,前不久還為了這個李先生跑到特高課去鬧了一場。


    而且,作為憲兵隊情報課的課長,他對李三水的了解比其他人還要多一些。


    他知道這個人喜歡交朋友,凡是能夠和他交上朋友的人,都能發財。


    聽說這個海野秀一郎不但得到了李先生的支持,還把自己唯一的妹妹送去李府擔任所謂的補課老師,真是太無恥了。


    不過如果能夠和李先生成為朋友的話,他也可以的,可惜的是他沒有妹妹。


    想到這裏,渡邊大川沒有搭理海野秀一郎,反而走到李三水身邊,感謝他對自己工作的支持。


    渡邊大川的反應卻有些出乎了李三水的意料,心中暗想,難道這個渡邊有什麽陰謀在等著自己嗎?


    這讓李三水暗暗的在心裏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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