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欣愛看書,她的書房的陳列櫃裏放滿了博文雜記,人文曆史、小說話本......。


    郝天旭眼神掃過,最終落在了桌案上那幅畫像上。


    那畫像上的男子,正是自己。


    隻見畫上的他長身玉立,風姿綽約。


    飄逸出塵中,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儀。


    這幅丹青雖不如名家般細致,但卻格外的傳神。


    那眉眼之間的神態和風華,便是躍然紙上,分外逼真。


    畫上用寫小楷書著“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1。”


    落款則是薑玉欣的小字:星回。


    畫像最下方,是一排秀娟的文字。上麵寫著:“君心不可日日顧,妾卻恨不得日日與君相伴,願以此像,聊寄相思。”


    男人有些動容,他見慣了諂媚和奉承,但這樣飽含深情的以畫抒情卻是頭一個。


    正看得入神。


    女子不知何時也到了書房,“皇上別看。”她一個箭步衝上來,就要去搶那幅畫。


    男人一把高高舉起,身高的差距,讓女子隻能望洋興歎。


    女子氣得一跺腳,“皇上,您怎麽能這樣?您不能動我的畫。”


    “朕就是隨便看看。”


    “那也不行。雖說整個皇宮都是皇上的,甚至整個天下都是您的,可.....這畫卻是玉欣所作,皇上... 沒有玉欣的允許,不得隨意觀看。”


    女子越說聲音越低,顯然是底氣不足。


    郝天旭微微揚起笑意:“這畫雖是你作的,可你,卻是朕的。”


    男人貼了過來,在她耳邊吹著氣道:“若不是朕無意中進來,又如何得知,玉欣對朕這般情深義重。”


    女子扭轉了身子,靠在男人的身上,“那皇上呢?您對玉欣是否也是一往情深?在您心裏,玉欣與其他的妃嬪到底有何不同?還是說......玉欣與這宮中眾多姐妹一樣,都僅僅是皇上的一個妃嬪而已?”


    男人沉默片刻,道:“在朕的心裏,玉欣自是與旁人不同,隻不過.....朕是天子.....”


    女子玉手連忙蓋住男人的嘴巴,“皇上,請您不要再說了,隻要您心裏,有一塊小小的地方裝著玉欣,我便心滿意足了,其他的話不必多說,我都懂。”


    垂下眼瞼,姿態惹人憐愛。


    男人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朕知道你素來賢淑,朕會一直對你好,絕不負你。”


    女子頓時喜上眉頭,俏皮地道:“話本裏都說男人的情話不可當真,皇上這般輕易許諾,玉欣可是不信。除非.....”


    “除非什麽?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女子一臉地古靈精怪,說:“除非皇上白紙黑字寫下來。要是日後皇上食言,我便.....便去請太後麵為我作主,讓太後好好懲治懲治皇上。”


    男人笑了,“胡說八道,這樣的閨閣之言,豈能鬧到太後麵前,也不知羞。”


    女子掄起粉拳打在男人的胸口,小聲地啐道:“話本裏說的都是真的,男人的情話果然作不得數。”小嘴兒扁著,甚是可愛。


    郝天旭被她這麽一激,道:“寫就寫。”


    女子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飛奔到桌案前,迅速鋪好筆墨。


    “皇上,請吧。”


    男人提筆揮灑,一戳而就。


    “願與玉欣相伴一生,永不相負。”落款是他的小字:羨知。


    女子兩眼朦朧,眸子浮上了一層水霧。


    這樣的情話,自是不能當真。


    可他願意這般縱著她,她心裏很是歡喜。


    她素手握筆,在旁邊寫上一句:“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2。”,落下自己的小字:星回。


    “這幅字畫,是玉欣最珍貴之物。”


    男人的心像一下子被某種東西咬住了。


    這個女子,對自己一片赤誠,心裏竟生出幾分疼惜和愛意。


    ——


    1“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出自範成大的《車遙遙篇》,意思是指:我希望自己是星星,而你是明月,每一個夜晚你我光明潔白的光采相互輝映著,意喻著團聚和陪伴。該篇全文是:車遙遙,馬憧憧。君遊東山東複東,安得奮飛逐西風。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月侍月複,三五共盈盈。”


    2“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出自宋.李之儀的《卜算子.我住長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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